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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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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顾总。”魏言适站在门口呆了一瞬,抱着文件坐到顾昀秋对面。

【喝点什么?花茶还是蜂蜜水?】

“不用了,我说几句就走。”

魏言适坦荡地和顾昀秋对视,摊开文件夹后说:“公司有个公派去西北实践的名额,章总在办公室问了一圈也没人主动想去。也是,大家在这儿都有羁绊,有家庭有朋友的,项目一开就是三年,还不算上后续的营业商收购,谁都不愿意挪窝。让我去吧,我在京城一没家人二没事业,年纪又是最小,我去再适合不过。况且这个项目后续会和当地政府合作,开发助农新媒体活动,也算是一种慈善的延续了,所以我是来毛遂自荐的,希望顾总能看在我对慈善的热忱上,派我作为公司代表,参与进西北合作业务中,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顾昀秋盯着“调离岗位申请书”空白的领导签字栏,心像被塞了颗柠檬,又酸又苦涩。

【你不用躲着我,在公司我们还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生活里你还是我弟弟,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魏言适比他勇敢,适时选择当断则断,离开时的样子得体,而不像他在岁月磋磨里堙灭自我,退无可退才舍得返回,但生活轨迹发生改变,怎么努力也回不到从前。

“回不去了呀。”魏言适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肯再看顾昀秋,“今年要结束了,还记得年前你就和我说会给我答复,我等了很久呢,当然我没有资格催促你什么,只是忍不住有点委屈——明明我比许港爱你更多,但你的眼里只有他,只要他出现,你的眼神就追着他跑。”

魏言适垂下嘴角,有气无力地说:“我看的出来你已经很努力照顾我的感受了,但……偏爱就是这么蛮不讲理,控制你的神魂,让你没办法违背本能,靠理智来爱我。”

“秋哥,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包容我一次一次对你的道德绑架。你不用在迁就我啦,因为爱在大部分时间里就只是爱,抛开激情和挑逗,我对你的穷追不舍外,爱只是爱。你现在还没看透自己的心,等你想清楚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的时候,我们再当好朋友吧。拜拜!”魏言适打开门锁走到门外,又探回半个脑袋,表情释然,真挚地说:“好想再听到你低沉的声音,照顾好嗓子,希望年后我出发前还能再和你坐着聊聊天,祝你幸福。”

祝你幸福——大概是和“我放弃了”在特定情境下拥有相同语意的四个字。

代表放弃、释然、大气。

‘你’的幸福与我无关,‘我’不会再参与,爱和谁和谁。这句话的动词是‘祝福’,却在传播使用的流通中,沾惹上诅咒意味。

‘祝你幸福’,好吧,其实我希望‘你’赶紧去死,从十二楼跳下去还是吞安眠药,或者随便找个哪家的花痴白富美结婚,随便,只要“你”死的越惨烈越好。

顾昀秋的心狂跳不止,尖叫在脑海里振聋发聩。他对这些莫名产生的恶毒想法惊到了,原来,他也会这么刻薄?他恨不得许港不爱他就去死?

操!!凭什么?凭什么许港想和他上/床,跑某个不知名犄角旮旯的山村磨他几天,他稀里糊涂就被上了?

凭什么许港要离婚,他死乞白赖也挽留不住被强迫签下离婚协议,许港吃爽他了抹干净嘴后说:虽然你人老迟钝床上功夫也烂得很但我其实还有点意犹未尽要不然先别离了就算离了老子也会跋山涉水天天来干/你的离也没用,然后又不离了?

凭什么许港想毁掉他事业就毁,害他在老同事前脸丢的没地儿搁了,跑出来自立门户,这辈子不敢和那伙人碰面喝酒,在京城混了十几年最后连个朋友都没有,过上彻头彻尾的失败人生?

凭什么啊操?!顾昀秋气得又要咳血,扫了眼桌面半人高等待批阅的资料,顾昀秋大手一挥拿起车钥匙,一阵旋风离开公司。

在路上风驰电掣的时候,顾昀秋眼都气直了,还没成为哑巴前他几乎没有情绪上头的时刻,更别提眼下严重到无法压制的程度,怒火在体内流窜,鼓舞他成为一个气势汹汹的哑巴。

风风火火杀到许港公司大楼前台,接待员小姐温和询问:“您好,请问您找谁?”

顾昀秋亮出屏幕:【许港。】

“有预约吗?”

【没有】

“没有预约的话是见不到许总的哦。”接待员笑意不减,温柔注视着眼前一脸“你们老总理所应当空出所有时间接受我召见”的男人。

顾昀秋面不改色:【你和小程说顾昀秋来了,他会同意我上去的。】

“这个……您真的是为难我了,我没有权限直接联络董事部的呀,要不您还是先去休息处等待吧,有通知我会立刻通知您。”

顾昀秋听着她为难的劝告,理智回笼了,顾昀秋你在在发什么颠?丢下一堆工作不管,跑许港地盘冲前台撒气,你被许港传染了?也得失心疯了?

罢了,趁没人发现他失智之前,赶紧抹去前台小姐记忆,闪身走人!

顾昀秋对她歉意一笑,攥着车钥匙转身,踩着精美块毯挺直脊椎,将慌乱吞于喉下,烂情绪嚼碎了给时间消化。

失恋而已,他生病了,脆弱的身体经不住感情袭夺理智,他生病了啊!有点小情绪再合理不过,许港生病了还能撒娇求他安慰,他偶尔情绪外溢失控一回又怎么了?他还大病未愈,拖着病躯要个分手感言也不行……吗?

更何况许港这几个月寸步不离的骚扰,给了他恋爱的错觉,他情难自控也没什么的对吧?

心好痛,哎,爱,哀。

没意思,爱来爱去的,他纯粹被魏言适的话激到了,什么‘希望他早日认清自己’‘祝你幸福’‘眼睛追着许港跑’,纯属无稽之谈,他就没爱过许港不是吗,他们两人之间从没谈过爱,哪怕在许港最爱他的哪几年里,他也从未松动破嘴扯一句“我爱你”,是的,他从来没有说过爱许港,许港求他一万年也不说,有什么好说的啊,行胜于言很难理解?许港这个傻逼,不理解他的难处,每次都用许清渊的死胁迫他,他怎么说“爱”这个字啊?全世界的人都能传递对爱人的喜欢,唯有他不可,这烙在身上的枷锁,困顿余生也找不到出路。

也罢,抱着不纯粹的心思开启的感情,没有一句离别已是最好的结局。

顾昀秋,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你为什么要姓顾,含义是天气晴朗的秋天?要是是春天,你会不会离幸福再近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在春光下融化,也好过在天气晴朗的冬天里自我了结吧。顾昀秋恨起京城没完没了的冬天。

*

许港站在电梯口,静静伫立,心里默数:37、38、39……顾昀秋走了四十步,走过发财树,走过LED大屏,走过室内喷泉,没有迟疑地出走。

脚步流畅,步伐均匀,身形挺立。如一棵斗胜了的苍竹。

不像他睡眼惺忪,气喘吁吁,没有形象地倚靠在电梯口,接受过往员工的好奇打量。他刚在楼上通过监视APP看到顾昀秋的位置移动到他公司,就知道得出事,顾昀秋冲他来兴师问罪了。

许港不敢迟疑一秒地跑出会议室,再跑到楼下,希望能和顾昀秋碰面,即使听不到什么好话,也还是想近距离看看顾昀秋,听他说脏话,互扯头花或者强吻自己。

结果还是晚了半步,顾昀秋没见到他人就走了,没带半点不舍,没再为难他的前台小姐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公司的大老板今天非见你们公司狗老总不可。

没有。

见不到就见不到了,顾昀秋利落地离开,和昨晚挂他电话删他微信的阵仗一模一样。

不行!顾昀秋当他这是什么地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他这溜达消食来了啊?

许港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扳过顾昀秋后颈一扭,把人拧到了眼前,“不打声招呼就走?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顾昀秋正无声怒骂着许港,被他这么一掀,差点咬断舌头。下意识要转头避开许港的控制,许港大手罩住他后脑勺,钉住他无法乱动。顾昀秋愠怒地瞪他,眼神骂得很脏。

许港乐了,顾昀秋过激的反应鲜活灵动,一闪而过的慌乱煞是好看。

松开对顾昀秋的桎梏,许港双手插兜起范儿,“干嘛这么看我,你出门前吃火药了,找我要打火机来了?”

大厅里人来人往,前台小妹伸长脖子往这儿看,惊叹这残疾人真的认识老总哎,老总和哑巴聊什么呢,简直人文关怀放光芒啊。

顾昀秋扭开头,喉结上下鼓动,暖阳从玻璃门后打在他侧脸,让充满抗拒意味的回避也像是某种越距拉扯。

许港不自在起来,他不想被当成动物园猴子围观,自作主张拉着另一只猴往电梯走。顾昀秋没挣扎,他不是来挑事儿的,今天把话说明白了他就走,再也不多管闲事惹自己一身骚。

押着顾昀秋走进无人会议室,小手还没摸过瘾呢,顾昀秋冷脸甩开许港。

掌心一空,许港不自觉绻起手指,试图挽留那一抹凉。

徒劳罢了。许港轻笑着拉开椅子,翘起脚看向顾昀秋,“怎么了又,找我有事?”

顾昀秋丢开手机,不打算借助工具发声。刚刚试图出声骂许港,发现破喉咙能发出不着调的声音,虽然嘶哑难听,但好歹能传达他本意。

他扯开喉咙,发出粗糙沙哑的声音,“你……咳咳,什么意思?昨天。”

难听的大锯割树声刺的许港泛起鸡皮疙瘩,他缩缩肩膀抖掉一身不适,关切地说:“你真不想要你这破锣嗓子了?今天按时吃药了吗?你现在还不能说话,至少等两个星期才能开口,你别任性了,乖乖打字我能看懂中文。”

“你到底……怎么了?我要你的理由。”这几个字耗费顾昀秋很大力气,失去弹性的声带岌岌可危地崩到极致,快要断了,身体里有个地方烫到极限,快要爆炸。

许港开始抖腿,他本来没这坏毛病的,想着这个姿势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欠扁更二百五更有气势,于是便理直气壮大敞开腿,麻利地抖着,话也一句一句抖出来:“哟,跑我这兴师问罪来了?你他妈不是不喜欢我吗?不是被我胁迫的很委屈吗?现在这演的哪一出戏码,我看不懂了,解释一下呗,你站在什么立场质疑我啊?哦——我明白了,你不会以为我白白上你几回,我们就算在一起了吧哈哈哈哈……”

那笑声当真要多讽刺有多讽刺,要多绝情有多绝情。顾昀秋的脸唰地白了,烫了,裂了。

“别这么天真好不好。”

许港抖累了,又或者是顾昀秋看起来好委屈,他收敛起厉色,换上讥诮的语气:“你看你这人,太傻!我不过陪你演几场戏,盖几座屋子,你就当我真爱你爱的不可自拔了啊?我他妈是商人,最看重利益的你不知道吗?你真以为我拿出几个亿就白和你玩,我不要曝光的啊?实不相瞒,明天你就会在日报上看到我港蕴集团在破石村干的好事被大肆宣扬,人人都会夸我这个出身寒门的企业家反哺社会,是个知世故不世故懂报恩不染世俗的大好人!我公司的股票市值还会翻倍!而你已经没有半点我司分红可拿啦!蠢货才会一直把情情爱爱挂嘴边明白吗。陪你演这出戏我也累了,看着自己辛苦筹备出来的慈善被我偷走是什么滋味呀?你还赔了一副嗓子哈哈哈哈,太蠢了顾昀秋,你真的蠢到无、可、救、药。”

顾昀秋突然爆发出怒喝,沙哑地嗓子如鼓满热气的风机,吹出难听的咒骂。手臂肌肉迅速充血暴起,没费什么力掀翻许港屁股底下的弹簧老板椅,居高临下俯视许港,“把话说清楚!呃咳咳……你不是说和我没阻碍了?许清渊没死!你又在报复谁?!”

“许清渊是没死,可那有能怎样,能抹除我像个傻逼一样跟在你身后好几年的屈辱史?”许港衣衫不整不减半点凌人气势,他跪坐在地上,小臂被震得发麻,垂下来藏于身后。

他扯开唇:“顾昀秋,老子追你屁股后面那么多年,你连个眼神都没给我,现在我把你甩了反倒贴上来追问分手理由,贱骨头,你他妈斯德哥尔摩?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然后这么多年装的滴水不漏,不肯泄露一点讯息,因为你怕先心动的人就输了,你在演一个痴情种,永远不被姓许混蛋发现的暗恋?”

顾昀秋眼眶霎时红了,从来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他缓慢眨巴着干涩的眼,每一下都闭合都像千万根针刺入眼球,搅动,挑破他脆弱不堪的神经,淌血泪。

“所以这次甩我的理由又是什么?玩腻了?复仇?看我不爽要毁掉我?”

总该有个理由的,总该不至于出于好玩,出于想看他流泪,想捉弄他,总该是有些感情在的吧?或爱或恨,顾昀秋都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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