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众人再次来到翱凤楼,依旧一筹莫展。
谢江辰说:“不如开始试药,让少部分人以疫症来治,少部分人以解毒来治,看看效果如何?”
“可以。”左瑾瑜看向宋孜卿,“宋师弟,你觉得呢?”
宋孜卿说:“可以。”
三人在忙碌中时,青棠从旁帮忙,偶尔与宋孜卿接触,宋孜卿都退避三分。
到了下午,并没有什么明显起色。
寒朔走进来问:“需要叫宗主过来吗?还是你们自己能摆平?”
谢江辰看向左瑾瑜、宋孜卿,很明显大家都不愿就这么算了,都想把功劳揣进自己兜里,不想输了这一遭。
“不用了,长老,我们会自己看着办。”
第三日,翱凤楼内的人体温又升高了。
谢江辰问:“宋孜卿,你的药还有没有?”
宋孜卿低头观察着病人的神色,“用完了。”
左瑾瑜:“那这些病人该如何治?”
宋孜卿抬头说:“我已经用玉简把药方传回灵枢圣苑,让御药堂研磨药粉送过来了,估计不久就会送到。”
谢江辰是宗主亲自任命的领头人,风头不能让宋孜卿抢了。
“这样不是办法,不如找一人剖开其身,看看到底是毒、疫症,还是其他病因?”
左瑾瑜不赞成,“此处留下的人都是名门修士,大家都还尚存气息。你虽是好心救众人性命,但也伤及了一条人命,到时候如何向此人宗门交代?”
谢江辰:“如果就这样干耗下去,所有人都会死。牺牲一两个人,挽救众人的性命,不划算吗?”
左瑾瑜看向宋孜卿,“宋师弟认为如何?”
“我听你们的。”
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
若到时候有了差池,责任该谢江辰和左瑾瑜担着,和他宋孜卿没有关系。
谢江辰也不敢贸然下手了,宋孜卿的神情越平和,越给他一种自己走错棋的感觉。
医修的对手无形,若能抓住其根,便能解决病症。若抓不到,败下阵来,就彻底输了。
青棠走在那些病人中,看着每个人的面色神情,忽然发现一个人的表情松了,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醒了!”
谢江辰和左瑾瑜朝青棠奔去,想要看看病人状况。
宋孜卿停顿片刻,看着那个人僵硬地站起身,意识到不对劲,“快闪开!”
青棠听到宋孜卿的喊声,急忙往后退。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那人化作一团血雾,死了。
青棠用自己的袖子遮挡住血气,嗅到了一丝奇异的暗香。
好像在这里闻到过,在哪里?
宋孜卿看到地上撒的血雾,急忙奔过来抓住青棠的手腕。
青棠问:“怎么了?”
宋孜卿神色肃然:“我怀疑这是一种蛊毒。”
青棠看着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迹,“那我?”
宋孜卿从袖中拿出一瓶药给青棠,“服下这个,然后去彻底清洗一遍,衣服也不要了。染上了,治不了,我也不想给你治。”
“……”
青棠扫了一眼楼内的玉盏,离开翱凤楼。
回去清洗之后,青棠换了一身衣袍走出来,看到李鹄身边的侍从在楼下匆匆而过。
李鹄安排的住处在濮氏剑庄的西北边,翱凤楼在东边。
此时所有的灵枢圣苑弟子都在翱凤楼,这里没人,那个侍从想干什么?
青棠悄悄下楼,跟着侍从走到一处名为“东柯轩”的地方。
侍从没入房内,警惕地看向四周,关好门。
青棠偃声屏息,来到屋外听,里面的人在争执。
“……你说只是将人迷晕,怎么会死人?”
“那个香修给我的时候就那么说的,他有问题。”
“对了,那个香修呢?”
“不知道。”
“不管他了,我们先把阳华剑拿出来,直接走人。濮寻要赶我们走,就让他一个人跟他娘守着这空宅子!”
香修?
难道是这个香修在楼内的烛火中加了某种香,导致所有人中蛊毒倒下?
突然,青棠感觉脖子上一片冰凉,转头看去一把剑横在了自己脖颈上。
侍从打扮的人朝青棠冷笑一声,将他拉起进了东柯轩。
吵架的两人看到青棠,意识到他在外面偷听,露出狞笑。
青棠:“你们是谁,为何要盗阳华剑?”
“既然你想要知道,我们就带你见识见识。”
青棠被绑住手脚,一起带下了密道。
宋孜卿在楼内四处搜索了一遍,又找李鹄询问当天来的人有没有吃过东西,用过什么物品。
李鹄摇头,“没有。”
宋孜卿又走出翱凤楼,往周围走了走,寻找可疑之处。
谢江辰对左瑾瑜说:“你觉得是蛊毒吗?”
左瑾瑜说:“看宋孜卿的神情,应该是,除了蛊,现在也没有任何解法。”
谢江辰一身本领在这里无处施展,心里有些憋得慌。
宋孜卿在四处查看时,玉简亮了。
青棠:“救我,我被拖到密道里了。”
宋孜卿皱眉,“你怎么不叫谢江辰、左瑾瑜,我是一只任你使唤的狗吗?小白?”
青棠:“他们要盗……”
宋孜卿捏紧了玉简:“你在哪?”
青棠:“从东柯轩进去,下密道。”
宋孜卿:“马上来。”
宋孜卿一路朝西边走,踹开东柯轩的门,走进去寻找暗格,打开了深不见底的密道,纵身一跃。
青棠被捆着手吊在密道内,手上捏着玉简,脚下是暗河,里面涌动着长着锯齿的黑鳗。
宋孜卿寻到青棠,箭步一跃,将他头顶的绳子隔断,拦腰抱住他,跳到了另一端。
青棠脖颈的血痕露了出来,宋孜卿撩开他的头发,“自讨苦吃。”
青棠说:“只是一点小伤,这里有机关,他们去前面盗取阳华剑了。他们说有一个香修也参与盗剑,说不定和翱凤楼的‘病’有关系。”
宋孜卿拉着青棠往前追去,不久,听到了闷闷的震动,接着轰隆一声,火焰从旁侧喷涌而出,数道机关被激发。
三个贼人抱着阳华剑迅速跑出来,宋孜卿拔剑与三人交手,其中一个看到青棠在旁边,飞身阻截。
青棠的法器已经坏了,就只有跑。没跑多远被追上了,冷剑横在脖颈上。
“这里的机关已经被激发,打下去,谁也别想活!”
宋孜卿笑意森寒,放下了剑。
三人将他和青棠用灵绫绑住,扔在密道中,扬长而去。
宋孜卿和青棠被绑成了茧,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宋孜卿迎面对着青棠的后背腰身。
青棠朝后面喊道:“宋孜卿,快让你的剑砍掉这绫。”
宋孜卿朝青棠的后颈吐息,手在下面掐了青棠的后腰一下,召唤归川剑,一剑割开了绫。
青棠感觉刚才宋孜卿掐了自己一下,但是事情紧急,没有追究他。
急忙去追那三个贼人了。
宋孜卿拿着剑冲去,比青棠快一步追上贼人,将两人杀了,只剩下一个抱着剑匣的贼人。
贼人大惊:“你一个医修,从哪里学来这么狠辣的剑法?!”
宋孜卿:“你不必管。”
贼人说:“你杀了我,就别想从这里出去!这是千年前濮氏先祖设下的密道,触发了机关,九死一生!”
“好。”
咣当。
宋孜卿扔下归川剑,朝贼人冲去,夺了贼人手中的剑匣,将人打趴在地。
青棠之前见过宋孜卿和叶云策动手,但是今日宋孜卿显然更使劲,那天他都没有用全力。
宋孜卿踩着贼人的背:“如果你能在所有肋骨断完之前,想到怎么走出这里,我就给你一条活路。”
贼人吐了一口血,“我说,我说,要想上去,必须到上一层找到鸟形地砖,在它右侧的墙上找到暗格,关掉上面的杀阵和机关。”
宋孜卿挥起右掌,劈了贼人的后颈。
青棠问:“这个人我们要带出去,交给濮寻吗?”
宋孜卿:“对。”
青棠上前想要拖走贼人,宋孜卿拦住他。
“怎么了?”
宋孜卿眸色深沉,“这次是你叫我过来救你的,你得付出点什么。不要到事后,你又不认账。”
四周是危机四伏的机关密道,青棠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他看着宋孜卿,“我出去以后帮你做事?”
宋孜卿摇头,“需要做的事情,还是我亲自动手来得快一点。”
青棠想到之前宋孜卿把自己摁在墙上问的问题,“你不会是——”
刹那间,宋孜卿扣住青棠的后脑勺,堵住了双唇。
“唔!”
微冷的舌尖侵入口中,贪婪攫取着青棠的气息,一下又一下用力探索软腭、舌底、每一个角落。
青棠张着嘴,脸上泛起紧张又窘迫的红,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贼人。
宋孜卿将青棠的头转过去,继续吻,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腰,直到不得不走才放手。
青棠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宋孜卿,舌头到现在都还麻麻的。
宋孜卿看着青棠,“不准擦掉。”
“我就擦掉了,怎么了?”
青棠用袖子擦了唇上残留的涎水。
宋孜卿笑意森然,“没什么。”
他将贼人扛起,青棠把剑匣带上,两人沿着密道走到了上一层。
青棠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
宋孜卿找到鸟形地砖,在右侧找到暗格,关掉杀阵和机关。
青棠正准备抱着剑匣走,宋孜卿勾住青棠的腰带,把他拉回去。
“宋孜卿,你!”
宋孜卿将青棠按在墙上亲,急促的喘气,啃咬,青棠揪住宋孜卿的衣袖,“嗯!”
昏暗潮湿的密道内,寂静得只剩下两人唇齿交织的声音。
青棠被吻得喘不过气,被迫仰着头,随着宋孜卿挑动。
他看宋孜卿耳廓的一圈淡红,心口的猛烈搏动。
揪着宋孜卿衣襟的手松了,滑落,被宋孜卿抓住。
两人吻得气喘吁吁。
宋孜卿抬头看着青棠水光润泽的唇,“你再擦掉试试。”
青棠挣脱开宋孜卿,抱着剑匣走了。
宋孜卿拖着昏迷不醒的贼人紧随其后,盯着青棠,有没有擦掉。
两人走出密道,推开地砖,恰恰来到了翱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