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逐渐褪去鳞片,露出伤痕的手指,白也随即放轻了手上的动作,从腰间取下那随身携带的伤药。
“别拿鳞片挡着。”白也将药粉涂抹在泛红的伤口处,半晌后抬眸看向兽人那未曾见过的表情,追问道:“疼吗?”
“不……”决:“疼。”
白也见状轻笑了声,识破对方那别扭的回答,应声道:“回去就给它们炖了。”
白也将那攥入手心的手抬到嘴边,亲吻过没粘有伤药的的手心,在那鳞片覆盖的位置留下牙齿的印记。
一番挑逗下,那还试图卖弄苦肉计的兽人立即败下阵来,反握住他那不怀好意的手。
见鱼儿上钩,白也尽兴地挑了挑眉,将手从对方的禁锢中抽离,转身径直走向眼前那清澈可见的河流。
面对那些肉眼可见河底,白也搬动起用作遮挡的石块,用事先备好的棉布捕捞起迟钝的河虾。
在清点完一遍数量后,白也将那十几条左右的河虾打包收紧。
虽说其数量不多,但用作增味刚好足够。再配上决刚才抓到的河蟹,做一锅蟹肉粥完全不是问题。
白也收拾好背篓,在决背上后拖起那下坠的底部,紧跟在对方身后。
然而就在两人走入布满杂草的森林后,在前头开路的决突然停顿在丛生的杂草前,使得白也撞上那结实的背篓。
白也:“?”
在白也不解的目光下,决转身揽上他腰身,那不安分的手徘徊在被兽皮遮挡的尾骨附近。
“阿决,这还在外边。”
白也冷静自持的声音穿透森林,脸颊处的红晕却暴露了他心底的默许。
可就在他露出尾巴,等待着兽人的下一步行动时,对方柔和的嗓音却将模糊不清的氛围打断。
“我抱你。”
顺着决那蔓延至脚边的视线,白也看向自己那光秃秃的双脚。
由于长时间在林间行走的缘故,白皙的双脚已染上污泥,而在脚踝的附近,数条新添的划痕遍布在陈旧的疤痕上。
瞥过对方脸上的愁容,白也自觉地垫起脚尖,在尾巴那酸麻的触感下变回兽形,窝进对方的臂弯中。
少了等待他一起行走的时间,兽人赶路的速度愈发加快,不过片刻,山洞的模样便渐渐浮现眼前。
白也探出脑袋,在看路的期间瞥向对方那同样遍布伤痕的小腿。
只见旧伤的痕迹清晰可见,而那新添的伤口却覆盖进了结实的鳞片中。
想来这位迟钝的兽人,连兽化出鳞片的唯一用途,都是为了掩盖哪凸显脆弱的伤口。
抵达洞口,白也在尾巴的几下触碰中化作人形,紧紧贴在对方的胸口处。
听着那逐渐加速的心跳声,白也无奈叹了口气,垂头掩盖住自己那发酸的鼻尖,低声到:“你tm倒是对自己好点啊。”
一阵温存过后,白也擤去鼻子的酸涩,转身接过对方身后那沉重的背篓,将里头捆绑住的河蟹与棉布里的河虾拿开,取出那两块厚实的鹅卵石。
对于石磨而言,其中一块整体圆形,一角突出的石头刚好用作出料的下盘,而另一块较厚的方圆石头,便可在加工后用做下盘。
在规划好最终磨盘的大小后,白也从洞中取出颜石,在用作磨盘的石头上刻画出进料的磨眼与纹路。
在划定好开凿与打磨的地方后,白也又取出一块质地更为坚硬的石头,用力修整起规划好的磨盘。
然而就在打击声响起的一瞬间,白也手中的硬石被另外一双大手夺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浸泡过水的棉布。
只见决拿着一块他裁剪过的棉布,在仔细擦拭过他手中的污渍后,重新将硬石拾起,代替了他先前的工作。
还不等他开口劝阻,原先那连凿两下都不做改变的石头便在兽人的进攻下分割,沿着他所刻画的位置分离出数快碎屑。
“阿决……”白也试着从对方手中抢回石块,却在触碰到对方手背时停滞不动。
在温度的传递下,白也清晰地感知到对方那回复正常的体温。
“烧退了……”白也有些发怔地攥住对方的手心,随即绕向对方身后,察看其那道深长的伤口。
只见那松散的纱布下,原先那还因感染无法愈合的伤后逐渐结痂,全然一副即将完全恢复的模样。
白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直面起兽人的恢复能力,半晌后才逐渐收回那探究的视线,放弃了强行将对方推回床上养伤的想法。
想来是自己的担忧过盛了些,兽世的兽人全然没有他所想那般脆弱。
白也收回目光,由着对方雕刻起自己画定好的石磨,转身研究起了洞穴内剩余的材料。
其中稻谷的背篓中还有水稻收割下的茎秆,用其和先前制作的麻线,刚好能制作双草鞋。
白也取出稻草,仍旧试着用经纬编法的方式制作草鞋。
只不过与传统的稻草履不同的是,他为了保证鞋子的舒适感,还另外在编制好的鞋底裹棉布,塞了些许柔软的棉花。
虽说一般的兽人并不需要‘鞋子’一物用于赶路,但对于自家那常用人形的毒蛇而言,填有棉花的草鞋刚好能防止些许灌木的划伤与抵御冬季雪层的寒冷。
捧着制作好的草鞋,白也转身靠近了同在一边劳作的兽人。
将草鞋放在对方跟前,白也催促起这位第一次收到‘礼物’的兽人。
只见对方踩上草鞋的瞬间,眸中那意味不明的情绪又深邃了些。连带着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
在兽人的手心处,一条包裹着白色毛茸茸的尾巴正紧绷地左右晃动,不停地宣告着此时的‘不安。’
白有些惊慌地望向对方半兽化的眸子,抬手停在对方胸前,试图阻止对方接下来的莽撞行为。
“阿,阿决。”
就在他惊魂未定的声音中,那一向冷静的兽人揽过他的腰身,在逐渐降低的声音中垂下双眸,将脑袋埋在了白也的颈窝处,低声道。
“兽人的恢复能力很强,再大的外伤都能在几天内恢复。”
“……”
决:“我的伤已经好了,热症也完全康复了。”
“……”
“虽然伤口会疼,但不会妨碍到行动……”
在决一连串的解释下,原先还不知所措的白也轻抚向对方的后背,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中猜透了对方的心思。
提及“伤口”是为了得到自己的心疼,而那暗示的痊愈则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身体。
白也微微勾起唇角,从未料想过那全靠行动表达的兽人会在言语上有如此‘心机’。
白也一下子忘记了他的不善表达,下意识期待起对方接下来的话语,仰头迎上对方的双眸,意味深长地询问道:“就只有这些吗。”
决护着白也那挂在自己身上的身体,起身将人放倒在铺有棉被的竹床上,俯身索求着对方口中的湿润,竭尽全力地落实那专属于伴侣间的权利。
持久的缠绵过后,喘不上气的白也率先别开了脸,转头看向外头还光亮的天色。
瞧着那离落山还有些时间的太阳,他正欲阻止对方那白日宣y的行为,却在不经意间撞上了对方那一闪而过的失落眼眸。
“你不愿意。”
决那平静的陈述让白也不禁滑落一滴冷汗,然后就当他正想着如何安抚这头受伤的野兽时,一处硬物却不合时宜地抵在了包裹着兽皮的身体处。
这还由得他不愿意吗……
白也叹下口气,重新抬手搂上对方的脖颈,低声吐槽道:“你不已经打算好了吗?”
决眼眸黯淡了些,那黑色的瞳孔逐渐被毒蛇的野性替代,却仍旧理智地询问道:“交.配可以吗?”
“嗯。”白也低声地回应着,双腿早已因在‘不愿见到对方委屈’的想法中弯折。
然而就当那硬物闯入灵魂深处时,专属于小狼的声音逐渐传入洞穴,一声“白也”将洞内的暧昧彻底扫尽。
在由欲望激起的瘙痒中,白也发怔地感受着温度抽离,随即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起身整理兽皮的兽人。
直至小狼的声音逼近,他才缓缓从那难以言语的渴求中回神,扯过床榻上的被褥用于遮挡。
“白也,你看我找着什么!”
狼河叼着一小袋兽皮,兴冲冲地闯入山洞。
虽说嘴里喊的是“白也”的名字,小狼却还是在进入山洞的第一刻扑向了决的怀中。
只见那方才还具有侵略性的眼眸瞬间消散,被那只对两人表露的柔和取而代之。
“老大!”狼河兴奋地放下口中叼着的兽皮,迫不及待地将里头包裹着的东西揭露。
然而就在他转头准备邀功时,才姗姗发现半躺在床上的白也。
狼河:“白也,你躺在床上做什么。”
望着小狼那真就不解的目光,白也松开紧咬下唇的牙齿,狠狠地瞪了眼那点完火就跑得兽人,半晌后才将注意放在小狼寻来的东西上。
只见在小狼闪烁的眼神下,几颗黄豆展露在被掀开的兽皮袋中。
想来之前在林中见到过野豆芽,如今寻得黄豆也并不奇怪,只不过寻找的功夫费时了些。
但此时的白也显然对眼前的黄豆提不起兴致,正一脸气恼地看着那一眼便能望到外头的洞口。
想来他应该修一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