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火药
林清若站在王帐外，抬头看着天空。但不知为何，她心中始终觉得揣揣不安，于是第二日一早就带着谷雨去了俘虏营。
林清若曾问过看守俘虏的士兵，听士兵说有个叫铁木的俘虏是他们之中比较有威信的人，也是他劝其他人不要想着逃跑。
夏国人给吃的，给喝的，还给他们看病，这样对待他们，比在草原上要过的好的多。
到达俘虏营后，林清若便让春分开口询问铁木：“铁木，你们这次为何进犯边关？”
“我们都是小部族的牧民，家里只有几匹马、几只羊和牛。
今年草原雪下的实在太大了，我们没能找到过冬的地方，而且养的牛羊都被冻死了。
于是我们便想趁着马匹还活着，身上还有点吃的的时候，来大夏这边抢一把。
想着这样也许能安全过冬甚至明年还会好过一些。我们实在没办法了，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来这里。”
林清若颔首，示意谷雨继续问：“那你们知道今年下半年，你们辽王有什么特别的命令吗？”
铁木听后一脸疑惑，但还是仔细想了想：“哦，今年王特意下旨，禁止我们来大夏边关抢掠。
而且还听说今年我们辽国的几大部落的首领得王召见，齐聚王帐内，那几位首领还带着部族内的大部分兵马一同前往。
令我觉得奇怪的是，王一般召见几大部落首领的话，是不会允许他们携带兵马的。
你不过是小部族的牧民，是从何得知的这些消息。”
铁木摸了摸头笑着道：“我妹子可是养牛羊的好手，她在为巴图部落的大老爷养牛羊。
巴图部落是我们辽国的几大部族之一，这些消息还是她上个月回来探望我的时候说漏了嘴，我这才知道的。”
林清若曾听夏侯大将军说过，草原上没有没有过年的习惯，都是过了冬天便是第二年。
春天遍地青草，在冬日里掉膘的牛羊很快速的便能肥回来。
辽王不像大夏国皇帝那样实际掌控全国，而是只要草原上各个部落的首领对他宣誓效忠，战时能出兵就行。
草原上还保持着建国之前的生活习惯，各大部落有自己的族地和兵马，小部族依大部落而生。
在草原上，牛羊、马匹和女人才是财富，有了毡房才能安然过冬。
几大部落的族地虽相隔甚远，但仍旧明争暗斗，私底下矛盾不少。
辽人自小便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下马就是牧民，上马便是骑兵。
而且因为草原辽阔，最方便的出行方式便是骑马，再加上辽国之中有不少饲养马匹的能手，所以辽人一人有几匹马都很常见。
几大部落首领都前往辽王王帐，还带着大量兵马一起，应该是听从耶律闻的命令，打算联合起来出兵进犯大夏。
耶律闻颁布王令禁止辽人私自进犯大夏，应该是担心消息泄露，让大夏提前得知他们的计划，看来辽国这边确实早有预谋。
林清若从铁木口中得知消息之后，便赶紧离开了俘虏营去找上官胤。将她从铁木口中了解到的情况如数告诉了上官胤。
上官胤好似早已想到这些，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他看着林清若皱起了眉头：“若若，一会儿我让李时他们护送你回云城。”
“我不！“林清若坚定的摇摇头，“辽军很快便会抵达，我现在走的话，那不是成了逃兵。”
“胡说什么？” 上官胤阴沉着脸：“你是什么身份？既不是兵也不是将，而且你也不会武功。
你留在这里，若与辽兵打起来了，我还得 分心担忧你的安危。我是王爷，保家卫国是我的本分。”
林清若嗤之以鼻：“上官胤，你怎么不说让人直接护送我回京呢，那里可比云城安全多了。”
上官胤还真顺着林清若的话往下想了：“你说的也对，京城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清若没忍住，朝着上官胤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可别瞎想了，十万辽军，而我们只有五万的兵力，我是决不可能现在丢下你离开的。”
上官胤盯着林清若目不转睛：“若若，你这是担心我……”林清若垂眸，心下微动，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僵持间，突然外头一阵骚动。能听出是传令士兵来回跑动、叫喊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马匹的嘶鸣声。
上官胤和林清若立刻警惕了起来，此时李时掀开大帐的帘子走了进来，神色十分焦急：“王爷，林小姐，不好了。探子来报，辽军扣边，来了约十万人。”
上官胤立刻吩咐李时将夏侯大将军、高将军和陈将军请来。
李时刚离开大帐，便发现不远处夏侯大将军、高将军和陈将军正朝着大帐走来，显然他们得知消息后便立刻赶来了。
他们进来后便与上官胤激烈的讨论着该如何排兵布阵，林清若走出大帐吩咐了谷雨几句。
林清若站在大帐边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和北营中整装待发的士兵们，呆愣了片刻，而后便又转身回到营帐中坐下。
只见此时上官胤已经在为之后的交战做准备。
他身着黑色战甲，身披血红色披风，手里握着常用的宝剑，背上还背着一把镶嵌着血色宝石的长弓，跨上有一个装着二三十支羽箭的箭囊。
整个人锐气逼人，林清若看到如此装扮的上官胤入了神。
大帐内众人显然都清楚，此次辽人来者不善，此战必定打的十分艰难。
再加上辽军人数乃是我方一倍之多，是故在排布布阵上十分小心谨慎，都是斟酌再三才敢决定下来。
此时，谷雨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个木盒走进大帐中。
林清若看到谷雨走到身旁后立马回神，而后开口道：“各位大人，我有法子能够对付辽军，我这法子能减少我军将士的伤亡。”
激烈讨论中的众人听到林清若的话后，纷纷转头看向林清若。
上官胤一脸疑问的问道：“林小姐，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林清若低头看着春分手中拿着的木盒说道：“王爷，最近你实在太忙了，我没能找到机会和你说。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会送给你个礼物吗？这木盒之中便是我想送给你的礼物。”
谷雨将木盒打开，只见木盒中摆放着两个用陶罐装着的物品，陶罐上还连着一根引线，物品之间还用木板隔开。
上官胤看着林清若一脸讳莫如深有骄傲的样子，便知道这个礼物非同凡响。
但之前林清若并未向他透露此物一丝一毫的消息，所以他现在内心充满了疑惑。
林清若心知众人对此物十分好奇：“一年前花城仁医堂着火之事想必诸位应该有所耳闻，事情发生后我便带着谷雨前往花城调查。
调查后发现花城仁医堂内有一名大夫不知从何处寻得了一个药方，说是能延年益寿。
所以这位大夫一直在尝试用药炉将此药炼制出来，着火之事便是因那名大夫调整了药方中药材的比例造成的。
我仔细看了那个药方，发现即使按照此药方炼制出了丹药，那丹药也有很大的毒性，不可食用。”
林清若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着：“但是诸位大人想必不清楚，炼丹药的药炉在此过程中被炸成了碎片，同时也炸毁了仁医堂的一大半房屋，最后才是着火。
此事的却是个意外，加之原因不好宣之于口。
好在并未有百姓因此事而受到伤害，所以我便让知情之人缄默不言，对外只说是仁医堂内学徒煎药时看顾不力。”
上官胤听了之后反应了过来：“药炉被炸成了碎片，一大半房屋也被炸毁了，如此强大的威力，若是用在战争中……”
其他人心中也激动了起来，众人不约而同地盯着木盒。
林清若点点头：“我那时也是此想法，于是我便召集了一批工匠，在那位大夫的指导下研制此物。
虽然耗费了不短的时间和不小地精力，还是赶在我来阳城之前制成了。
此次我让春分将所有制作好的成品都带来北营中了，稍后夏候大将军派人跟着谷雨去放置的位置拿即可。”
上官胤及几位将军神色激动，双眼紧盯着木盒中的陶罐。突然上官胤神色变得十分严肃。
“此事事关重大，请几位将军暂时不要将此事透露给他人，本王会亲自写信告知父皇此事。
好了，本王想要单独与林小姐谈一会儿。”
几位将军心下了然，一起离开了大帐，林清若让谷雨跟着夏侯将军一同离开。
北营中正整顿着军马，为之后与辽军的交战做最后的准备。
此时大帐内便只剩下上官胤和林清若两人，上官胤神情严肃的对林清若说：
“若若，你这何止是给了我个惊喜，你还给了个惊吓。
你可知，此物绝不能留在在你手中，那些工匠……”
“我清楚，所以我提前让人查清楚了工匠和大夫的情况，都没有问题。
他们的家人我也安排侍卫保护起来了，绝不可能泄露□□的。
我将他们安排在了大夏国西北方的一片荒漠中，要知道火药的研制十分危险。
那片荒漠地广人稀，所以这一年间即使研制时动静很大，也没有一丝消息流出。”林清若颇有自信的说道。
林清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这便是□□和火药坊的地址，具体的制作方法需要详细问那些工匠。
我已经吩咐春分让那边停止研制火药，并将他们严加看管起来。
你直接安排人将他们带走便可，之后我不会再安排人研究火药，你可以放心。
那些工匠还研制出了其他东西，没有杀伤力只有观赏性。我之后会找合适的时机放在我的铺子中售卖，应该能让我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