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陶婉没有再回来，当巫砚再去占卜师的店铺，店铺关门，占卜师没再出现，她跑了，她显然跟这件事有关。

失去了线索的巫砚走入了死胡同，他只能期盼从钱石萝那里得到些新的线索。

钱石萝在调查另一个失踪的学生，但因为时间太长，想要查到线索更加困难。

“你知道吗？娃娃是可以被当作容器的，盛放灵魂的容器，”钱石萝对他如此说。

“就像钱十一那样？”

“这两个是不一样的，差别就像人工智能和人彘那么大，一个是模拟，一个是直接从现有的灵魂当中掠夺。”

“照你的话说，他们是被娃娃夺去了灵魂？”

“光凭一颗眼珠子，我还不能确定，若是有一整个娃娃就好了。”

“一整个娃娃，”巫砚陷入沉思，陶婉的那个娃娃肯定是找不到了，占卜师给他的娃娃是个假货，目前还剩两个人跟这件事有关，两个消失的学生，如果他们是因为黑色娃娃而消失，那么这个娃娃会在哪里？

钱石萝道，“你说过，这个娃娃必须得有一个人求，那么拿着娃娃的是求娃娃的人，而消失的人是被娃娃标记名字的人，吴健还是学生，接触到的人也都是同学，娃娃现在还在那座校园里。”

“你说得没错。”

他们再次联系上刘麦，让她打听拥有黑色娃娃的同学。

可刘麦出现了迟疑，“可我们班一半的女生都有这样的娃娃。”

刘麦没有异能，无法从这堆娃娃中分辨出异常，他们又不能进学校搜查。

“还有什么办法能进学校？”巫砚道。

正巧这时门开了，叶诗不知何时回了家，“或许该问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来。”

这是所寄宿制学校，除少数学生外，大多数的学生都住在学校里，想要他们出来，恐怕得等放假，亦或者校园组织活动。

叶诗道，“这个学校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组织一次校外活动，到学校附近的公园。”

“那我们只要在当天混进公园，”巫砚为找到了线索而高兴，但紧接着，他就想起一件事，“叶诗，异能管理科今天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你最好解释一下。”

“恭喜，谢兮离有地方可以去了。”

“石萝，早点睡吧，我和他有点事要谈。”

钱石萝一脸懵逼地被赶了出来，钱十一听见动静，从隔壁出来，“你被赶出来了，看上去你的贿赂不到位。”

“要你多嘴。”

“你骂我？”

“你只是个人偶。”

另一边，巫砚送走钱石萝，关上房门。

“异能管理科的人提出要接走谢兮离，并且他们说争得了本人的同意，你说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学生是怎么做出决断的？”

巫砚不相信这是谢兮离自己做出的决断，这其中没有叶诗的操作，异能管理科不会这么快注意到这件事，而叶诗这么做的原因究竟为何？

“他早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喜欢他，把他送到寄宿学校就可以了。”

“他有异能。”

“这不是他被你送走的理由。”

“他有异化的可能，在他这个年纪，是很难控制异化的，只有异能管理科有控制异化的课程和措施。”

巫砚走到沙发上坐下，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无法再干涉，“我救下他那一刻，你就做好了把他送异能管理科的打算。”

叶诗在他边上坐下，“不，我那时做好了两种打算，如果他异化，我会杀了他，如果没有，就送去异能管理科。”

“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耍我很好玩？”

“我知道你想为他做点什么。”

“让他被歧视？还是让他得到，再失去？”

“等他进入异能管理科后，就没什么机会能接触到外界，他不会知道外界对他的看法，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那里是个很封闭的地方，他需要知道这世上有我这样的只会利用人的人渣，他也需要知道，像你一样关心别人并没什么错。”

“你别以为现在说好话，就能让我原谅你。”

谢兮离被送走已成定局，想到超市里的螃蟹怪，同学聚会上的大蜈蚣，以及一路遇到的种种，异能管理科确实是一个好的去处，至少那里是可以控制的。

两日后的清晨

“虽说我们是来找娃娃，但也没必要扮成这样，”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巫砚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叶诗大喊。

巫砚摘下头套，迎面一张蓝色猫脸，看上去十分滑稽，一想到里头的是叶诗，就更滑稽了，“我说我们没必要扮成这样。”

“女孩子喜欢和玩偶合照，”叶诗也摘下了头套，可能因为闷热的关系，有几缕发丝粘在了脸上。

“那钱石萝呢？她为什么不用穿这个？”

“因为馆长是男的，他扭曲的嫉妒心和好色作祟，让他做出了这个不太理智的决定，但我觉得这样比较好，因为我不喜欢你被人看来看去，尤其是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她们这个时候还不会考虑房子，工资之类的附加条件，很容易就被颜值带跑。”

“听你的描述，我像个欺骗女高中生的渣男。”

“不，你不是欺骗女高中生的渣男，你是欺骗男大学生的渣男，想当年，我还是多么的单纯无知…”

“叶诗，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叶诗伸开双臂，挡在窗前，胖胖的身躯显得滑稽可笑，“扔吧。”

学生三五成群，从车上下来。

有人看到了门口的玩偶，其中一人道，“我们去那里拍张照吧。”

“可是有好多小孩，我才不要去。”

于是她们从玩偶边上穿过，一群小屁孩叽叽喳喳，闹着要跟玩偶拍照，还要玩偶手里的气球。

在应付完这些小屁孩后，学生也走得差不多了，两人终于找了个机会休息。

“叶诗，说好的女生喜欢找玩偶拍照呢？”

“谁知道今天隔壁幼儿园也有活动，这群小屁孩，连鼻涕都没擦干净，”叶诗看上去咬牙切齿。

巫砚忽然想起，叶诗不太喜欢小孩子，能和谢兮离相处，也是因为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具有相似性。

“看来我们只能等钱石萝的那边的消息了。”

和他们不一样，馆长给钱石萝安排的工作是简单的实验演示，这里是学生必经之地，学校老师要求他们写作文。

刘麦和同学走近场馆，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钱石萝，她借口上厕所，来到钱石萝身边，然后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女生道，“她喜欢吴健，而且我感觉她最近行为不太正常，吴健消失后，也没见她担心。”

“我知道了。”

钱石萝走到那女生附近的展台，对下面的学生道，“同学们，你们知道让灯管发光的方法吗？”

高中生对此缺乏兴趣，倒是一个小学生举手了，“打开开关。”

“那请这位小朋友上来，按下开关，看看我们的灯管会不会亮。”

小朋友屁颠屁颠上来了，按下开关，灯光却没有亮，包子脸肉眼可见皱成了一团，“它为什么不会亮，家里的灯都会亮的。”

“是为什么呢？”

钱石萝用目光引导，有高中生看了出来，大喊道，“你的导线没连好，当然亮不了。”

钱石萝吃惊地拿起一根导线，“我真粗心啊，居然忘记把导线连到灯管上，那么让我们连上导线，再次按下开关。”

小孩按下开关，灯光亮起，小孩高兴地拍手。

将小孩送下台，钱石萝道，“我们刚刚看到了，没有连上导线，灯管就不会亮，但我要说，我有魔法，不连接导线，也能让灯管亮起来，你们相信吗？”

“不信，”立刻有人反驳，但凡有点生活常识的，都知道墙壁里埋着电线，电线断路，灯就不会亮。

“为了完成这个魔法，我需要一个人来配合，就这边这位可爱的小姑娘，我需要你的帮助。”

有了前面的小孩的演示，她不好拒绝，慢慢走上了台。

台下人的目光都在灯管上，他们眼看着那女生举着灯管，往前走了一会，周围没有任何电线，灯管却亮了起来，原本不在意的人也将目光聚集于此。

谁都没发现钱石萝在观察那名女生，她的目光落在女生的挎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