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小说

繁体版 简体版
歪歪小说 > 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 第2章 亲亲

第2章 亲亲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今日夏稚和徐少爷看的书是外国的名著,一本原文,一本译文。

小夏英文不大好,却又总觉得原文才有味道,便时不时喜欢请人来读书,父亲生前说他如此用功,合该也出国去长长见识,留学一下,偏他二哥在旁边哈哈大笑,说他假模假式。

那会儿少年时代的夏稚闻言,蹦起来就要打二哥,要不然就找陆哥哥告状去,几人闹着闹着,便准备找个地方下馆子,各人都叫上自己的好朋友,浩浩荡荡的前去。

说起来夏稚其实很怀念那时候。

那时候大家都凑在一起,他也有个伴,如今大姐远嫁了,二哥成日混迹在马场里,也不知道混出什么名堂没有。

——夏家老二夏定琨常说他的眼睛就是尺,哪匹马跑得到第一,哪匹马今日没心情赛跑,他打眼一瞧就知道,然而夏稚每回看他二哥回家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呆瓜样子,想来是输得很彻底了。

如今夏稚和徐家的公子好上了,徐业成便担任了夏稚的英文老师,两人坐在一排长椅上,面前都摆着还冒着热气的黑咖啡,两块儿巧克力蛋糕,夏稚这边的缺了一角,徐公子那边的还没有动。

徐公子一手搭在夏稚身后的长椅靠背上,那手很有些修长,的的确确是富贵人家的手,半点儿茧子也无。

另一只手很是正经的捏着那本白皮镶边的《傲慢与偏见》,封面没有特别大的图案,只有一个欧洲风格的窗框,下面写着书名。是花体的英文书名,夏稚很喜欢这种浪漫的风格。

这会儿徐业成好似是当真成了夏稚的老师了,念书的声音缓缓道来,有种类似催眠的温和。

然而念的内容却是男女主角雨中吵架的情节。

他的徐公子先是用正宗的英伦腔念了一遍——说实话,夏稚也听不出来是什么腔,但是他认为还是很好听的,这也是他觉得徐业成值得和自己成为朋友的原因之一。

英文念完,轮到夏稚念中文,说道达西对女主的深情表白时,台词是这样的:“伊丽莎白小姐,我实在没有办法撑下去了,这几个月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我来罗新斯只是为了见你,理智的想法和家族的期望阻挠着我,你卑微的出身和我的爵位悬殊也令我迟疑不决,但我要把这一切统统抛开,请你终结的我痛苦。”

念完,夏稚忍不住神色不忍,先一步感慨:“他这么直白的说女主身份的微低,实在是太伤人了。”

“是啊,所以伊丽莎白拒绝了他。”徐业成并不能领会夏稚的忧伤,他觉得这一类书其实都是用来迷惑无知女子的。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能够抛开身份低微去追寻一个低贱女子的富家公子。

就好比说,假若夏稚的父亲只是一名人力车夫,他想自己大约也不会对夏稚这般的着迷,这两个月简直像是被人下降头了似的,夏稚一个不高兴的眼神,都够他琢磨许久。

夏稚还在惋惜地感慨:“可是伊丽莎白也爱达西啊,天啊,他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夏稚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总觉得恋人之间这样你不言我不语,然后错过的情况太令人难过了。

他可从不这样,他喜欢谁立即就会表达出来,不高兴也会说清楚为什么不高兴,爱在心口难开这种事儿,大约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发展到他身上去。

两个摩登青年又喝了会儿咖啡,坐到下午四点多时,徐家的车子到了,夏稚就跟着徐业成上车,前往湖心亭去。

湖心亭原本是个皇家林园,后来被纳入了五大道内,属于英国领土,又因为在边界,就开了许多餐厅和舞厅供有钱人们去玩乐。

湖心亭不大,所以一般时候只能开两艘船,且都只是不到百平的双层小船,一楼用来上菜或者歇息,二楼是专门吃饭看风景的地方。

如果需要,附近的歌女还能被叫来在船上献唱一首。

说起来最近不少歌舞厅流行起红白玫瑰的歌,听说都是上海传来的,天津那些老板们立马也有样学样给自己歌厅里最红的姑娘起名红玫瑰、白玫瑰,当真是瞬间又引了不少客人。

夏稚听二哥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二哥正在破口大骂那些老板只晓得跟风,现在一条歌舞厅街上,十个歌舞厅里,七八个白玫瑰,十个红玫瑰,名字都一个样,真真是笑死人了。

夏稚闻言毫不留情戳破二哥,说他明明是自己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所以羡慕嫉妒。

夏家也是有几家歌舞厅的。

夏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因为手下有兵,没人敢来闹事儿,也没人敢跑他的场子来收保护费,再加上夏老爷子是干一行爱一行,每周还要装作客人去体验舞厅服务,随即还要询问客人们的游玩体验,根据客人们的感受调整节目,于是生意不是一般的红火。

如今轮到夏老二当家了,这人不是在睡大觉,就是在赌马场里挥斥方遒,每个月也就查账的时候积极点,歌厅能不倒闭真是奇迹。

夏稚心里其实有些埋怨二哥不好好爱护父亲的产业,可他又不好越过二哥去管事儿,他也不懂,所以他期待陆哥回来,也有想要陆哥回来给他出主意的心思。

陆哥是父亲临死前托付的人,二哥再混,对帮了他们夏家许多的陆哥也是尊重的。

其实夏稚也可以直接跟二哥说他想接手家里的歌厅,还有几个别墅,之前别墅生意也好,是专门给贵人们做私房菜的,现在居然被父亲手下的副官拢去单干了,每个月的收益也不入夏家的账。

所以夏稚觉得,自家歌厅如今这副凄惨模样,说不定也有下面的人中饱私囊,然后管理不当导致的,他一个从前就不怎么关注家业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就算二哥让他管歌厅,下面的人能听他的吗?

小夏心里存着世俗的账,每每想起都很是焦虑,生怕自己跟二哥没出息,守不住家业。

为此夏稚也打过要不要让徐业成帮忙的打算。

徐家虽说是做米面生意,可既然是做生意,是不是又有些共同之处呢?比如管理人之类的,更何况业成不是说他在日本学的就是金融商业,这不是现成的老师吗?

可惜夏稚从没开过口。

他是开不了,不好意思,他觉得爱情应该是干干净净的,不夹杂任何其他东西,自己若是开了口,业成觉得自己是为了让人家当夏家的免费管家可怎么办?

再来,夏稚私心里对业成总有些愧疚。

他既享受业成对他的好,又不肯跟人有半点儿亲密接触,是人都会有些小情绪,可他又不知如何解释,总说自己还不想,这理由也委实苍白。

预约湖心亭的船需要提前三个月,日子也不是那么好定的。

之前定船是因为徐业成生日,老早就准备约各种朋友同学一齐到船上吃饭,众人还能交流交流感情,还没有旁人打搅。

虽然定的日子不是徐业成生日当天,但这也没办法不是?

谁料他刚拒绝去不了,业成竟是不知找了什么法子,硬是让今晚的船空了出来,只他们两人上去用餐。

期间花费定然不小,夏稚拒绝了一回,这次哪里好意思再拒绝?

他虽然有些忐忑这次只他们两人,还是这么晚,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船上,怎么看怎么有些危险,可相处了这两个月来,夏三公子自诩还是了解业成的,这的确是个正人君子,反正比上一位不到一周就想拉手的纪世宗强得多。

纪世宗曾经也是夏稚的好朋友,还是夏稚主动接触的,结果不到半个月就告吹,原因夏稚简直难以启齿,总归是两个人不合适。

更何况那位纪世宗首先大字不识一个,空有一副俊美高大的外表供人观赏,连最基本的诗词歌赋的讨论都和他谈论不了,且这人也就仗着家里势力,成日无所事事,没个正经职业,成天黏在一起,夏稚也实在接受不了。

夏三公子反思自己从前总爱以貌取人,为此浪费不少精力,于是这回的朋友徐公子算得上是,小夏考验再三才默许好上的。

夏稚还算是有些自信,自信在自家好歹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业成想为难他也要掂量掂量他背后的陆哥呢。

小夏自诩是什么都不怕了,刚巧两人的车也抵达目的地,就听身边的徐业成忽地微笑回头对他道:“我真是有些紧张了。”

“你紧张什么?”小夏看过去,只看见徐业成一派和善又无奈的笑。

徐公子一边下车,绕过去给夏稚开车门,一边伸手去接夏稚的手:“说起来你我还甚少在外面单独见面,每回不是你带着有朋友,就是我带着有朋友,单独的时间也总是过的很快,且一入夜你便要回去,若不是我此刻正拉着夏兄的手,徐某都要以为这几个月来都是徐某误入什么太虚幻境了。”

太虚幻境,红楼一书中第五回,贾宝玉神游太虚境,大致说贾宝玉跟着秦可卿逛了一片奇妙的仙境,在其中看见了整本书的故事走向,知道所有人的命运,体验鱼水之事等。

夏稚手原本放在徐业成手上,听见这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微微缩了缩,不悦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是别误入了。”

他的手只借力搭了一下,便立马抽开,徐业成只觉掌心仿佛蝴蝶落了一瞬,当真是如梦如幻得很。

不远处的河边,已然有湖心亭的船员还有几个侍从在附近等候。

夏稚不是第一回来这种地方,比徐业成仿佛还要熟悉的先走到船员旁边,回头就等慢半拍的徐业成过来报名号登船。

此时将将落日时分,湖心亭四周是一颗颗硕大斜倚的柳树,由于此地地势偏高,放眼看去还能瞧见几里外繁华的天津十里洋场。

还不等入夜,绚烂的霓虹灯便争先恐后地开启,好似天上的繁星都提前坠入凡间。

今日微风,夕阳落着大片金色照耀在水面上,逆光站在豪华二层船前的青年身形纤细高挑,回眸朝徐公子招了招手:“怎么还不来?徐兄走路忒慢了。”

徐业成瞬间拔腿便小跑而去,都没空吩咐司机在原地等他,狗似的追上夏稚,心中无法不激动又充满怜爱:“慢吗?风景太好了,便走神几分。”

小夏公子抬眸往远处眺望,甚至还能看见细线一般的火车冒着滚滚白烟朝着车站的方向前去,又像是一头撞入落日中去。

这太阳又格外的大,便惹来他一阵诗意:“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徐业成覆手而立,特意与夏稚并排,沉思片刻,绞劲脑汁附和道:“春意几许,酒朋诗侣。”

“你这话……”小夏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模样很是有几分灼人的羞涩。

徐业成则大松一口气,好似学生当众被老师检查作业,好不容易蒙混过关,便道:“好了好了,你这诗人,咱们船上再即兴,这会儿没酒,我恐怕陪不过你。”

“什么诗人不诗人的?”小夏脸颊绯红,他自认是有些学问,但万万当不得诗人,更何况如今流行新派诗,他可不会那洋玩意儿。

夏稚自以为自己只能算是‘旧时代的残党’,就像他整个夏家一样,都和这落日般,恢弘盛大,又的确被时代抛弃着。

“当然是,不若过几日我替你发表几篇你的诗,看看旁人诗如何说的?”徐业成稍稍揽着夏稚的肩膀把人往船上带,这会儿别说是花钱给夏稚发表诗了,就是花钱给夏家的歌厅盘活都使得!

夏稚则当真了,连忙摆手说‘万万使不得’,又心想徐公子仿佛是真爱他的,可是……

这份情未免太过了,真是莫名其妙,他何德何能呢?

夏稚既高兴,又难免觉得彼此交往的程度不统一。

自己才五分的感情,对方就十分了,倒像是给他平添压力,相处起来都不够快乐。

夏三公子下意识地就想要缓一缓他们之间的关系……

等下船后吧。

下了船回家后便跟徐兄说清楚,说自己不像徐兄那样投入,岂非对不住徐兄,让徐兄另寻良人,自己绝不纠缠。

思及此,夏稚自己都松了口气,感觉因为这些日子没能回应徐兄想要亲近的那些信号的愧疚,都一下子消散了。

这边小夏轻易琢磨着好聚好散,另一边徐公子则从船舱的桌子上拿起两瓶法国的红酒,笑着对夏稚举起道:“看来今日你我有口福了,不若不醉不归?”

小夏每回要同人掰掉的前一日,总是分外的对人好,这会儿也就更没有拒绝的道理,他坐在窗边,点点头:“好,你可不许求饶。”

“我才不求饶,都说夏兄你是海量,我还不知是何等的海量,与我比如何呢。”

夏三公子微微歪了歪头,唇瓣是天生的艳丽唇形饱满,笑起来像是扯开一朵花苞,叫人挪不开眼。

“与徐兄比,自然该如何便是如何呢。”

这话夏稚说得很有些被娇惯的嚣张,他自小喝酒还当真没输过谁,就连陆哥都比不过他。

唯一一次不省人事是陆哥和二哥两人轮流灌他,当晚做了什么,说过什么,是怎么回房脱了个赤条条的睡觉的,也是完全没有印象。

只依稀记得有人抱他回房,大抵是二哥,也可能是父亲,只有父亲会亲亲他的额头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