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宋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天色昏暗,已经是下班时间以后了,就连医院都更安静了一些。
他的病房又换了一个,从先前的VIP病房,换成了陈望津之前住的那个高级VIP病房。
亮堂的灯光照得一切都发白,像是在做梦一样。
但喻宋非常确定,现在不是在做梦。
寂静的室内,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让空气里都染上了一股隐约的潮湿感。
喻宋呆愣的站在门外。
说真的,他做梦都没有这么离谱。
如果说,康德医院VIP病房是类似酒店的大床房配置,那么高级VIP病房基本上就是酒店的商务豪华套的配置。
最基本的就是房间宽敞,病床宽敞,以及,有干湿分离的洗手间和浴室。
浴室里还有浴缸。
隔着条纹的磨砂玻璃,身影朦胧的陈望津在里面放水。
给他。
黑色的身影甚至还弯下腰,伸出手,似乎是在试水温。
喻宋腿有点晃,眨巴着眼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洗手台上借力。
思绪已经乱成一锅粥,喻宋甚至已经混沌到在想能不能把它们倒出来烧烤了。
“嘎吱——”
“还没脱?”陈望津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目光落在穿得工工整整的喻宋身上。
是了,之所以喻宋这个洗澡的人被关在浴室外面。
陈望津的原话是,陈望津去放水,让喻宋先把衣服脱了。
“哦,”陈望津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忘了。”
“你手不方便。”
一边说着,男人长腿一迈,压到了喻宋身前。
“我帮你。”
喻宋人已经傻了。
绝对的身高直接挡去了大半的灯光,浓郁的梵木檀香,伴随着敞开的浴室玻璃门,飘出来的潮气,一同裹住喻宋,让他被迫仰望身前的人。
明明刚刚还那么宽敞的卫生间,在此时此刻却显得逼仄异常。
胸口传来一点痒意,是陈望津的手,骨节分明的大手,正轻轻捏着病号服的白色纽扣。
解开。
一颗、又一颗。
理智终于稍微回笼了一丁点:“我——”
喻宋想说他可以自己来。
“他是怎么帮你的?”就听见了陈望津平静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间的关系,他总感觉陈望津的声音跟平时比起来,有些不同。
好像更低了一些,更慢一些,还有一点哑。
反正就,怪性感的。
喻宋被硬控了几秒,而陈望津还在说话。
“嗯?”
“这样吗?”
“还是这样?”
喻宋:“……”
“我可以自己来……”喻宋慌忙上手。
天杀的,早知道他刚才就应该自己给这衣服单手扯开!
谁教陈望津板着脸这么说话的啊!!!
这糟糕的台词……他龌龊的联想……
喻宋很想闭眼扶额,再找个地缝钻进去。
很少能有男生的皮肤,白得发腻。
陈望津垂眸,手下的动作在喻宋猫挠似的干扰下,异常稳健。
喻宋无力挣扎,扣子被一颗颗解开。
脖子、锁骨、老肩巨滑以及……
老头衫。
是的没错,病号服有些磨点点,所以喻宋还在里面穿了件比较柔软亲肤的老头衫。
“抬手。”
整个病号服最难脱的,就是喻宋伤到的右手这边的袖子。
配合着陈望津,终于脱完了病号服的外套,喻宋松了口气:
“剩下的老头衫我可以自己脱——”
话音还没落,陈望津就已经捏着老头衫的衣摆往上一掀。
喻宋下意识地吸气。
陈望津顿住没动,喻宋总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气声,像是某人在笑。
“看什么?”喻宋嘟囔,“没见过腹肌吗?”
“嗯,”陈望津恢复了动作,护着喻宋的右手从老头衫里拿出来,“没见过一整块儿的。”
有什么在他腹部戳了戳,一股电流就这么滋溜着在他身上猛地胡乱一窜。
“你!!!”喻宋眼睛都瞪成葡萄了。
“怎么?”偏偏陈望津毫无所觉,一脸坦荡。
这么大个人,这么壮个人,这么高个人,是怎么盯着这么理所当然的表情,一边说话,一边又用手指戳他肚子的!!!
“……”又被戳了戳,喻宋泄气,愤愤,“说得好像你有一样。”
陈望津:“当然。”
呃……好吧,想到先前刘叔说的夜跑,陈望可能还真的有。
“喜欢腹肌?”指尖还有温凉,腻得慌,容易让人沉迷。
好在陈望津自认一向克制,自制力甚佳,抖了抖衣服,将外套和老头衫都搭在了洗手台边上。
完全暴露在空气里,面前还有这么大个人在看着,喻宋手足无措,想遮掩又觉得遮掩的动作奇怪得娇羞:
“还,还行吧。”
“嗯。”
“?”
嗯是什么意思?
有温热的力道落在了腰上。
大惊失色的喻宋一把拽住了自己的松紧裤,顾不得其他了:“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嗯,”陈望津松了手,嘴里发出个意味不明的气声,“你自己来。”
“你……”浑身上下只剩一条短裤,喻宋上上下下,又是看门,又是看陈望津。
很明显的暗示了。
陈望津走了。
喻宋松了口气,走到浴缸边,伸手摸了摸水温。
确实刚刚好。
“啪嗒。”
陈望津又进来了。
还关上了浴室的门。
喻宋:“!!!”
“水温不合适?”陈望津看向站着不动的喻宋。
“合,合适。”
“那你?”
陈望津似乎是在问,既然水温合适,那喻宋为什么还不洗。
“要我帮忙吗?”
男人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角度原因,喻宋总觉得陈望津的眼神暗得惊人!
你可真体贴啊。
“你为什么在这儿?!!!”顾不得其他了,喻宋直接问了出来。
丫的这也不是共浴吧?
谁家共浴,他脱得只剩裤衩,对方西装革履,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连领带都不带歪的!
该说不说,还怪有反差的……
脑子里奇怪地冒出了奇奇怪怪的画面,喻宋腿一软。
“小心。”身形只是晃了一下,左手的臂膀就被人扶住了,“站稳。”
烫得惊人!
喻宋:(艹皿艹)
死腿!关键的时候你能不能挣点儿气!!!
“躺下吧,”陈望津收回了手,“洗头。”
“!!!”
喻宋:“啊?”
脚踩进浴缸里,看着坐在边上的陈望津,喻宋终于明白了过来:
“你…待在这儿,是要给我洗头?”
“不然?”
陈望津微微蹙眉,视线落在喻宋的头发上:“上次谢、同学,没洗?”
他为什么提谢辞暮的时候,老是谢、然后停一下?
呃……难道是没记住谢辞暮的名字?
有可能!
喻宋想着,眼角余光里,高大的男人凑近。
不会吧不会吧。
喻宋僵硬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可男人什么也没做,凑近了一瞬间,又坐了回去。
还在疑惑,喻宋就听见了恶魔低语。
“喻宋。”
陈望津声音平稳,又如雷贯耳。
“你馊了。”
“!!!”
五天没洗头只淋了一场雨水的喻宋:“……”
啊啊啊!!!天杀的!!!
老子这就去剃光头!
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