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一路向北，往城外开去。

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只是看向不同方向的窗外，没有一句话。

过飞机场时，林子寒转向沈佳晴。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沈佳晴的头倚靠在车窗上，没回答，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上班前跟花姐的那些话。

女人掏出手机，给花姐留了言。

没想到，花姐很快回了话：一会到了发个定位。注意安全。

过了机场，气温又陡然降了好几度。不一会儿，车开进了一个别墅区。东转西转，在一扇铁门前停下。感应灯应声而亮。

门后传来一连串狗吠声，低沉有力，沈佳晴原本还有的一点醉意立刻消失无踪。

“淇淇！”林子寒晃晃悠悠走在前面，打开铁门，“淇淇，嘘”

狗立刻住了声，也到了两人跟前。沈佳晴看得清楚，是一只半人高的松狮，怕是有50.60斤样子，胖呼呼，有点骇人却也格外可爱。

一霎那，沈佳晴忍不住伸出手，摸向它。

“别”林子寒及时拽住沈佳晴的胳膊“它脾气怪，不高兴就咬人”

沈佳晴顺势依偎着林子寒，两人一起穿过前院，进了正门。狗狗则挡在正门外。

林子寒刚打开密码锁，啪啪两拍手声，眼前灯光一闪，沈佳晴还没反应过来，林子寒双手揽上了女人的腰，撞进自己的怀里，唇也紧跟就贴了上去。

沈佳晴躲闪不过，干脆一推，林子寒 一个后退，差点重心不稳摔到地上。

“我们谈正事”沈佳晴直接摔掉高跟鞋，打着赤脚，穿过玄关，往里面客厅的方向走。

林子寒被女人这么一推，出了点冷汗，酒劲也清醒一大半，“地上凉，你去客厅等我，我去给你找双厚袜子穿上，新的”

客厅大概有个5，60平的样子，沈佳琪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看起来挺大，吊顶很高，挂着一盏像寺庙里半空垂下来那种巨型香形状的灯。

落地窗上，挂着一面很大的投影仪，让沈佳晴想起很小时候，在乡下偶尔看的坝坝电影。

右手边还有一个相对简陋的楼梯，直通二楼。沈佳晴也一起看了看，像是个开放式的工作坊。有台电脑，一个小茶几，沙发。

沙发的颜色是青绿色，沈佳晴很喜欢的颜色。

“这双，颜色丑了点，但是特别暖和”林子寒把袜子递给沈佳晴。

沈佳晴就近坐在沙发上，一边穿袜子一边问“你一个人住？”

“是。我妈偶尔过来，平时住我妹那边。她们在1期”

“有钱就是好”沈佳晴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心里有点说不出的落寞。

“要不要再喝点什么？我去拿”

“酒”

“红酒可以吧”

“都可以”

林子寒开了瓶赤珠霞干红，配了点火腿。

客厅的沙发上，沈佳晴把脚干脆也放了上来，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就只是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偶尔吃点火腿，渐渐窝到了一起。

林子寒新生感叹，3个月了，这个房子里终于又有其他人“气”了。

沈佳晴也越喝越黯然神伤，自己到底还要辛苦多久，才能有属于自己的避风港啊，这么多年，女人第一次竟产生了可怜自己的念头。

等第二瓶干红快见底的时候，沈佳晴双眼昏眩，双耳燥热。女人用手背探了探自己的脸，额头，脖子，滚烫。

“我要回家”沈佳晴歪歪扭扭站了起来“明天等酒醒了我们再说”

“这么晚了，不准走”

沈佳晴的醉意已经完全从眼睛里溢了出来，脸上也呈现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迷离。

“不要”

“太晚了，不安全”

“不行！我就要回去”

“这边离FH那边很远的，车费都要100多”

“这么贵。你给我报销，转我200”

“好，我给你报销”林子寒盯着沈佳晴说话一张一合的嘴，越来越口干舌燥。

终于林子寒忍不住，一口咬住女人的唇，把沈佳晴压到了沙发上————

渐渐，沈佳晴也平了呼吸，闭上眼，任由自己满腔染满林子寒的气息。

林子寒渐渐放缓速度，吻越来越深入，深浅不停试探……

就在林子寒刚把唇转向女人脖子上的一刹那，沈佳晴触电般躲开，别过脸

“你冷？”林子寒明显感觉到身下人的异常，“你在发抖”

“有点”

林子寒掰过女人的脸，嘴角鬼魅一笑，痞里痞气说道“楼上有热水，一会儿说不定还嫌烫。现在就去”

“我要回去”

“你都同意了，那就从现在开始”

“我不要”

两个人推搡着，竟也上了楼。进了卧室。

林子寒揽着女人进了屋，关了门，却没开灯。

卧室窗户挺大，足已装得下今晚所有的月光。

一抹月光刚好在窗边逗留，映衬出两个纠缠的身子，若隐若现。

然后，默在床上。

林子寒一只手紧紧箍着女人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另一只已经迫不及待———

吻，一路而下。

沈佳晴突然使劲挣脱开，捧起林子寒的脸，就从自己身体上推开，一只手捂住林子寒的嘴。

林子寒大口喘着粗气，看向女人的一双眼快喷出火。

沈佳晴艰难咽了口，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讲清楚”

“我艹，”林子寒掰开女人的手，“我发誓，你放心，我绝对说话算话！”一说完，嘴，心急火燎又要贴上去。

沈佳晴再次阻挡，“我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怎么都可以！”

“不能骗我！”

“好！不骗！”

沈佳晴的手刚一松开，林子寒狠狠咬了口女人的右肩

“啊，疼——”

“再打断，就不仅仅是肩膀了”

“最后一次”沈佳晴吞吞吐吐，还没说出口，已经羞红了脸，小声道“底下，不可以，我会痉挛，会吐。真的，求你”

这是林子寒第一次见到沈佳晴的柔软的面，这样的女人让林子寒说不出的怜惜“好，我答应你”

林子寒也没再箍住女人的双手，而是十指交叉，缠在了一起。

落到女人身上的吻，变得越发深密……

清晨。

林子寒睁开眼，天花板白，缓过几秒才成影。

空气里，残留着糜烂暧昧的气息。

昨晚，女人。林子寒侧脸望向旁边，空空如也。

林子寒自嘲笑了笑，翻身起床，套上浴袍，朝浴室走去。

吧嗒，吧嗒，

沈佳晴听到楼上地板传来的拖鞋声，手里的一根筷子不留神滑落下来。

女人看了眼桌子上，煎蛋，烤面包，咖啡，橙汁，三明治。

煎蛋的边，好像糊了点。

女人刚重新挪了挪煎蛋的位置，一抬头，就跟刚下楼的林子寒四目相对。

“早。忘了告诉你，我早上不吃东西”

“我平时早上也不做”

沈佳晴，穿了套林子寒的套头衫，加了个棉马甲，扎着丸子头。素面朝天，更像个还在校的大学生。

“我早上在衣柜里随便找了套你的衣服。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做了点”

“看起来还不错。肚子好像也饿了”林子寒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先喝了一大口橙汁，

“味道也不错，要不你再考虑下人也搬过来。偶尔做做菜，什么都可以，我不挑”

“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还以为”林子寒手里的刀叉停了下来，看向女人，“经过昨晚，我们的关系可以稍稍不一样了”

沈佳晴顺着林子寒目光停留的方向，猛然想起今早沐浴后自己看到的镜子里的一幕：

脖子上的草莓朵朵

女人羞红了脸，不自然扯了扯脖子边的衣服。

“昨晚只是一个意外，你不要想多了”

“脸红的样子真是可爱，跟昨晚喝多了红酒一样一样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昨晚，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沈佳晴在对面坐下，喝了一口鲜橙汁。

“什么？”林子寒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吃上，“昨晚太激烈，谁还能记得清楚？具体哪句？”

沈佳晴的脸又是一红“就是可以可以，怎么都可以”

“嗯，想起来了，算数。”

沈佳晴目不转睛看向林子寒，淡淡说道“五十万”

“五十万？！”林子寒喉咙里刚走一半路程的煎蛋，被这突如其来的阿拉伯数字，又惊吓了回去，卡在了中央

“咳咳咳”，林子寒费了好大劲，总算吐了出来“我艹，你抢银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