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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破望·辗转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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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光,仿若指尖流沙,说它漫长,可回首间,不过是转瞬即逝;说它短暂,却又实实在在承载了无数个日夜的更迭。就好似悠悠一梦,阖眸睡去,再睁眼,已然物换星移,一年悄然溜走。

今夕究竟何夕,在白沐澜心中已然没了那么重要的分量,只要身旁有那人相伴,岁月便有了温度,时光就有了意义。

白沐澜常常一头扎进炼丹房,一关便是整日,忙碌至极时,三五天不见踪影更是常事。无常也早已适应了他这雷打不动的习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自己跑出去寻乐子,久而久之,闲居之处便时常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偶尔拂过的微风,撩动着枝头的叶片,沙沙作响。

这次炼丹,白沐澜格外顺遂,短短不到一日,所需丹药便已大功告成。他抬手轻轻拭去额头细密的汗珠,毛巾滑落之际,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桌上凭空多出来的一张纸条,那字迹陌生得很,其上写着:半月后拍卖会,够胆子就来,带上无常。

白沐澜瞬间陷入沉思,他虽不喜外界打扰,却并非对外界感知全无。有人潜入房中,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下纸条,全身而退,甚至连一丝气息都隐匿得干干净净,这等身手,绝非等闲之辈。

此人实力定在他之上,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字里行间都透着逼他赴约的意思。白沐澜又怎会不明白,若不应战,指不定后续会生出多少麻烦。思来想去,心中渐渐有了主意,可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不安却悄然在心底蔓延开来。

野兽对于危险,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仿若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低语,预示着即将有什么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白沐澜向来不喜被动,可如今,形势却不由他掌控。但即便如此,他又怎会退缩?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他毅然决定会一会这位素未谋面的高手。

白沐澜下意识地微微仰头,望向天空,天色尚早,无常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他狭长的狐眸中泛起一抹好看的红晕,唇畔勾起一抹浅笑,轻轻溢出一声低笑,尖尖的獠牙若隐若现,仿若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曙光,带着几分慵懒与随性。他迈着悠然的步子走出丹药房,伸展双臂,尽情地呼吸着清晨那带着丝丝凉意的新鲜空气,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望向那洒下清冷光辉的日光,随后踱步走向园中,去瞧一瞧那些亲手栽种的花花草草,静静等着那只“小野猫”归来。

时光仿若长了翅膀,太阳宛如踩着风火轮,飞速划过天际。白沐澜眼睁睁地看着它从头顶飞驰而过,不多时,天边便只剩下一抹残红。就在这片余晖之中,那只白发小妖才慢悠悠地晃了回来。

无常见到白沐澜竟在等他,脚步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快步跑到白沐澜面前,抬手轻轻扯了扯他那紫色的狐耳,带着几分委屈与埋怨说道:“想不到你这次这么快,早知道我就早点回来了,还能多和你聊几句。”一年过去,无常长高了不少,人形态已然能够触碰到白沐澜的下巴,褪去了些许稚气,愈发显得俊美非凡,岁月的雕琢,让他的气质更加醇厚,那股子灵动劲儿却分毫未减。

白沐澜嘴角噙着浅笑,狭长狐眸中的红晕愈发鲜艳,葡萄色的眼珠轻轻转动,似在思索着什么。他抬手轻轻抚上无常柔顺的头发,声音轻柔,带着些许暧昧:“多聊什么,你我之间,来日方长呢。”

果不其然,就如无常所熟知的那般,这只狐妖时不时就会冒出几句不正经的话来。无常撇了撇嘴,抬手再次扯了扯他的狐耳,语气郁闷:“长什么长,我娘要是找到我就完蛋了。”虽是调侃,却让白沐澜心中一动,一个诡异的念头闪过:莫非写纸条的妖就是无常他娘?那可是妖帝后期的强者,实力深不可测,绝非他所能抗衡。可她既然现身,为何只留下纸条,却不直接带走无常?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深意?

无常见白沐澜又陷入沉思,也不再自讨没趣,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下。白沐澜哪肯让他消停,抬手就揉上了那只“小野猫”的软发,直揉得无常炸毛,尾巴上的毛根根竖起,活像一只生气的小刺猬。无常气鼓鼓地挥舞着小手,扒拉着在头上“作恶”的那只手,可奈何实力悬殊,反抗也是徒劳。

白沐澜看着无常这副模样,心中的烦躁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仿若撸猫带来的愉悦感驱散了所有阴霾。大狐狸笑眯眯地开口:“小野猫,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玩吗?”

话音未落,无常那双原本被吓成飞机耳的猫耳“嗖”地一下竖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眸亮得仿若璀璨星辰,满是期待与兴奋。

白沐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这“小野猫”正值贪玩年纪,却被困在这唐芒山中,跟着他日复一日,想必是憋坏了。他接着开口:“半月后妖界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在妖界北方,与烈焚平原交界之处,想去吗?”

“想!”无常兴奋得差点蹦起来,双手紧紧握住白沐澜的手,身子前倾,差点就扑到白沐澜身上。这些日子,他实在是无聊得发慌,可又知道白沐澜不喜下山,自己也不敢跑得太远,只能乖乖待着,心里早就长草了。

“嗯。”白沐澜低低应了一声,其实即便没有那张纸条,他也打算带无常出去透透气。这小家伙调皮捣蛋,他要是不在,指不定能闯出什么大祸,好在他心脏够强,不然迟早得被吓出病来。

……

半月时光,仿若白驹过隙,眨眼间便到了。随着日子一天天逼近,白沐澜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不知是因为即将面对可能的妖帝后期强者,还是别的什么缘由,总之,他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觉得定会有大事发生。

怀着这般忐忑的心,他带着无常奔赴拍卖场。

这拍卖场地处烈焚平原,其意义非凡,绝非仅仅局限于妖界,而是整个宙宇大陆的一场盛会。要知道,拍卖与正经购买截然不同,正经购买遵循道德人伦,可拍卖场上,只要有价,只要有可能出现的物什,皆有机会收入囊中……甚至包括人。

正因为此,其主要管理者汇聚了人、妖、魔三族精英。鬼族因数千年来未现一界至尊,且平日里除了七月十五鬼门大开,其余时间只能困守鬼界,无奈缺席。兽族对这种交易向来看不上眼,自是不愿参与。仙、神两界高高在上,偶尔现身,也没必要占个位子。

人族这边,是灵师易源与一位神秘人物携手,此人修为高深莫测,近乎比肩神明,据说还隐隐压易源一头。魔族派出的是魔师殇言与四魔之中主智慧的鸢九。妖族原本该由妖师师叶与另一位妖帝后期强者——朱雀一族的族长耀阳坐镇,可师叶不幸身死,余下师叔威望不足,难以镇住妖族众妖,加之白沐澜本就受妖族针对,龙族绝脉,玄武封印,白虎一族又有难言之隐,妖族实在派不出得力人手,那位置便只能空缺。

妖族所处之地虽堪称风水宝地,可修炼之路却比其他种族艰难数倍。他们需先凝聚妖丹,此后每次修炼,都要将妖力无限浓缩进妖丹,稍有差池,便是爆体而亡的下场……也正因如此,妖族多年未现妖帝级别的强者,整体实力在各族之中,也始终处于下风,被狠狠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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