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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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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茯呆立在门口。

院中的灰石板面被血液浸红,上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双目凸出死不瞑目的尸体。

场上仅有郁慎穿灰衣,还是男孩。就算温茯不想相信,也不想承认,但也只能被现实按头。

该死啊,画一个圈你怎么不按套路来,主角吊打炮灰这不是天理伦常吗?你他爹让炮灰把主角给虐了,简直倒反天罡,罪不容诛!

不顺的开局,身陷险境的主角,没有能力的他。

温茯脑袋不可避免大了起来,心中升起淡淡的死意。

温茯自知自己的武力值和场上那拿着刀的三个人没法比,不到龙傲天真的命悬一线时,他也不想掺和进去,以免上场即下场,直接倒地成盒,安详一生。

他银行卡里还有钱没花完,他才不要死。

他眼睛四处逡巡,最后落在门口内墙下垒放着的生了青苔的板砖。

他火速捞起一块,握在手里。

真有机会时,他还是可以板砖在手,一敲一个脑震荡。

抱着偷袭想法的温茯狗狗祟祟地躲在门后时刻准备着。

胖侍从一把接住了被郁慎一掌劈飞的杨鸿杰。

杨鸿杰胸口被郁慎轰得肋骨都要裂开了,喉咙间反上血腥气味。

身上的疼痛并没有让杨鸿杰冷静下来,反而让他更加疯狂。

嘴角咧开得有些吓人。

他刚刚差一点就杀死了怪胎,只需要一击,只要一击。这个碍事的、该死的、卑贱的贱种就会为他的冒犯付出生命的代价。

杨鸿杰双目猩红,盯着郁慎腹部颜色越发深重的湿润处,突然笑出声。

郁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没有在意自己腹部的伤口,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短刀。

短刀刀尖还残存血迹,尖端依旧锋利无匹。就算是煅体境界,强化了体魄的修士,他的短刀也可以穿破他们的身体,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郁慎抬起单薄的眼皮看向杨鸿杰,琉璃般通透的眼珠在背光时显出些茶色来,淡漠却漂亮。

他问:“你身上的光膜是什么?”

他的刀两次被阻挡开,打向这个人的那掌虽是落到了实处,但却被化去大半力道要不了人命。

胖侍从也好奇,在光膜第一次出现在杨鸿杰身上时就想知道。

他看向杨鸿杰。

杨鸿杰正把玩手上浴着郁慎血液的黄金匕首,嘴角扬起讥诮的笑意,他没有回答,只是双眼紧盯着郁慎。

杨鸿杰疯疯癫癫的样子看得温茯一阵无语。

爹的,最烦装逼的人了。

原来不是龙傲天不够强,是炮灰开外挂。

温茯心中大定,神经不再那么紧绷。

外挂这种东西在主角光环下是不堪一击的。

如果能扛下一击,那就再二三四五六N击一下。

温茯松开扒拉着门框的手,他现在有心情了,好整以暇地依靠在门框边,看着院中又开始刀光欻欻打起来的三人,心道,这三个可以打包去横店当武指,他们赚武指费,我赚中介费,我们都有大好的钱途。

三人打得正酣,突然,一个个子小小穿着棉麻衣裳,神情哀戚,无声流泪的小女孩出现在温茯的视野中,她正吃力地抱着一个长条的事物。

温茯发现小女孩时,顿时一惊,待他看清小女孩抱拖的事物后更是讶异得瞪圆了眼睛。

那个女孩拖着的竟然是一具被划烂了脸,开膛破肚血色肠子随着移动逐渐往外漏出的少年尸身。

温茯之前的注意力一直落在郁慎身上,又主观带入认为鬼屋就只有郁慎和杨鸿杰那伙人,现在骤然出现这样两个人,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小女孩的身体实在太瘦小了,她那么小小的身体负担不了少年高大的身躯,只能勉强地从少年身后穿过少年无力的双臂费力拖抱着,一点点缓慢的移动着,鲜血沾了小女孩满身满手,沾灰的白嫩脸颊上也有两道血痕。

悲伤的连绵不断的泪珠滚落下来,那还湿润着的血痕便被带走部分颜色,化作红色泪珠颗颗砸落在地。

也砸进温茯黑色的眼睛里。

温茯脸上看戏的表情敛去,惯常爱笑的眉眼此刻沉寂下来,嘴角弧度因为主人的心情变得平而直,额前没有打理好的碎发遮挡在他眼前,让人无法通过眼睛看出他在想什么。

小女孩拖着数倍大于自己的身躯,费力的,缓慢的,聪明地贴着墙角,以最不惹人注目的方式带着她要带的人离开这片地界。

血色在他们行过的地方无声铺就。

血色肠子从少年尸身上流出来时,温茯看到了肠子上附着的泥土颗粒,昭示着这不是第一次落地。

小女孩也看到了,她拖行尸身的动作一僵,漂亮的脸蛋上有着茫然。她咬着唇,轻轻地妥善地把少年的头放在石板面上,然后走到少年的腹部旁,双腿一弯跪在地上,手指微颤地收敛好少年的肠子将它们重新放回大开的腹腔里。

她做这些时很安静,眼泪却流得更厉害,她凝着少年腹部的伤口,有些失神的发怔。

温茯偏过头,闭住眼眸,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但他睁开眼的瞬间,眼睛还是下意识向小女孩看去。

只见一把沾满血腥,在烈日下泛着噬人寒意的大刀正兜头向小女孩单薄伶仃的脊背砍去。

温茯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受,只是脑子空空,身体不听理智的召唤冲了上去。

这方院子虽然不大,可温茯也完全做不到眨眼就闪现到小女孩背后,阻止死亡的发生。

他只能利用手上能利用的一切。

一块生了青苔的板砖被当空掷了出去。

哐当一声。

一柄长刀落在了地面,胖侍从的右手腕疼麻得厉害。

他没有要杀小女孩的意思,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功夫。

他在杨鸿杰的极力坚持下,只能咬牙和杨鸿杰一起联手杀郁慎,所幸杨鸿杰给郁慎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让他对能杀死郁慎这事有了不少信心。不然,就算杨鸿杰再怎么发癫,他也只会一刀把敲晕杨鸿杰带着杨鸿杰跑路。

只是这个鬼屋怪胎确实是个怪胎,他肚子上的豁口往外汩汩流血,而他却像身体并无损伤一般,行动没有半分凝滞,手上的力道也没有丝毫减损。

刚刚他就是被怪胎手中的短匕顶开,脚步不稳,被迫连退几步,最后身形依旧不稳,翻转身过去,大刀刀刃就对上沿着墙边的小女孩。

胖侍从虽然没有杀害小女孩的想法,但他也不介意小女孩的死亡,对于自己被温茯的板砖攻击,他生出些恼怒。

他怒目瞪视,脸上新添的血痕和伤疤,配上他横肉丛生的脸,显得十分凶恶。

已经赶到小女孩身后的温茯与他视线相接,面容冷肃,双手半张做出保护的姿态,眼中没有一丝惧意。

换在平日,胖侍从早就动手出气了,但现在情况紧急,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耗费在温茯这个一看就很弱的弱鸡身上。

他恶恶地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刀,重返激斗。

温茯撇撇嘴,翻了白眼。

等你爹的大麻花。

温茯全然不将胖侍从的威胁放在眼里,这种开口就是flag的人,一般都活不过一集。

他转过身,心中还是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

门口远离争斗,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他舍安入危,实在不明智。

但他现在进都进场了,过多的懊恼也无益。

他在场上看了一圈,避着那三个似乎要决战紫禁之巅的人,扒下离他最近的一个侍从尸体的外衣。

他拎着外衣回来时,小女孩已经又拖走尸体往外走了几步。

温茯脚步顿了一下,面色复杂,他长呼出一口气,然后快步上前对小女孩道:“我帮你带他出去吧。”

他蹲下身,把少年尸身里血淋淋的器官在腹腔安置好,而后将外衣包裹在尸身的腹部扎紧固定,这样就不会在移动尸体的过程中又出现肠子流一地的情况。

温茯看了少年的体型,微胖稍壮,并且同体重的死人比活人更重。以温茯对自己臂力的了解,他要是用抱的方式,八成他还没把人抱离地面,就得一个趔趄摔了。思来想去,只有他一开始就想到的背,只是用背的话,少年大开的腹部就会被顶住。

但没办法,谁叫我是个身上没有二两肉的麻杆。

温茯对少年尸身道了句得罪了,就蹲在地上在小女孩的帮助下,抓住尸体的手臂,待感觉背稳后,才缓缓地站起身。

他抬头看前方的路。

一道半人高的灰色身影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紧接着带着黄白二色的寒光也突兀而至。

温茯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锃”的一声在他跟前响起。

温茯懵懵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一把黄金作柄沾红带血的短匕正插在他的肚子上,他眨了眨眼,还没感觉到疼痛。

他抬眼看拿着短匕的人,是那个在鬼屋外穿着锦衣嗤笑他是怂蛋的男人。

男人脸上还带着恨意的狰狞。

温茯嘴巴嗫嚅想说什么,而下一秒温茯的眼睛蓦然睁大。

他看见刚在他眼前晃过的灰衣小孩凌空突现至男人身后,手中一把已经卷刃的短刀刀尖在日光下亮如一点寒星狠狠向男人脖颈扎去,在刀尖逼近男人颈上肌肤的瞬间一道奇异的莹白光膜突然覆住男人周身,迫使刀尖无法前进分毫。

刹时,灰衣小孩抓住男人还未来得及转身应对,仍背对他的优势,抬手再次向男人的脖颈扎去。

这次男人身上的光膜没再出现,刀尖没入男人脖颈。

大片血色在温茯眼前绽开,男人脸色还未褪下的狰狞也变成了惊恐与不敢置信,血液如喷泉从男人的脖颈喷射而出,泼洒温茯一身。

这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脸上温热湿润的感觉让温茯更加说不出话来,大脑在这一刻宕机了。

哐当。

黄金短匕掉落在地上,杨鸿杰抬手捂住自己洞开的脖子,鲜血止不住外涌。

过多的失血带走杨鸿杰生命力的同时也让他的身体机能急速退化,他宛如即将报废的机器,转头缓慢而僵硬。

杨鸿杰看向身后,看向导致他这一现状的罪魁祸首。

郁慎半身浴血,这些血有郁慎自己的,也有其他人的。他身上单薄的灰衣被血色染得偏暗,其中腹部和心口处被洇重得最为严重。

他此刻面容依旧冷然,眼帘半垂,没有一丝动容,只是脸色较之一开始要更加苍白,衬得他眉间如朱砂般的红痣艳丽几分。

杨鸿杰盯着郁慎冷峻的脸庞,嘴巴张开,没有声音,只有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流出。

下一瞬,杨鸿杰身体没有支撑的力气,向前轰然倒去,激起一阵灰尘。

在弥留的最后一际,杨鸿杰仍心有不甘,双眼圆瞪。

不可能,我怎么会死在这个贱种手上,我已经破开了他的肚腹、剜破了他的心口,我身上还有保命三次的护身符纂,我怎么就这么败了?

躺在地上,重伤濒死的胖侍从望着杨鸿杰扩散无神昭示已经死亡的瞳孔,牙呲目裂,生生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眼前的冲击力太大,脸上、身上全是带着热气的血,鼻尖还能嗅到血液的腥味。

温茯久久回不过神,手无意识地松开,刚背起来的男尸从他背上滑落,被一旁的小女孩宝珠勉强扶住,不至于一人一尸双双倒在地上。

温茯低头摸向自己的肚子。

硬硬的,没有伤口,只是衣服上多了一道口子。

他往怀里摸,摸出一只带豁口的粗陶碗以及被他扣在碗里包着两个馒头的油纸包。

他的大脑已经被一连串的变故吓得不能运转了,但脑中还是浮现了一句话。

不亏是八两的破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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