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辽国成算

京城，李全将手中的书信呈给明德帝：“陛下，此乃厉王派人送来的书信。”

明德帝接过书信，仔细看了书信中的内容，面上神色晦涩不明：“阳城之难已解，朕万万没想到林清若医术如此高明，看来朕小看她了。

辽人狼子野心，阳城瘟疫居然是辽人的手笔，而且此事发生的时日……想必辽人所图不小，朕心中倒是有些不安。

罢了，就让厉王在边关多呆一阵子吧。至于林清若，李全，待她回到京城，便宣她入宫觐见，朕想知道她所求为何。”

“是，奴才记住了。”李全立即开口应了下来。

辽国王帐内，护卫来报：“我王，大皇子派人送信过来了，现在帐外等候。”

“让他进来吧，顺便将其他几位首领请来王帐。”护卫领命退下。

送信的士兵跪在王座下，将信双手呈给耶律闻。耶律闻认出此人乃是大皇子身边的侍卫，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将信接过后打开，越看脸色越差。

待他将信的内容全部看完后，直接抬手将信丢在地上，一脚将王座前的桌子踹倒，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士兵见此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此时几位首领进入了王帐：“请问我王有何要事，还特意请人召集我等来王帐中……”

话音还未落下，便看见王帐内的场景和耶律闻脸上暴怒的神情，立即止住了话头。

巴敏部落的首领巴图与耶律闻关系较好一些，看见王座下跪着的士兵后心中便有了大致的猜测。

“王，是否大皇子这边有消息送来，为何如此震怒？”

耶律闻早就注意到几位首领的到来后，他重新坐回了王座之上，满脸焦躁，闭着眼睛，右手撑着头。

听见巴图的话后，他睁开眼睛用手指了指地上的信：“你们自己看吧。”

巴图将地上的信捡起，其他几位首领围着他，与他一起看信中所写的内容，几位首领看完后都面色大变：“怎会如此？”

耶律闻对着地上的士兵说道：“你，详细说说什么情况。”

士兵将头抬起，而后说道：“北营中突然出现了一种新的武器，实在是让人猝不及防。

交战时，北营士兵将此武器由投石机投掷而出，威力巨大，会产生巨大的声响和火光，还会爆炸，将人炸死、炸伤。

现下我军十万人只剩五万不到了，将士们死伤无数，大皇子和朗将军没法子，只能派我送信回来，将事情禀告给您，现下大皇子和朗将军下令按兵不动。

不过离开前听探子来报，说北营那边已经将投石车运回北营之中了，而且还安排了北营中士兵收集投石车可用的石头。”

几位首领听了士兵的话后一言不发，耶律闻知道耶律胜和朗将军现下不敢轻易下令出兵，他们是想让我和几位首领商量后作出决定，而后依令行事。

耶律闻现下也觉得头疼，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决定。于是便向早已坐在一旁的国师问道：“国师，你有何想法？”

几位首领听到耶律闻的话，同时转头惊讶的看向国师，显然之前并未注意到国师的到来。

“王，大夏国突然出现了威力如此强大的武器，之前并未有一丝一毫与此相关的消息流出。

他刚刚所说的北营士兵在收集石头，很有可能此武器已经在之前的交战中使用完了。

若的确如此的话，我辽军铁骑英勇善战，对上北营五万士兵可以一战。

但是大夏人阴险狡诈，臣担心武器已经使用完了的消息有可能是大夏那边特意暴露给我们看的，这样的话……”

国师越说越觉得此事难以定夺，于是岔开了话题：“对了，王，臣刚得知，阳城瘟疫已解，看来阳城一事并未对大夏造成太大的影响，这是臣的失误。”

国师心中十分清楚，耶律闻是不会同意撤军的，所以他说的时候格外小心谨慎。说完后便坐回座位上，没有再说一句话。

耶律闻及几位首领听见国师的分析后，颇为赞同。要知道此次的十万人马都是各部落的青壮年男子，一次交战下来，损失近一半人马，这令他们十分痛心。

但是造成如此之大损失的原因乃是大夏研制出了新武器。新武器的威力如此巨大，使得辽国铁骑毫无招架之力，这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

此事他们谋划了五年，为此国师还特意让人在阳城投下了瘟疫之毒。

现在撤兵的话确实能将辽国的损失降到最小，但是经此一事，大夏国那边之后必定会有所防备。

今后若是想要对大夏出其不意的出手恐怕不可能了，还担心大夏会出手报复辽国。

而且国师所言极是，我辽国我辽国铁骑英勇善战，并非没有获胜的可能。既然如此的话，那么……

王帐内的众人心中心思流转，耶律闻心知必须立刻作出决定，不能耽搁太久，不然变数太大。

于是便开口询问几位首领的意见，几位首领不约而同地回答道：“愿拼尽全力，我辽国绝不会中途撤兵。”

“好，我辽国男儿就是如此英勇，我现在修书一封给胜儿和朗将军。你立刻启程，一刻不得耽搁。”

耶律闻说完后便立刻提笔修书一封，并交由士兵，士兵领命后立即离开了王帐朝大夏北营的方向策马疾驰而去。

士兵离开后王帐内变得十分寂静，众人都相视无言。

国师仲柏看着王帐内的众人，心中不由得嗤笑一声，而后几位首领很有眼力见的离开了王帐，国师便跟着几位首领一同离开了。

国师仲柏回到自己的营帐内，轻拍了两下手掌，营帐内便立刻出现了一名暗卫：“主子，请问有何吩咐？”

仲柏喝了一口酒杯中的羊奶酒后，抬头看着大夏国的方向，轻声说道：“给我查，我要知道究竟是谁坏了我的计划。”

暗卫听见他的话后身子小小的抖了一下，领命后便离开了。

仲柏在暗卫离开后，继续想着大夏的事情。想到自己这三年来在辽国辛苦的谋划下，才爬到了国师的位置，让辽王对自己信赖有加。

阳城的瘟疫之难本不该如此轻易的解决，十万辽军竟在与大夏第一次的交战中被新武器折损了一半的人手，多年的谋划变成了一场空。

想到这些，心中便愈加愤怒了起来，抬手便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酒杯在地上碎成碎片。

辽国军队果真如上官胤说的那般，这几日都没有出兵的迹象。

北营中的将士们对年节早已期待许久。

年节当日，将士们早早的便在军营各处挂起了花灯，伙房里的厨子从天色刚蒙蒙亮就开始着准备年节上的膳食，北营中 一派热闹的景象。

林清若站在营帐外，看着北营中各式各样的花灯以及来往将士脸上开心的笑容，不禁发出了一声感慨：“真好啊！”

上官胤站在她身旁，听了她的感慨，看着北营中热闹的景象，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笑容。

林清若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问上官胤：“辽军那边不会扫兴地特意选在今日进攻吧？”

上官胤无奈地看着她：“若若，夏候大将军早已派探子监视着辽军那边的动静，而且他们派给辽王报信的士兵来回一趟最快也要明日午后才能抵达辽军军营，你不必担心。”

林清若听见上官胤的回答后心中刚悬起来的心顿时放下了。

辽军军营内，耶律胜正和朗将军在营帐内议事，朗将军的副官突然进来禀告：“大皇子殿下，将军，据探子来报，今日 北营中各处都被挂上了花灯，营内一早便有炊烟升起，这……”

耶律胜一脸疑惑的看向朗将军，朗将军显然对大夏国的风土人情比较了解，仔细一想便笑着说道：“无事，今日乃是大夏国年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想必现在北营中的将士都在过年节。”

耶律胜听见大夏国年节后刚起的念头立刻就被朗将军察觉到了：“现下我们还未收到王的命令，臣相信即使今日是大夏国年节，北营那边也不会对我们放松警戒的。

一旦我们有任何的举动，他们也有防备措施，臣建议还是先按兵不动吧。”

耶律胜想了想，觉得朗将军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便将心中刚起的念头打消了。

而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颇为沮丧的说道：“朗将军，只要父王的王令一天没来，我们便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按兵不动。只是不知道父王会如何定夺啊？”

朗将军心中也如耶律胜一般揣揣不安，他没有回答耶律胜，只是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向耶律胜示意了一下，将酒杯中的酒饮下。

之后的两人没说一句话，只是不停的饮酒，最后都醉倒在营帐内了。

晚上，北营中的将士们聚在一块儿，吃着厨子精心准备的食物。

今日乃是年节，军营中便没有禁酒，只是限制了每人只喝半斤，毕竟现在与辽国之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军营内的将士都好酒，只是平时碍于禁令只能偷偷喝，今日虽然只能喝半斤的酒，但是将士们也是十分开心。

大家欣赏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胡侃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兴致上来了还互相切磋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