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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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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小雨如往常那样,下课了也不吃饭,直接回宿舍,一见床就躺下。

我俯身盯着她,小声喊她名字,她翻了个大白眼,看见我,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我抑不住心里的激动,直接扑倒在她身上。

廖小雨挣扎着要将我搬开,我赖皮地将头埋进她脖颈之间,她大叫着非礼,忙坐起来,抓住我试图抱住她的双手,“你发什么神经?”

我笑着摇头。

廖小雨皱着鼻子说:“我好像嗅到一种特别恶心的狗粮气味。你突然跑来学校,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你被求婚了?”

我抿唇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廖小雨弯着指节弹我额头,“丫的,有你这么虐单身狗的吗?我才失恋!”她郁闷地瞧了我一眼,冷声道:“有屁快放,趁我落闸赶狗之前。”

我搬来椅子坐下,双手慌乱得不知怎么放,干脆抓住廖小雨的手腕,深吸一口气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前两天从杭州出差回来,可能因为杭州丝绸闻名天下,买了一顶头纱给我。”

廖小雨眼神微微一凝,“头纱?结婚带的那种头纱吗?”

我咬着下嘴唇,激动万分地点头,手舞足蹈地描述:“雪白透光的,层层叠叠的薄纱,边缘……”

廖小雨手脚并用要将我赶出宿舍,我紧紧抱住上床下桌的床柱,她撵不走我,好半响才镇定下来。

“丫的,头纱是用纱做的,跟丝绸有毛关系?就算他送你老鼠药,你也会吃光。你脑子有病,回去叫他开药,治治你的傻白甜,我不想见到你,你快回去洗衣做饭,做你的程太太。”

她将我拽到门口,我扒拉着门框恳求:“他出差了,临时决定的,那边有一个病人有特殊情况。让我留下来吧,我已经发信息跟他报告了。”

廖小雨伸出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他不在南城,不代表你可以来虐我!现在整个学院都在议论你,你突然休学,不知传了多少传闻,我给你保守秘密,天天堵这些人的嘴巴,已经非常烦恼了。况且我已经告诉他们,你已经出国了,你又跑回来!”

我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你可以继续编,说我回国探望亲戚。”

廖小雨揉了揉太阳穴,“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聪明?我要怀疑你说你患病是编的。哎!如果得个抑郁症能有医生爱上我,养我一辈子,我肯定马上毕业了。”

我沉着嗓子说:“小雨,这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

.

这天,卓奕零突然打电话给我,约在市区一家咖啡厅见面。

我晚半小时到达,透过玻璃窗看到她姿态悠然地拿起咖啡杯,对于她被我污蔑成病人却还能安然坐在咖啡厅里,我并不意外,这世界是有钱人主宰的。

“最近怎样?”她身边没有其他人,吸了口烟,冷眸凝着我。

这句话有很多重意思,但她不可能关心我,她在乎的只有慕林洲。

我说:“找到一本护照。”

她眼里露出一丝兴奋,“谁的护照?”

我从背包里取出照片拿给她看。

她看了一眼,又吸了口烟。

我小心翼翼地喝了口咖啡,抬头发现她阴郁着一张脸,看着窗外,很久没说出话来。

我问:“你知道古宅的所有权人是谁吗?”

她将视线挪到我脸上,问我:“你知道?”

我摇头,“如果我知道所有权人的身份,我犯不着做这么多调查,只要采访到……”

卓奕零冷笑一声,抓起我的手,将我拉到马路边,打开车门。

我站在路边不肯上车,她血红色的双唇微微咧开,笑着说:“不是要去采访吗?”

我迟疑着,上了车,总有种感觉,这可能是唯一能够查明真相的机会。

这些年我经常思考这个问题,天大地大哪里是我的容身之处。出了程禹衡公寓的门,这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是陌生的。我曾经很怕去超市,害怕程禹衡转身就不见了,害怕找不到回家的路,害怕被丢弃在茫茫人海离开。

我不是没想过,梦境里发生的或许是真实的,甚至是我的亲身经历。每回梦醒,一身大汗淋漓过后,当阳光洋洋洒洒地照进来,程禹衡轻轻敲门叫我起床,我就能挣脱梦境,回到当下。

我要过新的生活,而我对这样的新生活甘之如饴。那么从前发生过什么事,认识过什么人,是否遗忘了重要的人,都不重要了。

我只需记住,如果迷路了,就告诉派出所的公安,公寓的地址,程禹衡的手机号码、 程禹衡的上班地点。如果遇到抢劫,程禹衡说:“把我给你的银行卡扔出去就行了,密码记得吗?”

只要我都记住了,我就能摸到生活的骨架,不会偏离轨道。

车子在高速上走了很远,穿过高山和海滩,在一处墓园停下。我沿着万步梯往上走,经过成千上万的墓碑,背后是千丈高崖,雾气在脚下萦绕,双腿忍不住发抖。

墓园工作人员扭头看了我一眼,侧过身子。

我抬眸一看,一路走来看到的坟墓只有两个身型的宽度,墓碑旁边只用很矮的石头简单围着,而眼前坟墓非常宽敞,面积是普通坟墓的十几倍,周边用光滑而有质感的大理石围成两侧低中间高的半圆,墓碑材质用了不同寻常的白色大理石,然而上面只刻了四个字——“吾妻之墓”,没有墓主的名字,也没有生卒年月。

我抬头看着墓园工作人员,希望他能解释一下,怎样找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做采访。

然而他将祭品放下,整个人哆哆嗦嗦,头都快低到脚底下了,我转身要走,卓奕零将烟头踩在脚下,“你这么冷血,你母亲该有多伤心。”

“我不会相信你。” 我只相信程禹衡的话,我的父母丢下我,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拿起茶杯,倒了杯酒,轻轻撒了撒,像带刺的玫瑰,在风中笑得绚烂,“你以前对她恨之入骨,想尽一切办法摧毁她,插足她的婚姻。”

她走到我面前,近距离盯着我的眼,说:“你跟你的继父做出无耻的勾搭,你的亲生母亲是被你活活气死的,你知道你有多可恶吗?”

啪!

啪!

我将火辣辣的掌心放下,看着她脸上被我刮出来的红印,“卓奕零,玩够了。我以后都不会再相信你,也不会再指望你帮助我调查,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

卓奕零将扬起的手慢慢放下,擦掉嘴角的血痕,同样打量我脸上的手掌印,阴鸷地问:“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患上精神病吗?”

“这是过去的事,我已经是个正常人,我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曾经我也好奇过,也问过程禹衡,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我转身要走,她打了个眼色,墓园工作人员从后困住我两只手臂,让我跪下,她扯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摁下去,让我向墓碑磕头。

我强忍着头皮被扯的疼痛,她冷酷得就像个刽子手,露出狰狞的面孔,又刮了我一巴掌,“你一会儿说记得,一会儿又说不记得,你在玩我吗?”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慕林洲为了谁守着那个空宅子?”

“你就是蔺寐,你用这个名字接近你的继父,逼迫你亲生母亲自尽,你还要假造另一个人的护照出来,你为什么不承认?”

后头捆住我的人脚软,我用力挣脱,就把他推倒在地上,他慌了逃跑,而我回头看着卓奕零,看见她眼里的嫉妒与不甘,也知道她的症结只有一个。

“我以前过得太辛苦了,我一点都不想记起。我只想过好现在的生活。我不知道从前与你有什么瓜葛,但是正如你所看到的,我现在没爪没牙,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我跟你说过,我要跟程禹衡去欧洲,我现在只盼着能顺利嫁给他,除此以外,我就没有盼头了。”

“而我调查古宅,只想拿到学分,顺利毕业。如果你觉得我非揪着古宅不放,是觊觎你的未婚夫,那我向你保证,我终止调查,不会再去古宅,也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她转过脸去,看着脚底下万丈高山,而后目光幽幽地看着我,“我还能再相信你吗?你可以彻底消失?”

我暗暗握拳,告诉她:“我只要程禹衡,他是我生命的全部。”

次日,卓奕零派人送来一份关于古宅的资料。我翻看了一整天,上面详尽介绍了一位民国姓蔺的实业家发家的过程,也谈到了几代继承人的恩怨,只是始终没有提及现在的所有权人是谁。

我将资料放到一边去,揉了揉眉头,打电话给廖小雨,廖小雨一如既往的毒舌总能扫去我的阴霾。

“你是说那个疯女人可能知道你的身世?”

我略去卓奕零带我去墓园的事。

廖小雨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父母,你肯定不是破蛋出来的。你不好奇吗?”

好奇,也不好奇。

我握着手机下楼倒水喝,“小雨,我很满足现在,有你和程禹衡陪伴,其他都不重要了。”

廖小雨说:“但是,按照你和程禹衡的发展,你始终要见他的父母吧,当他父母问起你父母,你打算怎么说?”

我隐隐皱眉,“难道不见父母,就不能结婚了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以为恋爱就是两情相悦,而结婚与恋爱同理。但是廖小雨也有道理,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还关乎各自的家人。

不过,说不定程禹衡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毕竟这些年他过年过节,都与平常无异,照样忙着工作和研究。

然而,元旦前夜,还真被廖小雨一语中的,程禹衡的父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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