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老夫人早年的日子并不好,昔年万将军的父亲走的急,没有来得及托付万老夫人母子,结果旁支族人见家主已逝万将军年幼就欺辱她们孤儿寡母,说万老夫人年轻日后定要改嫁他人就要将万老夫人赶出万家,由他们来抚养年幼的万将军,其实不过是想夺取万家家财罢了。可是无论万老夫人如何赌咒发誓,那些旁支族人就是不肯善罢甘休,于是万老夫人便当着众人的面自割一耳,又在万老太公的心腹与万老夫人的父亲软硬兼施之下,才制止了那些族人。
今日一早文帝便派内侍传诏封万老夫人为郡夫人,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舒悦与何昭君并楼家兄妹到万府之时并未见到万萋萋,舒悦与昭君疑惑往常她们二人来找万萋萋之时她定会在门口等着,今日这是……
就在这时万夫人匆匆上前迎接并解释道:“公主,萋萋本是打算在这里等着公主与何娘子的,可是裕昌郡主与王家娘子早公主一步先来了,这裕昌郡主与王娘子她们实在……,所以臣妇便叫萋萋先过去招待了,臣妇这便带公主过去。”几人明白了,原来是那两个先到了,怪不得,万萋萋做为万家唯一没有出嫁的女娘肯定要招待那些女娘们,尤其是裕昌和王姈这两个家世高脾气差的女娘。
舒悦对万夫人笑道:“无妨,今日郡夫人寿辰宾客皆在厅内等候夫人先去招待,我二人与萋萋相识多年自不用这般,况且我今日带了人过来想先去儿郎那边走走,夫人遣两名侍女为我们带路即可。”
万夫人似才看到舒悦身后的美人,虽早有耳闻五公主新得的这位幕僚受宠但万没想到居然能带着他接连出入裕昌郡主生辰宴与万老夫人寿辰宴,惊讶片刻便反应过来叫了两个侍女给几人带路。
两名侍女一个往儿郎处一个往女娘处,楼缡虽平日里与裕昌和王姈交好但如今裕昌在场她自是不敢任性,乖乖的跟在未来的嫂嫂何昭君旁边往宴请女娘处走,不过这原本应该往另一边走的楼垚却跟在了那二人身后,眼看着楼垚便要往女客那边走去舒悦喊住楼垚:“楼垚,你这是要去哪边?”
楼垚疑惑的看着舒悦:“我与昭君和阿缡一起过去。”
舒悦:“那边都是一群未出阁的女娘,你过去做什么,从前小的时候也无妨,如今都大了你也该避讳些,将来入了仕途自然是与一众儿郎一起,今日你随我去男客那边,徵羽也与你一起。”
楼垚不敢违背舒悦的话为难的看着昭君:“可是……”
何昭君一把将人推到徵羽身边:“可是什么,听公主的到那边别叫徵羽公子被欺负了。”楼垚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听了昭君这样说饶是不情愿也点点头跟着过去了。
三人由侍女带着去了儿郎们所处的地方便看着一群人围着袁善见投壶:“素闻袁公子文采出众,没想到这投壶也是极好。”
一众人回头见到舒悦后忙行礼袁善见看到徵羽后拿了一支矢上前:“上元节那日袁某见识了徵羽公子的才学,今日不如试一试这投壶,叫这些儿郎们见识见识。”
人群中有看不起徵羽但碍于舒悦在场不敢直言只酸溜溜的说道:“他这么柔弱哪里会投壶的样子,还是安安分分的弹琴就好了。”其他人也都是暗暗笑着。
徵羽没有理会众人接过袁善见的矢随手一投,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矢斜倚在壶耳处,人群中不知是谁惊讶的高呼一声:“是耳倚杆!十五筹!”
袁善见先是错愕,而后面上恢复如常:“徵羽公子好手法,在下佩服。”
“不知袁公子与徵羽公子相比,谁投壶厉害些”声音不大却引得众人好奇,这个叫徵羽的是五公主第一个带着赴宴的人,上元节的灯谜众人有所耳闻,今日见那从容的样子让人不免好奇。
袁善见也提议道:“不如徵羽公子与袁某比试一番如何?”
徵羽笑着回应:“袁公子好意,那徵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位不如在添个在下如何?”顺着声音望去正是姗姗来迟的凌不疑
“他们投壶那是玩儿,你一个武将凑什么热闹。”舒悦拦住要与二人一起的凌不疑,他们两个那是加起来都比不过凌不疑。
凌不疑止住脚步:“即是比试,司射一职必不可缺,不如……”
舒悦有些无奈:“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热闹了,你同我一起看就行了。”而后对着一众儿郎:“你们有谁愿意担任司射一职?”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少年走出:“公主,在下愿意担任司射为二位主持。”
舒悦想了想好像没有见过他便问道:“你是谁家的?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你?”
少年答道:“回公主,在下曲陵候程始次子程颂,幼时随阿父阿母上了战场,后在外求学,上元节前夕才回都城。”
舒悦口中将名字又念了一遍终于是想起来了:“嗯,听萋萋提起过,你阿父与万将军是兄弟,万将军是主家,由你担任司射也合理。”
选好司射之后便叫侍女家丁摆放投壶要用的东西,二人面对站好后程颂道:“投壶一轮三局,每局四投,投掷全中为最佳,或先满一百二十筹者胜,若未有先满一百二十筹者且双方均全投中,则计算总筹。”
人群中有人高声:“即是比试总有彩头的吧?”
舒悦一笑:“自是有的,若徵羽输了我便将新得的琴送予袁公子,若袁公子输了便请袁公子日后多带徵羽与都城儿郎走动。”
“这赌注相差未免也太大了吧,五公主的琴自是极好的,袁公子可是捡了个大便宜了。”
“就是,这徵羽公子想去哪儿不都是公主的一句话吗。”
舒悦听着这些话笑道:“无妨,不过一把琴而已,徵羽头一次玩儿这些他高兴便好了。”
“公主府上幕僚诸多,待徵羽当真是独一无二。”舒悦总觉得凌不疑说这句话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程颂适时的打圆场:“请二位开始第一局投掷。”
“袁公子投中壶口,得十筹”
“徵羽公子投中壶口,得十筹”
“袁公子投中壶耳,得十筹”
“徵羽公子投中壶口,得五筹”
“袁公子投中壶口,得五筹”
“徵羽公子投中壶口,得五筹”
“袁公子投中壶口,得五筹”
“徵羽公子投壶耳,得十筹”
“第一局袁公子三十筹,徵羽公子三十筹”这第一局二人都是简单的,你来我往也没有什么意思,一众儿郎看着也是无趣。
家丁将第一局的箭矢撤下后便开始了第二轮
“袁公子投壶耳,得十筹”
“徵羽公子投壶耳,得十筹”
“袁公子投壶耳,得十筹”
“徵羽公子投壶耳,得十筹”
“袁公子投壶耳,得十筹”
“徵羽公子投壶耳,得十筹”
“袁公子投壶耳,得十筹”
“徵羽公子投壶耳,得十筹”
“第二局袁公子四十筹,徵羽公子四十筹筹”一连两轮二人不是壶口就是壶耳很是无趣,不是是谁说了一句:“真是无趣,还以为这两个大人物能有什么不一样的,都两轮了不是壶口就是壶耳。”
袁善见看着人群的方向笑着摇摇头,抬手投掷箭斜倚在壶口处,一众人总算是见了不一样的程颂郎声道:“袁公子投倚杆,得十五筹”
一时见众人的目光投向徵羽,徵羽不慌不忙的将箭矢斜倚在壶耳处,程颂道:“徵羽公子投耳倚杆,得十五筹”
“袁公子投耳倚杆,得十五筹,”
“徵羽公子浪壶,得十四筹”
“袁公子带韧,得十五筹”
“徵羽公子投龙尾,得十五筹”
“袁公子投投倚杆,得十五筹”袁善见投完最后一支箭矢后众人的目光投向徵羽,如今徵羽与袁善见相差十六筹,即便徵羽最后一支箭矢投出十五筹也落后一筹,除非徵羽可以投出龙首才方可取胜,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徵羽会输的时候,程颂高呼:“徵羽公子投龙首,得十八筹”
一众儿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龙首!十八筹!这个弱不禁风的幕僚赢了袁善见!
这时一旁负责记筹数的家丁也将总筹数呈上程颂看后道:“袁公子共投一百三十筹,徵羽公子共投一百三十二筹”
袁善见听后对舒悦道:“公主府内真是人才济济,在下佩服。”(本来想写卧虎藏龙的,但卧虎藏龙一词出自北周·庾信《同会河阳公新造山地聊得寓目》诗:“暗石疑藏虎,盘根似卧龙。”)
徵羽:“徵羽不过是险胜罢了,哪里能和府中其他人相提并论。”
舒悦对袁善见道:“袁公子,徵羽第一次参加这种宴席难免不适应,他与都城中的儿郎也不大熟悉,还请袁公子多带着他与诸位相认,舒悦必有重谢。”
袁善见自然愿意的否则以他那心高气傲的样子怎么会主动请徵羽与之投壶笑道:“公主客气,徵羽公子如此出众我等甚是佩服,自是想与之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