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测到有异常数据。”

“哪个区。”

屏幕上的地图泛起危险的红色警报，那片区域被放大。

“目前有两个，311号和209号。”

“现在人手不够，优先处理209号。”

“那311号呢？”

“那里隔三岔五就会有一次警报，毕竟是个动物园，总比别的地方热闹一点，但也不过是群被豢养的动物，闹不出什么事。”

作为新人，他对这里的一切还不了解，自然是上司说什么，他就怎么做，于是他将209号的警报优先发送给了异能管理科。

209号禁区，星空博物馆

警戒等级：二级

附加：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疑似共振。

接着，他又给311号禁区做标注。

311号禁区，八井镇

警戒等级：三级

附加：动物暴动

209号的信息很快传递到异能管理科，负责接收消息的人又将消息分类，需要立即处理的发送给战斗部门。

接到消息的人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那里正有两个人在闲聊，“有工作了。”

两人起身，其中一人道，“我还是认为1号比3号更危险。”

领队问两人，“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说哪一个禁区更危险，”一人道。

另一人道，“从能量的量上来说，101是更胜一筹，但103的环境变化莫测，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满脑子只有肌肉的笨蛋和充满变化的迷宫。”

“你骂我笨蛋？”

“我没骂你，我在客观公正地评价两个禁区。”

“你就是在骂我，你早看我不爽了。”

“你要是坚持这么认为的话，好的，我是在骂你。”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走道里，飞机早已在停机坪上等着他们，只等他们登机，便关上舱门，飞向209号禁区所在的地方。

八井镇的边缘

吴霖看着从身前身后走出的狼群，这些狼比他所见到的狼体型更大，皮毛像是坚硬的钢针，在阳光下，反射出非常危险的光芒。

“目击者已经杀了，我们现在应该回去，”吴霖不安道。

周定却已经杀红了眼，正处于兴奋状态，“不过几匹狼，看把你吓得。”

周定端起枪，瞄准最前头的一匹狼，扣动扳机。

枪声在山谷中回荡，惊起林中的乌鸦。

等战斗平息，它们会获得一顿美餐，这是一些食腐动物的生活方式，同样的事情在别处也发生着，它们嗅闻着血腥气，一旦嗅闻到失去生命的猎物，就会通知同伴，聚集到尸体旁，分享美餐。

最近它们的食物很好，因为来了两个两脚兽，他们只击杀猎物，却不吃这里的猎物，它们便尾随着两脚兽，一路跟着他们就会有大量的美味。

但这段旅程是有终点的，这两个两脚兽去哪里不好，偏偏要去最危险的地方，那里可不是它们能去的地方，甚至连靠近，都会变得十分危险。

“知道八井镇为什么叫八井镇吗？”

车子驶过进入小镇的关口，那里本来有一座房屋，有人在里头看守，现在荒废了，成了植物攀爬的依靠。

“因为它有八个井，”巫砚道。

“一下子猜中答案就不好玩了，这时候你应该问‘它为什么叫八井镇？’”

“那么它为什么叫八井镇？”

叶诗道，“八井镇之所以叫八井镇，是因为它有八个井。”

巫砚叹一口气，“我们午饭吃什么？”

“这八个井非同寻常，据传说，在一千多年前，这里一片荒芜，水质也非常差，瘟疫横行，当时这里还是个贫穷的村庄，瘟疫在村子里蔓延，水里，河里，到处都是尸体，这个村子差点就被瘟疫毁掉，但转机出现了，村子上有一个人虔诚地供奉山神，山神托梦给他，让他去指定的地点挖八个井，那里的水能治好瘟疫，他按照山神所说，找到了那片土地，带着村民挖了八个井，很快，瘟疫消失，村子逐渐壮大，变成了一个小镇，此后延续千年，为了纪念这八个井做出的贡献，所以就有了八井镇这个名字。”

“你信这个故事？”

“不信。”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故事？”

“你听了这个故事后，会对这个地方有更深的感情吗？”

巫砚无奈，“你在研究我？”

“我只是好奇，你的感情来自哪里？”

“你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你的异能吧。”

“如果你指的是我没了异能，就会因为我的行为和言语被人打死，那我得承认现实，是的，和我相处不到一个月，就会生出希望我发生意外死亡的想法，时间持续半年，他们就会想亲自动手弄死我，”叶诗一口气说完，然后看向巫砚，“所以亲爱的，你为什么至今没有对我动手？”

“其实我有受虐癖。”

“真的？”叶诗先是不相信，但看巫砚一脸正经，又疑惑道，“真的是真的？”

“假的。”

“那是因为什么？”

“你很可爱。”

“我认为可爱这种词应该用来形容球状的，毛茸茸的，粉色的东西，这些东西跟我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我指的可爱不是社会认同的可爱，而是非常主观的感受，你很可爱。”

叶诗转头认真开车，他虽没再说什么，但他抿紧的唇说明他正在努力思考一些事情，这些事情绝不是怎么开车这种简单的问题。

几分钟的沉默后，叶诗道，“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林立的房屋出现在眼前，因为无人居住，房屋很快就生了霉菌，布满脸盆大的昆虫，还有不知名的植物，窗户破烂不堪，电线早被啮齿类动物咬断。

现在是上午十点多，可小镇上阴沉沉的，像是随时要下暴雨。

“八井镇之所以叫八井镇，是它真的有八个井，”叶诗道。

“我们早就谈论过这个话题。”

“它的水质一直很好，直到工厂建立，向周围倾倒废水，那八个井也受到了牵连，我们上次来调查的时候，井里生出了一种很危险的霉菌，它会迷惑人的心智。”

“那我们不要靠近这八个井。”

“现在这种霉菌已经布满了整个小镇，只要走出车子或打开车窗，我们就会有感染的风险，这很危险。”

“但我们不得不出去，不是吗？”

他们的任务是寻找药草，找到药草，肯定要走出车子，如果寻找的时间长，他们还得出去解决生理问题，这霉菌就像初春时的感冒，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问题在于，感染霉菌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

简斟接触这种霉菌之后，对叶诗动手，说明这种霉菌能让一个理智的人动手杀人，他不认为他比简斟拥有更强的意志，也许在某一天晚上，他也会对叶诗动手，这件事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在于叶诗很强，至少不会被他掐死。

那么反过来想，如果叶诗也感染了呢？他能控制住叶诗吗？

巫砚在心中给出的答案是不能。

叶诗没在他面前使用过异能，他只能利用有限的信息推测，他的能力很危险，且在弦之上，而他只是最底层的点级，还不是攻击类的能力。

不过叶诗的感染速度会比他慢，总得来说，还是他会先感染，考虑这个问题就是一种不必要的忧虑。

“亲爱的，你刚刚是不是在想如果我感染了，你该怎么办？”

“对于你们这种弦及弦之上的能力者，碾死我，是不是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那位来接谢兮离的同僚曾说过，禁区必定在弦及弦之上，一路走来，他们碰到的尽是些变异的怪兽，和他一样，处在点级，那些地方对普通人而言，是危险的地方，但对异能者而言不是，真正危险的，或者被称为禁区的，是这个小镇。

“剥离个人的感情来看，是的。”

“那在这座小镇里，我能做什么？”

“事实上，你已经完成了体能和战斗技巧方面的训练，这个禁区里已经没有你需要做的事情，剩下的，就该是我的工作，你只要坚持住，不要像简斟那样，半夜爬起来掐我的脖子，我就很感激了。”

“但我依旧不了解我的能力，我是说，我只知道它可以让裂缝变大，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大。”

“别心急，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

“那这些纸呢？”巫砚抽出那些叶诗给他的纸，“这些纸的功能类似于符纸，我用其他的纸试过，没有效果，只有你给我的纸有效果，这些纸跟你的能力有关？”

“这是在河边捡的。”

“河边？”

“有一天，我在河边钓鱼，那天天很暗，经验丰富的我发现要下大雨，我便想收了鱼竿回家，但就在这时，鱼竿动了，看那力度，我知道是条大鱼，我怎么可能放过这条大鱼，我和它斗了三百个回合，我们都筋疲力尽，但最后获胜的是我，它被我拉到岸边，出乎意料的是，那不是一条鱼，那是一条人鱼，人鱼看我想解剖它，于是跟我提出交易，你手上的这些纸就是交易内容，这是人鱼族特产。”

“这一定是你刚编的。”

“为什么？”

“这个故事的前提就不成立，我不相信你在被窝和钓鱼之间，会选择钓鱼。”

“我就不能裹着被窝钓鱼吗？”

“那更麻烦了，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