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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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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底下有条来自某位没什么艺术细菌,但习惯附庸顾大师风雅的拥趸附言:

哈哈哈!顾昀秋又给我画画了,我是个多动症模特,但他还是给我画画了!就爱看他一边嫌弃我动来动去,一边拼命抬头记住我的样子,他眼里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医生说他的状况并不乐观,我其实无所谓,变成白纸的顾昀秋,让我可以坦然抛开道德束缚和他在一起,因为我不是在和那个‘顾昀秋’谈恋爱,也不用担心亲吻顾昀秋时自我厌恶的拉扯感。更何况顾昀秋公司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他一直不去上班也不会群龙无首,总之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他今天去山里采风,画了好多风景照,我工作忙没陪他,他自己怎么也能玩的开心…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野草莓,我不喜欢,等他刷完牙后塞他嘴里,看顾昀秋嚼的满嘴红艳,比什么都撩人。他送我草莓,我送他房子,今天哄着他把离婚协议签了,股权拿不到手我还是很担心,反正我会和顾昀秋搬到那套别墅,他爱怎么画怎么画,堆一屋子画纸也没关系,我要把他藏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对我们的关系指指点点。

顾昀秋画画很厉害,希望他永远这么厉害,我永远是他的多动症模特,永远骚扰我的大画家。

……

一旦坚持的信仰开始崩塌,任何细碎的蚂蚁搬家都会带来毁天灭地的效果。

顾昀秋承认他爱许港,那种看不到未来和前路的忧虑,在等来许港对失忆的“顾昀秋”千般小心万般呵护后,终于落地了。

如果是有人读懂他的画,那个人肯定不是许港,许港懂个屁,他最得意的山水画一张没存。

但是他的国度永远会有一位信徒,最虔诚的等他归航,只要他回头,他在。

手机弹出一条信息,备注为x的人:

【许清渊跑了】

【许观失踪】

顾昀秋愣了片刻,好久没看到这两个名字,一时没想起来。

许港还在追踪许清渊的踪迹?为什么?难道真要大义灭亲……为了他?

顾昀秋还没厘清个中缘由,许港提着饭进来了。

“久等,我去F区给你打包饺子了。”许港扯开固定床边的小桌板,打开保温盒放上去,“问过医生了,他说你能吃固体食物,但不能贪多,而且温度不能过高,先放着晾凉,待会儿我喂你吃。”说完暧昧地笑起来,眼神钩子似地刺挠顾昀秋。

暧昧气息流窜,顾昀秋没咬钩,划开那条消息呈现给许港。

“什么东西啊?你还看我隐私呢。”不是被人偷看隐私的不满,那语气贱嗖嗖的,满是得意的口吻。

许港往前探身,看清消息后表情凝固,他垂下嘴角劈手夺过手机,闷头在上面敲字,回了好几条,脸色愈发阴沉。

顾昀秋见他面色不善,把自己缩回被窝避战,恢复记忆的事儿先不说了,许港喜怒无常惯了,说不定也给不上什么积极反馈,都是他一厢情愿。

“你都看到了啊。”许港没有掀开被子,转身摇起了床边把手,顾昀秋便自动竖起来,被子滑落,红肿的鱼头自动出现。

顾昀秋:“……”

许港恢复了淡定,好声好气地说:“先吃饭吧,后天就能出院了。”

没再多问,顾昀秋坐直了身体,张嘴接过许港的投喂。

许港控制好顾昀秋可食用的量,喂了几只后便端走保温盒,顶着顾昀秋怨怼的眼神,一口气解决完剩下的水饺,吐槽道:“好难吃啊我靠,这也能叫饺子?面皮裹水煮菜还差不多。”

顾昀秋意犹未尽地咂舌,心想又不是给你吃的你叫唤什么,有你这么跟病猫抢吃的呢嘛。

“我突然想起来,你昨天在我手心写的字儿,是不是还没写完?‘我吃醋’后面的内容是什么?”许港把顾昀秋充满电的手机还给他,“剩下的话打出来告诉我吧,听不着我晚上该失眠了。”

【无聊,不告诉你。】

“小气鬼!你昨天可是昏迷前都要往我手上刻字的,怎么今天又对我冷漠了,川剧变脸也没你这么快时速的吧。”

【我吃醋了。】

“吃醋?”许港嚼着这两个字,仿佛在唇齿间过了几遍,嚼出味儿来了,倏然拔高八个调,“吃醋!你他妈的……我/操,妈的,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吃醋了?吃许港的醋??吃我的醋……”

他大声地自言自语,怀疑、困惑、震惊、释然、得意、麻痹、忐忑……各种情绪轮番上阵,神经质地在病房里兜圈圈,绕了几圈后开始大喘气,于是扶腰围着顾昀秋病床转,脸皮奇异地泛出红光,最后钉在不明所以的顾昀秋面前,一字一顿:“顾昀秋,你说清楚,你吃谁的醋?”

【许港。】顾昀秋回复直白。

“我/操……我他妈撞坏脑子了,你、你?你吃我的醋!”

吃醋这件在情人间需要花上一阵子时间求得对方原谅、发誓以后一定和同性保持距离绝不再犯、当着恋人面把搅屎棍删去的闹心事,居然变得如此鲜活好玩。

至少许港从来不屑于追踪这件事,他的小情儿没胆量计较他出轨,家里那位老古板两眼空空不知情为何物,所以他没经历过吃醋风波。

倒是看过不少圈子里家长里短的笑话,约出来鬼混的兄弟凌晨被老婆追着查岗,安慰吃完飞醋的伴侣,丢开手机呸一嘴家里黄脸婆多事后,搂着嫩得出水的男男女女,在场其他人嘲笑声里继续风光快活。

他觉得这事儿吧,矫情又麻烦,可是顾昀秋对他吃醋了……?

这个词儿也能出现在顾昀秋身上吗?靠,他可能真是觉少,脑子出幻觉了。

可是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这次顾昀秋握着手机思考了很久,给不出答案。

【我累了,晚安。】顾昀秋闭目躺下,鼻翼用力翕动,宛如羽翼未满的雏鸟在鼓捣翅膀。

“顾、昀、秋!你给我解释清楚,到底在吃什么醋!”许港火了,撩完就跑?这是他能干出的坏事儿,顾昀秋?不行!

顾昀秋装死到一半,感觉身体呈九十度弯曲,他心跳一沉,睁开眼看到许港摇起床板,鼻尖渗出的细汗在昏暗光线下不甚明晰,他的心跳更卖力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顾昀秋慢条斯理地打字,写几个字删掉一点,许港想凑过来看,被他闪身躲开了。删删改改到最后,他亮出回答。

【那天你问我是不是吃你和其他人上床的醋了,是。我很在乎。不过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在意就在意了,是能独立于所有附属关系之外存在的芥蒂而已。你最近有和谁上/床?】

“装的好像有多大度,其实你在意死了。”许港扭开头,吭了一声:“没有,今年都没有找过别人,我只有你了。”

【你能忍住这么久?】

“我想做的没有做不到。”

【祝你成功。】

顾昀秋收起手机,喉咙深处的伤疤莫名其妙在夜里发痒,或许是长夜漫漫,他一个人舔舐伤口的时间到了,生物钟习惯了在夜里不知所谓的独自疗伤。

“晚安。”

许港缩在沙发里,下巴搁在膝盖上,嗅着空气里属于顾昀秋的味道,辗转难眠。

三天后准时出院,顾昀秋坐在许港私人飞机里,环顾宽敞的机舱,感叹有钱真他妈好。

许港端了两杯可乐坐下,把顾昀秋的塞进扶手旁的格子里,笑道:“我这飞机还不错吧,一年光保养都超七位数了,不过在航线费面前,压根算不了什么。”

余光扫到顾昀秋走神的表情,他喝了口可乐,岔开话题:“对了,李书记下午打来电话,说新村长已经正式上任了,等考察期过了,他就准备退休,和他媳妇儿参加慈善马拉松接力,打算明年开春去隔壁村当支教呢。”

顾昀秋收回放在机翼上的视线,由衷地笑起来,连日来的积郁一扫而光。

许港被他和煦的笑脸晃住了,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已经叫程助开启二期慈善晚会筹备了,到时候你要来为我撑场。”

顾昀秋没有回话,牵起许港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像小猫在洗脸。

原来当顾昀秋炮友还有这种优待……顾昀秋有过多少炮/友?他给多少人这样亲过?

一颗心在起飞时巨大的失重感中反复拉扯,许港用耳塞堵住堵住顾昀秋和自己的耳膜后,后知后觉想着,顾昀秋把醋撒他身上了,他也醋了……醋了。

醋了!

……

穿梭在气流里的航行难免颠簸,顾昀秋不知不觉倚靠着许港睡去。一觉醒来天已全黑,身侧已经没有人影。他置身在幽暗空间中,机舱里只有两侧行李架上亮着蓝色的指示灯,顾昀秋懵了片刻,反应过来许港就这么把这个哑巴丢在了无人飞机里,不管他了?

顾昀秋简直分不清究竟眼前是幻境,还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是他将死前的自嗨。

喉间传来的窒痛真实存在,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牵扯而痛。许港前一晚还哄他喝下苦涩的汤药,甚至他孤零零待在身旁的行李箱半壁江山里都是许港给他打包的各种中成药。

顾昀秋拿出手机,气势汹汹地给许港拨去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对不起,您把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打了三次,得到三个不同回答。他就是睡得再懵,脑子再迟钝此刻也该清醒——

许港义无反顾地把他拉黑了!

在上了他一次、建造完一栋连幢书吧、假心假意伺候他疗伤之后,他把他甩了!

又一次不假思索、轻而易举、甚至没留下一句退场感言的,把他甩了!

顾昀秋气得肝疼,是生理意义上的心肝儿疼。他提着行李火速往外走,这个狭窄逼仄的空间残留着温存的味道,让他作呕!最后干脆跑起来,跑过蓝光走廊,跨下舷梯,冲进停靠在路边的摆渡车,顾昀秋缩进车位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地等待汽车带他驶离这场噩梦。

司机转过来看他,例行公事地确认乘客身份,宣告安全乘车守则:“您是顾先生吧?许总安排我带您离开机场,麻烦您坐稳,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了。”

暖气打在脸皮上,熏得顾昀秋重新睁开湿润的眼皮,他拽住安全带,气得手都在颤抖。忍耐地掐住掌心,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刺痛逼得他找回理智。

再次打开手机,在微信置顶里找到许港,看着备注从“小港”改为“宝贝”的那枚亘古不变的熟悉头像,顾昀秋咬住唇,直接打去语音通话。

没有跳出红色感叹号,电话顺利拨通。

铃声在耳边滞住几秒,对面接通了,许港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立刻响起:“喂,顾昀秋?”

你是想说顾昀秋什么呢,顾昀秋傻逼,顾昀秋脑残,顾昀秋幼稚,顾昀秋白目,对吧。

“昀秋……”许港又呼他名字,念完又后悔,机械地懊恼:“我忘了你嗓子坏了说不出……”

顾昀秋径直按断电话,点开联系人页面翻到底,点击删除联系人,是否确认删除,确认。

别再联络,好走不送。

顾昀秋花了一个晚上时间接受了又被许港玩弄一通的事实、第二天早上七点揉了把一夜未闭的眼,往喉咙喷了半罐喷雾后,带着一身药气出门了。

行至单元楼门洞,顾昀秋推门的手莫名一顿,他搞不懂心里没来由的期待,摸到一手寒冰,回过神推开门往出走。门外停车场空无一人,他那辆久未启动的宾利孤零零停在对面,庞然大物居然生发出留守儿童的寂寥来。

顾昀秋呼哧白雾小跑进车里,花了半分钟点起火,引擎发出微鸣,发烫的引擎盖头笼上白雾。再平常不过的冬日早晨,他久违地恢复了秩序的正常生活。

抛开脑子里朦胧的残影,车子破开雪花快速前进,顾昀秋眼里跳动着比雪还凄寒的风暴,裹挟着自我往寒冬坠落。

公司里所有人都对变成哑巴的顾老总报以最真挚的关心,不知道谁把这个消息透出的,顾昀秋看着一桌面的鲜花和润喉糖陷入沉思,今天是教师节吗?贺卡和胖大海在哪里。

盛宛琛边汇报工作边憋笑,播完最后一张PPT,他终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靠啊,顾总为什么不说话,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顾昀秋等他笑完,指着PPT上的年度收入预测,在笔记本写出点评:这个数据太丑了,打回。

“知道了,我下午和工厂那边协商,把原材料价格再压几个点。”盛宛琛阖上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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