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带着萋萋和昭君与三公主相约去街上看看新首饰,路上遇到了裕昌郡主一行人便同行了,行至程府之时想着程少商的病也该好了便带着一行人去了程家,门口的家丁见了舒悦赶忙上前:“草民拜见五公主,小的这就去通报家主女君。”
舒悦摆摆手:“不用了,直接带我去找你们家四娘子就行了。”
家丁忙称是带着舒悦等人进入府内,途中遇到侍女询问才知府上的公子与女公子都在九雎堂,家丁便又领着去了那处。
进了九雎堂后便看着程伯夫人坐于正前,程季夫人桑氏与二房的三娘子坐于两侧,四娘子、两位公子连带着几个头发凌乱的侍女跪在堂中见着舒悦前来
程伯夫人:“公主怎么也不通报一声,臣妇也好迎接。”
舒悦:“前些日子就与府上说过等四娘子病好要与其相见的,今日恰巧路过便想着看看四娘子如何了故而未打扰伯夫人,不过这……,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程伯夫人看了眼几个子女笑道:“不过是两个姊妹的小矛盾罢了。”
裕昌郡主最爱这种事情:“这毕竟是程家两个堂姊妹的事情,若让萧夫人处置难免偏心,不如请三公主和五公主为此事做个主意?”
三公主与舒悦的关系亲密,三公主是越氏妃所生如今已经嫁做宣氏妇,今日舒悦约三公主出来之时三公主便大致猜到了些什么,欣然笑道:“若是萧夫人不介意我与五妹妹定当义不容辞。”
此事虽说是程家的家事,但也同郡主说的一样,两个人是堂姊妹由萧夫人主持难免有失公允,况且三公主是宠妃的女儿,五公主是皇后的女儿,裕昌郡主是汝阳王妃仅存的后嗣,得罪了这三个人程家的女儿以后怕是会被贵女圈排挤,萧夫人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两位公主上座,萧夫人与桑夫人居左右两侧,其余人随之。
坐定之后三公主小声:“文舒悦我是陪你来的,要问什么你自己问去。”
舒悦拍拍三公主的手:“我们姐妹二人也听了一耳朵,就由程四娘子与我们说一说事情经过吧。”
程少商低身:“回五公主话,今早臣女的三兄见臣女所用书案有些小了便将从前大兄送与他的书案转赠给臣女,臣女便叫侍女莲房带着两个小丫头去扛书案,只是不知为何莲房迟迟不回,适才臣女的阿母将臣女叫到此处直言臣女抢了姎姎堂姊的书案,这时两位公主便来了,故而臣女也不知具体事情。”
裕昌郡主:“不是说抢书案吗?怎么就程四娘子的侍女在,另一个丫头呢?莫不是逃了?”
一老媪以袖拭泪:“菖蒲那个可怜的丫头被四娘子的莲房给打晕了。”
后边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损的侍女:“公主,奴婢下手并不重。”
老媪正欲扯着嗓子哭喊王姈一拍桌子:“放肆,公主叫你说话了吗?”
何昭君淡然道:“晕没晕拖上来一看便知”
三公主同样点点头,下边的人即刻将“昏迷”的菖蒲拖了上来,万萋萋看着那“昏迷”的侍女不屑道:“从前随阿父行军之时军中有抓到敌人的细作,审问之时细作故意装晕,负责审讯的官员便将针刺入十指指间,那细作即可就醒了。”
三公主轻笑:“还不快去准备针,在准备一盆盐水来”
原本“昏迷”的侍女即刻就醒了匐在地上:“公主饶命,菖蒲是冤枉的,公主饶命。”
舒悦对随莲房同去的两个侍女道:“你们两个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说清楚,若敢撒谎者定罚不饶。”
听完两个侍女之言裕昌郡主嗤笑:“所以不是四娘子抢了三娘子的东西,而是三娘子未经四娘子同意抢了四娘子的东西还在这里颠倒黑白。”
楼缡小嘴一撅:“这就叫有其母必有其女,有其主必有其仆。”闻言几个闺女笑出了声
程三娘子面上挂不住,起身上前跪下:“三公主、五公主,都是臣女的不是。”
萧夫人心疼的扶起程三娘子:“公主,姎姎今日晨起就与我在一起,此事与她无关。”
程少宫心疼这个与他一起出生却替他挡了无妄之灾的妹妹开口道:“嫋嫋也是从今日晨起便一直在习字,此事与她又有何关系。”
萧夫人无言以对,转而指着莲房道:“莲房,嫋嫋叫你去取书案,你就去取,东跑西逛的炫耀什么?”
萧夫人此言让贵女们也看不下去了,万萋萋心直口快:“萧夫人未免也太偏心了,这分明就是那个菖蒲的错,如今居然能怪到四娘子主仆身上,这幸好三公主和五公主来了不然这四娘子可要委屈死。”
王姈也附和道:“可不是,这四娘子在三娘子母亲的照顾下自幼缺衣少食,衣食住行都不如府里的侍女,差点被养死。萧夫人对这个险些害死自己女儿的弃妇之女比自己自出生就抛弃的女儿要好,这不知道还以为三娘子是萧夫人之女,四娘子是葛氏之女。”
程少商听了几人的话笑出了声,萧夫人恼羞成怒斥责道:“你笑什么?若不是你咱们家会被人这般耻笑吗?”
就连萧夫人的两个儿子也被萧夫人的话整懵了,程少商道:“嫋嫋笑今日之事当真是可笑”转头问莲房:“莲房,你可知你错哪儿了?”
莲房怯懦道:“是莲房自作主张……”
程少商:“我就是喜欢你的自作主张”然后对舒悦二人说道:“三公主、五公主臣女恳请让莲房下去收拾一番。”
舒悦点点头,程少商对莲房道:“回去收拾收拾,这里有我。”
待莲房出去后程少商对着程姎的两个仆妇和侍女道:“你们可知阿母为何不斥责你们,你们以为是为了你们那自作聪明的模样,那是为了堂姊的颜面,你们都说兄长偏心于我,那是因为程家主母偏心堂姊在先。”然后看着着萧夫人道:“阿母方才说婢女之错不应该怪罪于女公子身上,可为何莲房犯错阿母问都不问清楚就把我叫上来训了一顿,笃定这就是我的错,可菖蒲犯错了,堂姊就一点错都没有。”又复看向那二人:“因为连你们也知道阿母喜欢堂姊,所以你大可不必为你家女公子忧心,只要有我阿母在,这程府上上下下有谁敢欺负你家女公子。”
萧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少楠商:“你这是在怨我!”
程少商心中对阿母很是失望,她以为等阿父阿母回来了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可如今饭是能吃饱了,但十五年来从未得到过的母爱如今依旧没有,淡淡道:“阿母若是觉得真话不好听嫋嫋也大可以说一些假话糊弄过去。”
萧夫人看着这个不由自己掌控的女儿脱口而出:“程少商,你这是在忤逆。”
萧夫人的两个儿子也急忙出言“阿母,忤逆可是大罪。”“阿母,这老媪刚才出言悖逆阿母都不曾经治罪,为何要对嫋嫋说如此重话。”
三公主嗤笑:“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程三娘子的侍女偷盗了四娘子的东西,四娘子的人前来索要,反而被泼了脏水,四娘子的生母又是一个偏心的,不过偏的不是自小被抛弃的女儿,反而是仇人的女儿,这也是我与五妹妹来了,不然这可是一桩冤案了。”
裕昌郡主:“可不是,咱们出门都是带着常伺候的侍女,这三娘子反倒是将人留在家中,怕是时时刻刻准着污蔑四娘子。”
楼缡:“这三娘子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惹人心疼,十足的一副狐媚子模样,让人讨厌。”
程三娘子听到有人这么说眼眶顿时红了:“姎姎没有,没有……”
裕昌郡主:“过了正旦就是我生辰了,可不要这狐媚子进府去,那么多勋贵儿郎,被她……那可不好。”
万萋萋上前拉住程少商的手:“你是叫嫋嫋吧,我是万家的万萋萋,家中行十三,上面十二个姐姐都已经嫁人,如今家中只有我一个,我可以回府回了大母与阿父让你做我万家的女儿,我万家定然不会偏心。”
何昭君也上前拉住程少商的另一只手:“我叫何昭君,是何家唯一的女娘,我上面有五位兄长下面有一幼弟,你去了我家定将你当亲生女儿”
程伯夫人:“公主,今日之事确实是臣妇疏忽了。”
万萋萋与何昭君本也就是嘴上说说,哪有人家生母在这儿就抢人家女儿的,舒悦笑着说:“程伯夫人,我虽年轻但这宫里的人可见得多了,这菖蒲瞧着可不是个聪明的。”
王姈轻描淡写道:“好好审问一番就是了,有什么话是廷尉府问不出来的。”
此言一出菖蒲是急了膝行上前:“公主,是这老媪与奴婢说家主与女君回府,三娘子的阿父出门在外,阿母绝婚归家,若什么都不争不抢三娘子在府中怕是不好过,一切都是这老媪指使奴婢做的。”
舒悦摇摇头:“王家娘子不过随口一说你就吓成这样,程伯夫人,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儿郎女娘身边的人一言一行皆代表主子的,三娘子与四娘子与我们差不多的年纪,要是被这样奴才挑拨姊妹情谊可就不好了。”而后起身:“看来我们今日来的不是时候,便先告辞了,正旦之后是裕昌郡主的生辰,这是请柬,四娘子可别推辞。”程少商道谢后接过请柬,舒悦一行人也离开了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