终于到了柳总的婚礼前夕，曲嘉楹他们四人提前一天到了会场，他们的礼服都送到了房间，三件燕尾服，一件与伴娘同色系的女士礼裙。
曲嘉楹试穿了一下这条粉色礼裙，看着没什么出奇的设计，但一上身效果很好，材质也很舒服，一点不影响活动。
乐逸，闫铮，向旻三人也试了黑色燕尾服，衬得他们格外笔挺，现在演出或者比赛都只是穿西装，燕尾服着实让他们都觉得古怪。
曲嘉楹忍着笑，使劲夸他们：“哪里奇怪了，都特别帅，后天再把发胶一抹，简直了。”
“真的好别扭。”乐逸一个劲扭头看自己背后的衣摆下方长出来的一块。
闫铮不停地拨动衣摆，向旻好奇：“你在干嘛？”
“《猫和老鼠》里面，汤姆弹钢琴落座前，不是会撩这个燕尾服吗？”闫铮想要模仿。
曲嘉楹的笑声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闫铮反倒松了一口气，他犯傻能让紧绷的曲嘉楹放松下来，也是件好事。
尽管曲嘉楹放弃了推掉这个演出的想法，但她还是很在意自己演绎不够好的问题。
四人说笑着往外走，婚礼采取西式，仪式在教堂改造的大礼堂进行，仪式后的用餐是在大礼堂外面的大草坪。
因此“三缺一”四重奏乐队在大礼堂进行的仪式上要演奏，其他宾客用餐的时候，他们在草坪继续演奏，当然了，中间也有休息时间。
不过负责婚礼的工作人员还是提醒他们四人明天提前多吃些东西，从仪式到用餐结束，宾客渐渐离场前后差不多三个小时。
“曲单确认过了，没有问题，对了，你们需要话筒吗？”工作人员问道。
“礼堂里面可能不用，在草坪演奏可能需要。”向旻说道。
“我们待会能去试一下音吗？”闫铮问道。
工作人员没有意见，将规划好的位置图给他们，又匆匆忙去了。
“我想先去看看管风琴。”乐逸兴致勃勃。
“我跟你一起。”闫铮也很好奇。
曲嘉楹指了指大礼堂角落：“我去那儿试音。”
“那我就去草坪看看吧。”向旻说道。
四人分开行动，管风琴在大礼堂的楼上演奏，乐逸将在仪式结束新人退场的时候用管风琴弹奏门德尔松为《仲夏夜之梦》创作的《婚礼进行曲》。
乐逸试着弹了一段音阶，管风琴奇妙的声音在大礼堂鸣响，闫铮也用一指禅玩了玩键盘。
乐逸兴致起来了，即兴弹了一段变奏的《婚礼进行曲》。
曲嘉楹喊道：“差不多可以了啊，我要在下面试音。”
乐逸和闫铮探出头来：“我们马上下来。”
大礼堂还残留着很多教堂的设计，除了这巨大的管风琴之外，还有彩色玻璃，阳光从中穿过，变化色彩照在大理石般的地板上。
乐逸和闫铮从陡峭的楼梯下来，来到曲嘉楹身边。
“咱们三人先试一下，按理说，礼堂的构造能放大声音。”曲嘉楹说道。
他们演奏的地方在第一排宾客的侧前方，三人先试着演奏了一段，感觉声音穿透力还不错。
乐逸起身往后走：“我去门口听。”
曲嘉楹和闫铮等他坐在最后一排后，又演奏了一段。
“没问题！声音很清楚。”乐逸比着OK的手势。
三人放下心来，将各自的琴都收好，一起往外走，去找向旻。
向旻坐在椅子上，情绪不佳。
“就这么一会儿没见，发生什么？”曲嘉楹问道。
“没什么。”向旻不愿多讲。
“声音效果怎么样？”闫铮问他正事。
“话筒质量很好，不过工作人员那边不确定用餐时的音乐要不要那么大声。”向旻说道。
四人正说着话，婚礼的主人公带着几个人浩浩荡荡过来了。
“你们好啊，都是青年才俊呀，我是柳儒，上次太匆忙都没来得及认识一下。”中年男人笑呵呵道。
一贯都是向旻负责社交，但他见到柳儒就情绪消沉。
换成闫铮顶上，他只会拘谨地问一声好。
曲嘉楹无奈地站出来，她笑着说道：“谢谢您邀请我们，现在认识也不迟，我们先给您说声新婚快乐。”
“你们给我的婚礼伴奏才是我的荣幸，对了，这是我的女儿，柳涵，她学的竖琴，年龄比你们小一些。”柳儒介绍道。
柳儒身后的女孩甜甜地打招呼，又羞涩地笑道：“刚才已经见过那个哥哥了。”她指着向旻。
“已经认识了啊，那就多朝他们学习学习。”柳儒说道。
柳涵乖巧地微笑着。
曲嘉楹暗道，这小姑娘读高中了吧，居然要为父亲和继母的婚礼做伴娘，真是不容易。
“姐姐，加个联系方式吧。”柳涵掏出手机。
“哦，好的。”曲嘉楹点点头。
柳儒欣慰地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礼服你们收到了吧？是我妻子设计的。”
“我非常喜欢，又好看又舒服。”曲嘉楹礼貌道。
闫铮也连忙附和。
“那就好。”柳儒看女儿加好了联系方式就带着人群离开了，一边又叮嘱助理，“明天除了礼服，记得将礼盒给他们。”
曲嘉楹四人也回到了大礼堂旁边的酒店房间。
再有钱的有钱人也擅长节省，负责婚礼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四个订了一间家庭房，勉强够住，但完全没管性别。
反正之前也凑活挤在一间房过，曲嘉楹没什么意见。
回到他们这间有着一张双人床，一张单人床，外加一个长沙发的家庭房后，四人疯狂吐槽起来。
“看到柳总怎么对他女儿，我就明白为什么他妻子不出现了。”乐逸说道。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管选曲的事情了。”曲嘉楹叹道。
“很明显，柳总放手给我们了，他那个新妻子插不上手，我估计所谓的服装设计，他肯定大包大揽了所有事情。”闫铮分析道。
向旻还是没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曲嘉楹又问道。
闫铮笑道：“不用多问，和那个小姑娘柳涵说了两句话呗。”
向旻很疲惫，一点也不想说，他起身出去了。
乐逸埋怨闫铮：“你能不能别总挑衅他？”
闫铮白了他一眼：“你什么都不懂，别管我们俩的相处模式了。”
乐逸确实理解不了，而曲嘉楹就跟没看见一样，她在看柳涵的动态。
柳涵拿过少年组的国际大奖，她的竖琴非常厉害，比曲嘉楹他们校交响乐团的竖琴手还要强不少。
难怪柳涵已经在法国的知名音乐学院留学，还在国内的音乐厅办过音乐会。
除此之外，柳涵还进入了娱乐圈，演了一些小角色。
曲嘉楹猜测可能也有柳儒的安排和赞助，柳儒是做化妆品生意的，他的美妆产品很畅销，她自己都有他家的粉底液。
不多会儿，柳涵给曲嘉楹发来消息。
“那个拉大提琴的哥哥，水平很差呢，姐姐是特意被我爸请来的，应该不是吹牛的吧？希望明白不要让我失望。”
曲嘉楹“哈”地冷笑了一声。
乐逸和闫铮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曲嘉楹截图发到“三缺一”的群里让他们看：“我还可怜人家呢，真是好笑。”
“所以向旻是被打击了？”闫铮不解。
“他不会因为一个女孩说他的演奏水平差就郁闷的。”乐逸说道。
“所以我就是吗？”曲嘉楹忿忿道。
“没有谁这么说。”乐逸笑道。
不过很明显，曲嘉楹还是被戳到了痛处，她也清楚自己还没演绎到位，打开琴盒继续练习。
演出时间将近三个小时，除了耳熟能详的欢快舞曲，他们还把门德尔松《婚礼进行曲》出处的《仲夏夜之梦》和瓦格纳《婚礼进行曲》出处的《罗恩格林》其中一些曲子选了进来。
曲嘉楹要再练一下拿不准的片段。
乐逸和闫铮在技巧上也还要继续精进。
三人又练了会儿琴，直到饥肠辘辘也没见向旻回来，着急地看了眼群消息，向旻倒是在曲嘉楹发的与柳涵的聊天截图下面回了省略号。
曲嘉楹三人放下心，知道向旻没事，三人出门觅食，可是回来还是不见向旻。
“我觉得有些地方还是要改一下，向旻怎么还不回来？”曲嘉楹烦躁道。
乐逸打电话给向旻。
“乐逸？我没事，在附近转了转，散散心，待会就回来了。”向旻讲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晚回来正好，我睡单人床，你俩睡双人床，让最晚回来的向旻挤在沙发上吧。”曲嘉楹没好气道。
“不不不。”闫铮拒绝，“两个男的挤在一张床，不如一个人挤沙发。”
乐逸微笑：“那你和他关系好，你睡大床，我挤沙发，不是刚好吗？”
“咱俩猜拳吧。”闫铮建议道。
曲嘉楹看着他们俩为了不和同性挤一张床而争夺，再一次觉得自己没法理解男性。
曲嘉楹洗漱出来，乐逸和闫铮也分出胜负了。
乐逸猜拳输了，不过可以一人独享直到向旻回来前的大床。
曲嘉楹关了灯，明天的演出时间很长，三人都闭上眼睛睡觉了，为了明天养精蓄锐。
深夜不知道具体时间，房门静悄悄打开又关上了。
向旻就着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找到曲嘉楹的床头。
“……向旻？”曲嘉楹迷迷糊糊问道。
“是我。”向旻蹲了下来，用头抵着她的掌心。
“快休息吧。”曲嘉楹呢喃道。
“我能上来吗？”向旻低声道，“就这么一晚。”
曲嘉楹半清醒半迷糊中感觉掌心有些湿漉漉，向旻是在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