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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惹到我,你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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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着江宗主!”李锦绣飞快地说,神情特别坚定,“求您了,我不会拖江宗主的后腿!”

话虽如此说,但他此刻就在拖后腿。

就这么两句话工夫,刚刚那两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也是两个牛人,刚刚干那么激烈,腿脚还挺利索。

“对不起……”李锦绣起身后,抿唇道歉,很快又说,“我鼻子灵,我可以闻气味寻人!”

当然啦,这也是空话。

怎么说他以前也是灵剑宗的亲传弟子,纵然不是方方面面出类拔萃,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可取之处——譬如,他对追踪术就很精通。

只是不太方便在师尊面前展示,所以才撒谎说靠闻。

江寒溯佯装惊讶:“哦?那江某倒是要见识一下。”

李锦绣抬手掩唇,吭吭两声,趁着夜黑人静,光线昏暗,一边假模假样地左右嗅嗅,趁机背对着师尊,刚要施法,江寒溯便道:“不必了,我下了追踪符。”

不等李锦绣开口,江寒溯抓着他的手臂,脚尖轻点,嗖的一声,两人瞬息之间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夜色已深,山间寒风凛冽,风过林梢,远近山峦重叠,瘴气弥漫。

刚一落地,李锦绣的腿又软了,要不是师尊及时拉了他一把,铁定又要跌跪在地。

“谢谢,谢谢。”

少年脸上的红热,被山风吹散了几分,左膝酸酸麻麻的,站不太稳。他不好意思询问师尊,之前到底拿什么东西打了他的腿。

从潜意识里就不愿回想起刚刚发生了啥。

江寒溯示意他禁声,随即松手,阖眸略微感应,便知邪祟身藏何处了。

只不过……

他看了看龇牙咧嘴,嘶嘶抽着冷气,还站不太稳的少年,温声道:“你既腿脚不便,不如在此稍待,我去去就来。”

“会不会有危险?”

李锦绣这会儿倒是不缠着师尊了,左腿确实软得有点使不上劲儿。他又不是个巨婴,只要师尊平安无事,他才不会缠着师尊不放呢。

江寒溯摇头,随手在李锦绣周身设下一道结界。

一直等师尊走了,李锦绣找了个树桩坐下,才冷不丁想起什么……哎,对了,师尊之前明明可以设结界,挡住那俩人的声音啊。

竟然愣是什么都没做!

不过李锦绣很快就给师尊找了个理由——师尊做事自有师尊的道理,没准就是想探知俩人有没有密谋什么。

结果那俩货全程嘿嘿哈哈地干,一个骂骂咧咧,一个呜呜咽咽,一个拈酸吃醋,一个浪|荡不堪。

或许师尊也很难为情吧,所以身体才紧绷得像根石柱。

……

石洞深处,先前那个被压在男人身下的小和尚,已然褪下了人皮,露出一具妖娆丰满的雪白身躯,五官姣好,面容妖异,头顶生了一对漆黑的触角,看似山羊角,身后拖着一条细长打卷的尾巴。

皮肤光滑如涂抹了厚厚一层油脂。

不仅如此,天生拥有男人和女人最明显的生理特征。

竟是个魅魔。

魅魔在修真界的风评可不好,常以美色侍人,所行的功法乃是一些淫|乱不堪的房中术。一向是最下等的魔族人,天生就被同族人欺辱打压,肆意玩弄。

或作玩意儿取乐,或作炉鼎修炼,也有一些体质比较好的,会被囚|禁起来作为母体,为魔族培养新的血液。

因此,魅魔的生命一般都不长。

虽在魔界随处可见,但在修真界倒是不常见。

此魅魔随手将人皮放在面前架在火堆上的铜锅里洗了洗,之后湿淋淋拿了出来,悬在一旁的木架上,等着风干。

趁此期间,就斜倚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吐出蛇一样湿淋淋的殷红舌头,舔舐着指间残留的人脂人膏。

时不时抓过尾巴,猫儿一样舔|弄吞|吐,在练习口技。

忽然,魅魔察觉到了什么,瞬间起身,冲着某一个方向打去,声音骤戾:“什么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更强悍的一股劲气,猛劈而来。

魅魔甚至都没看清来人是谁,又是怎么出的手,就被狠狠打了出去,身体撞翻铜锅,被里面煮沸的血水泼了一身,极其狼狈地翻滚在地。

“饶命!求尊上饶命啊!”魅魔也不傻,知道来人是自己绝对惹不起的,立马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地求饶。

江寒溯看了眼一旁风干的人皮,目光扫过魅魔时,面色如常。

果真如此。

他踏进寺庙时,就觉得庙中气息浑浊,即便有菩萨金身坐镇,还是压不住那股子腥骚之气。

他本以为会是只有点道行的狐狸精,没曾想竟是个魅魔。

倒是让江寒溯微微诧异,但不论如何,这种以色侍人,秽|乱佛门清净之地的邪祟,当杀!

那魅魔知道死到临头了,几乎把头都磕破了,百般哀求:“尊上饶命!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奴从未害过人!只是从男人们身上吸点阳元修炼!你情我愿的事,不曾有过强迫!”

江寒溯挥袖一扫,那张人皮就轻飘飘落至魅魔面前,语气平淡:“这就是你说的,从未害过人?”

“尊上有所不知!这个小和尚原先入山还不曾受戒时,就淫|荡不堪,常爱跟一些男人们寻欢作乐,终有一日死在了男人身下……奴是趁他死后才……”

可江寒溯根本不想听他辩解。

真真假假,并不重要。

杀之甚至不配用剑,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尊上饶命!奴愿意当尊上的炉鼎,伺候尊上!”魅魔吓得一直磕头,“奴可以变成任何尊上喜欢的样子!”

哦?

有点意思。

不过太脏了。

江寒溯有洁癖,身心都有,不过……他突然又有了别的想法。

“你可听说过,纯阳之体么?”

“纯,纯阳之体?”魅魔愣了愣,下意识抬起头,面露贪婪,“那可是传闻中最上等的炉鼎之体啊……哪怕是我族最漂亮,身段最好的魅魔都比不上分毫!”

江寒溯:“此刻,外面就有一个纯阳之体的少年。”

魅魔也不傻,瞬间就明白了,赶紧磕头表忠心:“奴愿为尊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

夜风嗖嗖地刮。

李锦绣已经从坐,逐渐变成了躺。

枕着自己的胳膊。一腿曲着,一腿翘起,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草,饶有趣味咬着嫩嫩的草|茎,淡淡的苦涩在嘴里蔓延。

师尊去了也忒久了吧?

感觉都有一盏茶时间了。

通常只要师尊出手,铁定快准狠,没理由磨蹭那么久啊。

该不会寒症又复发了吧?

万一打着打着,寒症复发了,师尊灵力溃散,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么一想,李锦绣“呸”地吐出狗尾草,立马翻坐起来。

刚伸手拍拍身后的灰,就骤闻远处传来分枝踏叶声,李锦绣神情一凛,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背在身后的右手捏决。

眼前一恍,一道玄青色身影从夜色中挤了出来。

燕雨真才一落地,脸色就唰的沉了下来:“怎么是你?”

还不等李锦绣找借口,迎面一掌径直打了过来,李锦绣一时间只觉被打中的左肩剧痛,脚下踉跄,竟一屁股跌坐在地,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嘶嘶抽着冷气,李锦绣委屈又恼火地抬头问:“你打我干嘛?”

“你不听话,难道不该打么?”

“你凭什么打我?”李锦绣有点生气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师尊救了你,为你拔尸毒的时候,你疼得乱动,还是我帮忙按住的。这一路上你吃我们的,用我们的,住店的钱都是我出的,还有你身上披的羽衣,也是我不要了的……我早就告诫过你,不许你乱跑,你听话了吗?”

燕雨真冷笑一声,将李锦绣的神情举止尽收眼底。

难不成是自己太敏|感了,此人似乎不通术法,瞧着跟嫩瓜秧子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令人生厌!

“我……!”李锦绣竟一时语塞。

行吧行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反正也不是外人打的,自家师兄弟打两下也没啥,矫情什么?再说了,燕师兄的本事他知道,真要是存心打他,就刚刚那一下,绝对能打碎他的骨头。

李锦绣龇牙咧嘴,坐地上活动活动肩胛。

“还起得来么?”燕雨真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半点伸手搀扶的意思都没有。

李锦绣气呼呼:“起不来啦!”

“起不来就继续趴着,趴到你什么时候能起来了,你再起。”燕雨真收回目光,再次觉得是自己敏|感了。

这么个废物,怎么可能是小师弟?

小师弟早就死了,死在了三年前。

李锦绣突然想到了什么。

才捂着肩膀站了起来,刚要跟燕雨真说师尊的事,哪知下一刻,燕雨真望向掌心处的罗盘,神情骤变,竟猛一把抓住李锦绣的手臂,跟对待什么玩意儿似的,往身后一甩!

“啊啊啊啊……”李锦绣发出了惨叫。

要死不死的,燕师兄抓住的是他的左臂!

前脚才被一掌打中左肩,后脚就被抓着手臂猛甩,当他是麻袋吗,那么用力甩?

“闭嘴!”

燕雨真呵斥一声,将人护在身后,再次低头望向掌心的罗盘,瞧着上面的红点极速闪动,这也意味着周围有邪祟出没,而且……很近!

李锦绣“唔”了一声,懂事地抿起了唇。

因为站在燕雨真身后,他很自然地踮起脚尖,下巴抵在燕雨真肩上,瞅着罗盘,故作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呀?是用来抓邪祟的吗?”

“闭嘴!”

“哇!”李锦绣不仅不闭嘴,反而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叽叽喳喳的,“上面有个红点,一直在跳哎……又跳了!”

燕雨真嫌他吵,刚想施下一道闭口禅,封住李锦绣的嘴,哪知下一刻,就听见少年拔高声音,“在那!”

同时抬起没受伤的手臂,伸手指。

可所指方向,却跟罗盘所示方向有所偏差。

燕雨真又是一声冷笑,微一收指,罗盘就嗖的收回宽袖中,与此同时一条通体漆黑,流窜青电的长鞭幻化而出,嗖的一声,精准无比朝向某一处虚空狠狠抽去。

啪——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道黑影从夜色中滚落出来,李锦绣还没看清楚是个什么东西,那黑影就又消失了。

“别让他逃了!”李锦绣喊,光看却不能出手,心里跟猫挠似的。

“闭嘴!再吵就把你舌头割下来泡酒!”燕雨真冷斥一声,顾不得封他的口,再度扬起了长鞭。

可这回却抽了个空。

到底还是让那邪祟逃了。

燕雨真的脸色唰的沉了下来,不悦地瞪着李锦绣。

“不,不怪我,我什么都没做!”李锦绣急急解释,可再多的解释对眼下的情形来说,都是很苍白的。

“回去再收拾你!”燕雨真将长鞭当着李锦绣的面,一圈圈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李锦绣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忽然,远远飘来诡异的气味,李锦绣迎着风嗅了嗅,脸色立马变了,忙拉着燕雨真道:“好臭!是血的味道!”

不仅有血的味道,还混合着浓郁的泥土腥臭。

燕雨真蹙眉,厌恶地推开李锦绣的手臂,也就是这么一推,让本来就“负伤”的李锦绣没站稳,再度一屁股跌坐在地。

甚至都没来得及起身,就瞧见一道人影从林深处狂奔而来,竟是流火,他脸上满是汗,见到燕雨真后跟见了亲爹一样,惊喜又急切地喊,“燕师兄,不好了,出大事了,你快过去瞧瞧!”

燕雨真没管地上人的死活,往前走了几步,面露不悦:“急什么?赶着投胎么?天塌了??”

流火挠了挠头,小声嘀咕,就是很急很急。

余光瞥见李锦绣还坐在地上,立马小跑过去搀扶,嘴里忙不迭地说,“哎呀呀,我说怎么一觉睡醒你人不见了?竟是跑这来了,快起来,地上凉!”还顺手拍了拍李锦绣衣袍上的灰尘落叶。

李锦绣被他拍得浑身一凛,脑海中很不合时宜地想起先前那对野鸳鸯,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一把将流火推搡开,他自己也往后倒退几步。

“小山,你……啊!”流火神情一变,大叫一声,“快躲开!”

可还是晚了。

李锦绣被邪祟自后挟持了,一只漆黑细长的手,往他细嫩的脖颈上一扣。

“燕、师、兄!!”流火喊得超大声,可奈何燕雨真脚下生风,已然抛下两人赶回了寺庙。

“你你你别乱来!”流火冷汗直流,抽出长剑对敌,“我们可是灵剑宗的弟子!你胆敢伤害小山一根毫毛,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放心,这么标志的美人,我才不舍得杀呢。”魅魔淫|笑一声,对着李锦绣露出了尖牙:“呦,竟是个纯阳之体。”

李锦绣:嗯?!

纯阳之体是什么体?他倒是没听说过。

不过他光是闻气味,大概就推断出对方是个魅魔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魅魔他认得……

说起来也是造孽。

他以前贪玩,好奇心又重,脑子里成天到晚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有一回从书里翻阅到,魔界有一种最下等的魔,叫作魅魔,模样不说各个绝色,但就没有丑的,身段也异常妖娆。

而且还是阴阳同体。

李锦绣没见过,很好奇,听说魅魔生得漂亮,床上功夫了得,还会弹琵琶唱曲儿取悦男人,就想见识见识。也不是说非要干那种事,总之就是纯属好奇。

所以就和燕师兄一合计,俩人一起下山想方设法抓了一只魅魔。

偷摸藏在山下附近的山洞里,养了好一阵子。

但那个魅魔除了勾引男人之外,啥也不会,长得也就那样吧,李锦绣觉得还没燕师兄俊,再加上太能吃了,一天能吃十八碗饭,后就放了。

当时那魅魔被他养胖了一圈,被放了还不乐意走,哭死哭活要伺候李锦绣和燕雨真,被燕雨真假模假样两鞭子吓唬着,哭哭啼啼离开了。

想不到几年之后,居然在此遇见了,还真是有缘啊。

李锦绣知道这魅魔修为不高,所以就老老实实等流火救他。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流火居然打不过这魅魔!

不过几招就被打退了!

看着倒地不起的流火,再看看挟持自己的魅魔,李锦绣陷入了沉思……

一时不知该夸这魅魔几年不见,修为见长,还是该骂流火怎么那么废,连个魅魔都打不过。

唉。

本来是想老老实实当个被解救的人质,看来是不行了。

李锦绣悄悄跟魅魔说:“再打他一下。”

魅魔:“嗯?”

“把他打晕,快点!”李锦绣压低声儿催促,“我数三声,你不把他打晕,我就把你打死!三……”

魅魔一惊,突然觉得这语气,以及威胁人的方式好熟悉,竟还真一掌把流火打晕在地。

几乎同一时间,李锦绣迅速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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