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度静止,似是不知道肖秉彝肖总还有这等才艺,而后人群中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小松刚刚在录视频,他后知后觉,“老大看秀姐干什么?”
老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接着给他来了一个大逼斗,“你哪儿那么多话!”
老耽内心os:肖秉彝那点小心思他势必得替他捂好了。
于钟灵毓而言,刚刚的惊鸿照影仿佛错觉。
他看了一眼,立马便把眼神收回去了,仿佛刚刚只是两人不经意间的一次对视。
而她也松了口气。
太阳渐渐升高,周遭环境变得热燥,肖秉彝的脸不知怎的红到了脖子根儿,后背更是出了一身汗。他将吉他放回琴盒。
小松:“哥!真看不出来你还会弹吉他!”
顺子:“哥,你唱歌也好听。”
黄旭霖:“肖总考不考虑原地出道啊?”
老耽:“可别小瞧肖总,他前几年的时候啥也干过。只有你们不知道的,没有他不会的。”
真被逼急了他啥也会。
肖秉彝一一收下众人的夸赞和奉承,笑着摆手,“这都不算啥。”
他朝着钟灵毓走去,扶了扶墨镜,嘴都没怎么张开,且颇为不自在,“听见没啊?唱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他不是一向嗓门大嘛?
“……我说,你、你挡我路了你!”
钟灵毓:“……”
肖秉彝扒拉开她,从钟灵毓刚刚站立的地方走过去。
明明她就站在大马路上,周遭空阔得很,以她为圆心,以两米为半径画圆都没人的那种。
黄旭霖这时走过来,“钟老师,咱待会儿要去下一个拍摄场地,要不要坐我的车过去?”
“不用了,谢谢哦,我自己开车来的。”钟灵毓礼貌拒绝。
回到车上,老耽依旧是那个开车的人,肖秉彝坐在副驾驶,小松和顺子坐在后座。
小松:“哥,这是刚刚你唱歌的视频,我给你录下来了。”
顺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肖秉彝看到视频的时候,脸更红了。
“行啦,赶紧收起来,刚刚、那就是即兴发挥。”
“即兴发挥还发挥得这么好,真情流露、本色出演呐。”老耽看热闹似的瞅他一眼,被肖秉彝狠狠一瞪,“行,你也别看我,不说了还不成。”
肖秉彝:“……”
拍摄很顺利,基本一次就过,从未NG,外景拍摄顺利完成。
云隐小栈内,摄影师和钟灵毓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商议视频脚本。肖秉彝、老耽一行人送走黄旭霖,回到院子里。
老耽试运行点餐小程序,成功下单今天的晚饭,就等着待会儿宋阿叔把饭送来。小松跟顺子之前一直都在忙着直播卖绒花,鲜少能来看看民宿的装修,这一块都是肖秉彝跟老耽盯着。俩人像是进了新家似的,顾不上休息,来回在房间、院子里打转。
肖秉彝站到钟灵毓后面,想听清他们之间的专业术语。
“这里加一个动态镜头,对,类似小彩蛋那种。”
“加一个咱老板作死犯贱的视频?”
肖秉彝:“?”
“这倒也行,能吸引人就行,重点是突出轻松治愈的风格。”
“那待会儿找他现拍一个。”
肖秉彝:“!”
“哎,不用,这里好像有,我前几天拍了一个。”
肖秉彝:“……”
谁能懂他这忽上忽下的心情。
摄影师道:“没看见老板,待会儿跟他确定一下发布时间。”
“在这儿呢。”一个声音突然在摄影师和钟灵毓身后响起。
肖秉彝站起来,去石凳上坐下,翘着二郎腿,右脚点着地,“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提一嘴,问问大家同不同意本周末发布,周末嘛,流量好一点。”
回答完摄影师的问题,肖秉彝对着一旁努力挡脸的姑娘道:“这样可以吧,钟灵毓秀?”
钟灵毓:“……你说什么是什么。”
宋阿叔速度够快,没一会儿就把饭给送来了。
“吃饭啦!”老耽把饭食送上来,今天一行人等在民宿的公共厨房吃,就不去别的地方了。而且,这里点餐很方便。
钟灵毓给阿奶打电话说今晚不回家吃饭,阿奶收到后,让她晚上早点回家。
“秀儿,快过来吃饭。”
“来啦。”
他们六个人吃饭,点了一桌,食盒摆放整齐。上方的木质吊篮将灯光聚集在木质饭桌上,光影聚集,香气扑鼻。
至于落座,大家都挺随意,肖秉彝就跟刻意安排过似的,摄影师坐在他左侧,钟灵毓坐在他右侧。小松、顺子、老耽挨着她依次坐好。
请外庄的摄影师过来,他们这桌菜也算是做东招待人家,酒肉少不了。
筷子经过小松的手,依次分到众人手里,钟灵毓眼里也看得见活,想去帮忙把果汁瓶子打开,“你别动,小松。”肖秉彝一叫,小松立刻会意,拿过钟灵毓手里的果汁,拧开,给她面前的杯子倒满。
肖秉彝举着酒杯,“来,六哥,早就听说您水平高,今天拍得这么顺利,真是多亏你帮忙了。我们几个敬你一杯。”
摄影师名叫马盛,绰号六哥。人老实,不怎么会应酬,回复也简单,“这是大家的功劳,话说,你这民宿办得很成功啊,等宣传片一发,指定火。”
老耽:“那就借您吉言啦。”
肖秉彝侧头,看向他身边的姑娘,道:“片子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剪出来?”
钟灵毓:“我跟六哥刚把顺序确定好,还得二剪,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肯定能弄好。”
六哥:“今天是周四,周末就能发布了。”
肖秉彝:“那就定在周日发布?”
大家都没意见。
肖秉彝:“行,秀儿,拜托你啦。”
钟灵毓:“放心。”
相对简单好应付的一场饭局,全程大多是肖秉彝、老耽、六哥一直在讲话,钟灵毓顺子小松三个人敞开肚子吃饭。
小松够不到的菜,钟灵毓会用公筷给他夹过来,顺子也有份。
只吃肉,不喝酒,难免有点不大够味儿。她又找了个杯子,将肖秉彝脚边启开盖子的啤酒瓶拿过来,倒在酒杯里。正要闷一口下去,左侧突然出现一只手,将它抢了过去。
肖秉彝将那杯啤酒一饮而尽,把啤酒瓶剩余的酒水收走。
钟灵毓:“!?”她不是什么好脾气,要不是因为有人在,真想狠狠拧他一下。
“你酒量小,别喝了。”
“一杯又没事儿。”
“小松,你秀姐酒量小,容易醉,给她喝果汁。”小松哪里不懂他哥的意思,纯粹就是让他看好秀姐,不让她喝酒。
钟灵毓侧头小声对肖秉彝讲话,他也配合地往她那边凑凑,“将来我遇到应酬啥的,喝酒是难免的,酒量小,喝着喝着不就大了吗。而且,吃肉不喝酒,相当于快乐没有。”
“……就一杯啊。”肖秉彝起身去找了个纸杯,倒满四分之三,将酒瓶收走。
六哥像是误会了,酒喝多之后,一些话没有顾忌地就讲出来了:“这寻常家里都是媳妇儿管着男方不让喝酒,怎么到了你家,是肖总管媳妇儿……”
钟灵毓被喝进去的酒给呛到,“六、六哥……”一旁的肖秉彝赶紧给她拍背。
“六哥,你误会了,话可不能乱讲,我不是肖总那啥、媳妇儿,我俩不是那层关系。”她的脸因为呛酒而爆红,肖秉彝脸色如常。
老耽余光瞥了眼肖秉彝。
他对人家一片痴心,可是人家却对他一点想法没有。
这跟把“我对你没意思”说他脸上有什么区别?
老耽心想,他俩这下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喽。
肖秉彝何尝不知道。
正因为这,他才一直以朋友的身份与她相处。
肖秉彝现在要求不多,只要能把事业搞好了就行。
民宿、绒花作坊、diy手工馆……无论哪一样都在等着他去处理、去解决,他自己还一无所有呢,拿什么对别人好?
倘若是心尖尖上的人,他定当一点苦都不会让她吃。
肖秉彝面色如常地继续往马盛酒杯里倒酒,“六哥,这话可不能乱讲,都快把人小姑娘吓跑了,你瞅给咱们秀姐吓的。”
“哎哟,是我误会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抱歉啊。”
钟灵毓笑笑:“没事儿,好多人都误会呢,过段时间就没人这么说了。”
小松:“为啥?”
钟灵毓放下筷子,大家的目光突然一下子聚集到自己身上,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忙完手里的事情,就要回上海了。”
肖秉彝第一个出声:“什么时候?”
钟灵毓:“等宣传片的数据出来我再走,应该是下个周末。”
老耽:“这么快?”
顺子:“秀姐,那你还回来吗?”
看他们这么紧张,钟灵毓笑笑:“肯定是要回来的,就是待的时间比较短。”
“现在说这个还早,咱们快继续吃饭,不然等会儿菜凉了。”
肖秉彝将杯子倒满,空啤酒瓶放在地上,默默吃着菜,不说话。
咬肌若隐若现,手背上的青筋鼓胀起来。
他继续给马盛敬酒,说话办事都挑不出错误,面上根本看不出丝毫异常。
可是老耽知道,他难过极了。
习惯忍耐疼痛的人比常人能忍,就算是真的疼,也根本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