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行走”是在脚下生成一透明平台,只有自己能够在其上行走。
“迅雷忽变”是可以变出一道小闪电附带打雷音效,听着唬人,实际伤害和冬天里毛衣上的静电没什么区别。
……
林林总总瞧下来,全是花里胡哨、没什么切实威力的东西,倒是切合了职业本身的设定,但于当下的情形没有什么改善的作用。
陈念看向系统空间内的“符水”,后边跟着的物品说明里简单地写了是能用来治病的东西,对外伤和先天体弱无法起效。
后者针对的意味未免太过明显。
不过,一个在随着职业发放下来的、暂时没有获取途径的消耗品,从游戏的思维来说,绝不会是什么废品。
可在没有剖析出更多详细信息前,陈念暂时不能依赖符水。
至于所谓的职业套装,需要职业升级以后才会有新的功效出现,在她还是个“一级神棍”的前提下,这套装能起到的只有一个外观的效果。
真坑呐,游戏皮肤好歹还加10点攻击力。
既是没有乱七八糟的加成在,为免招摇,还是不穿为好。
打定主意以后,陈念目光在屋内逡巡一圈。
按照1122的说法,这住处是游戏给玩家夹带上的私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类家具、摆设一应俱全,不需要她再另外操心。
她坐在铜镜前,为自己整理好衣冠,准备趁着天色未黑出一趟门。
陈念现在手里有些余钱,但并不多,眼下她想打听打听城中书肆所在,捎带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拐到几个需要帮助的病患。
医术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大成的学问,对她这样的零基础者更是如此,陈念不认为寿命所剩无几的自己有在这一条路上走下去的可能,但如今既然是以方丞的身份受到征辟,就该把应尽的准备尽早做好。
如今能以相对来说更为康健的身躯在外行走固然是她长久以来的心愿,但她被送过来的时候可没有被征询过意愿如何,由此可见,若是她一着不慎,需得受刑拷打的话,这游戏也未必会把她送回。
……
书肆中翻来找去,陈念只找到一本讲了些草药药性、附图画上外观的书,她有印象的医书也就那么几本……要么是还没出世,要么像是《伤寒杂病论》,应该处于“正在出世中”的状态。
陈念也不气馁,等她到少府报道以后,应当就能接触到更多医书,只要多读多看,在关键时候能够“言之有物”即可。
揣着自己的不下饭读物,陈念正要回家休息时,忽地见到邻居家的侧门开了,里头推推搡搡上好一阵,有个穿着破旧的小姑娘被人推了出来。
游戏改善的只是她住处的条件,但周围的邻居全部是平民百姓出身,周遭……陈念粗略看过,应该与官宦人家无甚关系。
“怎么回事?”陈念问道。
她这一身体面的打扮似乎是把推小姑娘的妇人给唬了个正着。
“这位公子,没什么事,我就是、就是教训我们家这丫头片子。”妇人摆摆手,讪笑着道,“这孩子懒,生了点小病就赖在家里,不肯帮忙干活。”
“什么病?”陈念来了兴趣,这可不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忙治治。”
“这……”妇人犹疑道,“怎么好劳烦公子你呢,而且我们家也出不起……”
“这姑娘年岁几何?”陈念问道。
“十岁了。”妇人回答。
“我是新上任的方丞……唔,就是医师,才受征辟、来到许都不久,人生地不熟,若我把她治好,也不要你家给钱,叫她每日来我这儿帮忙做些杂事即可,我还会按月给她结工钱,如何?”陈念给出自己的提议。
他们这样的人家,生意做得再大也有限,更多时候还是大人在操持,偶尔累了才叫孩子搭把手,能把孩子送出去干活、挣些钱回来的话也不错。
妇人垂头瞧了眼病恹恹的女儿,心一横,把人往陈念这边一推:“那就……那就拜托公子你了!”
“她叫什么名字?”陈念问道,手没什么章法地按在女孩脉搏上。
这动作定然不规范,但她原本就是打算做个样子,真让她上手诊断,也折腾不出什么门道。
“夫家姓周,公子叫她三娘便是。”妇人摇了摇头。
“你带着孩子……”陈念想到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到了嘴边的话也自然而然地转了个弯,“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她从系统空间内取出一瓶符水,揪着1122,和它扯皮了半天,再三确认符水确实没什么副作用后,这才拿着符水折返。
妇人还带着女儿在等她。
陈念递过符水:“来,把这个喝下去吧。”
“娘。”周三娘扯了扯母亲的衣袖,见她迟迟没有反应,自己踮起脚去接陈念手中的符水。
“喝完以后,明日再带这孩子到我家来找我。”陈念叮嘱道,见妇人小心翼翼给女儿喂下符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
陈念坐在桌案前,一页一页翻看着昨天淘回来的书时,忽地听见有人敲门。
“陈方丞,多谢你医治好了小女呀!”周三娘的父亲带着她站在门前,见陈念来开了门,亟不可待地将女儿往前一推。
“听说方丞家里还缺个干些洒扫活计的丫头,小女从小在家就帮着做这些,那叫一个熟门熟路——!”
陈念见周三娘已经没有再穿着昨日那身破旧的衣裳,眉梢一挑。
她扮起有几分身家背景的官老爷简直是得天独厚,那种浑然天成的自信与底气旁人轻易学习不来。
“既如此,人我先带走,看看干活到底麻不麻利。”陈念把孙三娘从她父亲手里一把薅了过来。
“这个,陈方丞你看……”周三娘的父亲搓着手。
“什么?你是想给我诊金,我救人不过是一时兴起为之,和她的娘亲说好了不收分文,不必再提了。”陈念满面赤诚,见他脸色一僵,也不多加理会,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小姑娘显然还有几分拘谨在,虽说是邻居,但两家的家境天差地别,甚至陈念还有一层官身在。
陈念挑着问了她几句服用符水后的反应,自己一一将之记下。
按照周三娘的说法,到了晚上,她便再没有觉得不舒服了,甚至还比原来要有不少活力。
“我这儿还有灶房和两间客房没有收拾出来,你这五天先慢慢清扫一遍吧,待到用哺食时,你就回家去。”陈念交代道,又简单问了问周家的情况。
周三娘的父亲叫周洪,在一家酒舍做厨师,他们家拢共三个孩子,三娘上头还有大姐和二哥,均已成婚。
她的不适主要来源是腹痛,前几天突然厉害起来,问起缘由,周三娘自己也说不大明白,陈念索性放她干活去了。
灶房的炊具是新的,客房除了张床什么也没有,倒也方便里里外外把卫生倒腾一遍。
……
直到十一月初一到来前,陈念一直保持着每天出一趟门、其余时间足不出户的状态。
周三娘干活是非常勤快,不仅把陈念指定的地方打扫干净了,还主动问了陈念需不需要她帮着买菜做饭。
陈念看出来这孩子大抵是不怎么想和父母待在一块,见她是个不爱挑刺的主家,心中这才有了偏向。
既然都是干活,不如选个清净又有钱拿的。
这样的小主意无伤大雅,倒不如说反能衬得这姑娘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陈念给她开出的工资不低,简直快要能赶得上她爹了。
——这也是个小小的误会,一个两年后注定要销号跑路的账号,陈念对这上头的钱本来就谈不上有什么好吝惜的。
她习惯了少食的日子,有游戏帮忙维持着状态,只要原本的世界里她不曾出事,这里的她更没有出事的可能。
这钱究竟会落到什么用处上不好说,不过一个人赚的钱越多,在家里的日子也就越好过,陈念不通人情世故,但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报到的那天早上,陈念换上玄色官服,将头顶进贤冠的系带系好。
“如何?”陈念问了问在门外候着的周三娘,铜镜实在是照不清全貌,她只能瞧个大概。
“公子……公子玉树临风!风姿超绝!”周三娘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一句。
陈念:“……”
她好气又好笑:“我是问你我的发冠可有歪斜。”
周三娘这才抬头仔仔细细地左看右看,半天才冲着陈念小鸡啄米似摇摇头。
“也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待会儿你自己回家去吧,记得把门关好。”陈念交代完,坐上了来接她的马车。
游戏给她设定的年龄在十六岁,以医师的身份来说,这年龄不论放在古代还是现代,都透着股不怎么值得人信任的荒谬感。
她这几日出门又寻了九例病人,得出了条新结论——符水可以掺到药汤里给人服下,对其发挥治疗的作用没有妨碍。
且符水见效的速度,即使以现代医学的眼光来看,也足够神异,旁的不好说,但游戏这样设置,定然是有让玩家通过符水发家之意。
“陈方丞,请先去拜见上官吧,吉太医令这会儿应该正在官署中呢。”给她发放印绶的员吏叮嘱道。
陈念从思考中抽离,接过铜印,按照员吏教导的方法将之放入鞶囊中装好。
姓吉的太医令。
陈念动作一顿,但僵滞不过是瞬息之间,她微微颔首,道完谢后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