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后伍德接连断了弗林特两次进球,莉兹一边猛拍着栏杆叫好,一边选择性无视身后的戴维斯对比赛情况仿佛了如指掌似的大谈特谈,格兰芬多这场的布局很明显是为了保护哈利,就是斯莱特林个头最矮小的找球手希格斯都比他足足高了三英寸还多,而弗林特的战术也正中伍德下怀,他们只想用尽一切办法把格兰芬多的人从扫帚上撞下来。
“一群毫无体育精神的野兽。”正当她自言自语时,抬头就注意到了哈利的扫帚确实出了什么问题,那把光轮2000正在努力地把他从上头甩下去,韦斯莱兄弟一左一右试图解救他,但却漏了从他们旁边飞过去的鬼飞球,弗林特紧紧抱住球直奔球门,在伍德顾及着队友的安危时进了五球。
如果扫帚的事只是意外的话,莉兹会觉得弗林特很狡猾且聪明地抓住了得分的机会,但她想起米歇尔没退役前曾出过一次严重事故,因为队伍管理员的疏忽,有过激的对手球迷偷跑进仓库给她的扫帚下了恶咒,哨声吹响所有选手刚升到半空,米歇尔的扫帚便自己动了起来,猛地向上而后向下俯冲,她反应迅速立刻松手跳了下来,整个人在沙坑里滚了三圈,手臂的骨头裂开,脚踝也错了位。
可这不过是个学院间的比赛,况且以她对斯莱特林球队里大多数人的了解,初级咒语能够学明白了已经很不错了,超出课本以外的咒语,她一点不指望他们之中会有任何人懂。
“哦——梅林!”米歇尔的高嗓门儿相当有穿透力,她站起来连跺了几下脚,踩灭了靴子旁的点点火星,“比赛看台上禁烟啊,谁把烟斗带进来了!”
教师看台上一阵骚动,大家的注意力又被分散了,莉兹再将注意力集中到赛场上时刚刚还被甩来甩去的哈利又一次大难不死地爬上了扫帚猛地冲向地面,希格斯根本就未曾注意到刚刚一瞬间从他眼前闪过的金色小玩意儿。
李·乔丹在混乱中重复着格兰芬多获胜的比赛结果,赢了比赛的伍德却满脸都是不满,弗林特挡了他的道,又指着他的鼻子说这是作弊,伍德的身形高大本就不输弗林特,加上还处在愤怒状态就更是暴躁,他直接没有理睬任何挑衅,撞开了挡路的人直接向着霍琦女士走去,麦格教授也在她身边。
弗林特才追了一步,乔治和弗雷德便抱着球棒横在他面前,他们俩面无表情,异口同声地说:“这么着急去哪儿呀,马库斯队长?”
而尽管伍德费尽口舌解释了刚刚场上的异常情况,麦格教授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已经知道了,毕竟比赛时看台上少说有几百人,难道要请魔法部来没收每个人的魔杖去检查他们使用过的咒语吗,这必然是不现实的,莉兹在伍德气冲冲去找裁判时就料到这个结果了,与其去操心那个家伙的事情还不如想想明天怎么缠住塞德里克,顺便多进几个球给秋这个新人选手一点缓冲时间。
她远远望着和玛丽埃塔走在一起的秋·张,或许美人计是个好选择。
“嘿,莉兹,”安吉丽娜拿着扫帚向她跑过来,“刚刚米歇尔竟然和我搭话了!听说普德米尔要签新人了是真的吗?”
后退了两步,莉兹点了头说:“是这样没错啦……”
“普德米尔要是对谁感兴趣了能和我们透露一下吗?”说着话的时候刚在比赛中摔伤了胳膊的凯蒂·贝尔也凑过来问。
她其实很想说她妈妈根本什么都不会和她说的,但望着她们期待的表情只能勉强点了点头,然后解释说:“你们也知道职业选手只签十七岁以上的人,所以……妈妈也就是来随便看看而已。”[1]
“我们知道呀,但是光是想一想就好激动啊!”安吉丽娜和凯蒂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
莉兹的笑容倒是在听见妈妈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僵住了,赛前被施压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她发誓这根本就不会让她发挥得更好,和安吉丽娜她们摆了摆手,她皱着眉头回头。
“明天你首发出场?”米歇尔开门见山,从来没什么废话。
“如果帕特里克没有吃错什么药的话,我会是首发的追球手。”莉兹回答。
“队型呢?”她又问。
“二一三阵型,守先攻后。[2]”莉兹像正在上课的学生一样报出简洁明了的答案。
“那行,明天我会再来学校。”米歇尔对女儿的回答很满意。
“妈……妈妈,”莉兹伸手指着她口袋里冒出的半截魔杖,“这个给我看看吧。”
米歇尔疑惑地将魔杖递给她,便听到她低声地说着什么,和老奥利凡德简直一模一样。
“苹果木,十一英寸,杖芯是……”莉兹将魔杖对着光细看了一下,“是龙心腱,1968年产的,爷爷那年只做了这一根苹果木魔杖。”
“快给我吧,我晚上还有会议要开。”米歇尔就要伸手拿回来,莉兹又往边上让了让。
“已经裂开了,”她指着尖端的裂痕,“刚刚我就注意到了,可能撑不过两次幻影移形,我只能做应急处理,妈妈你记得一定要找爷爷好好修理一次,否则要换新魔杖会很麻烦。”
很多时候米歇尔都觉得女儿热衷制作魔杖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莉兹并非在魁地奇上没有天赋,再者说了,努力本身就比天赋更重要,但是这一刻她听着她难得轻松的语调和眼里透着的光,米歇尔稍微有一点动摇了。
“祝你比赛顺利。”她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鼓励就匆匆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莉兹当然知道妈妈很关心自己,但偶尔也希望她至少能理解自己一次。
第二日早餐时间弗利维教授在礼堂门口把她和队长帕特里克一起叫了过去,像往常一样说了些比赛固然重要还是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更重要之类的话,也不知道和今天那发疯的扫帚有没有关系,两个人点着头应了两声说知道了。
“先是万圣节的巨怪,接着就是昨天比赛的扫帚,”本来就容易紧张的帕特里克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今天不会也出什么问题吧?”
莉兹伸手够了一下装着果酱的罐子,本想装作没听见,但还是开口安慰道:“小概率事件怎么可能重复性发生,别担心了。”
“没错,是的,你说得有道理。”帕特里克开始对着碗里的麦片念叨,仿佛念咒一般。
咬着面包,莉兹倒觉得还不如发生点什么意外直接让比赛停止,她还是不喜欢听妈妈对她的赛后评价,而且普德米尔明天晚上的比赛是今年冬歇前联赛倒数几场里最重要的一场了,她实在不想挑战压力状态下的米歇尔的耐心。
隔了两桌的弗林特在拿着魁地奇速报大声念着上面的第一条报道,莉兹早起时已经读过了,无非是“因为队伍表现无起色,普德米尔高层对米歇尔的执教能力提出了质疑”这类内容,他们要是真想赢比赛,夏天时就不应该松口让欧洲排名第一的追球手转会去苏格兰,而且既然卖了他有了资金为什么不去引进那个罗马尼亚小将,何况米歇尔当着球队顾问还要做主教练,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呢。
伍德听着背后的嘲讽声比莉兹还要先按捺不住,转过头去狠狠瞪了他们几眼却毫无用处,连着旁边那位梳着背头的斯莱特林金发一年级也加入了谈话。
“怎么了奥利弗,这么急着给偶像拍马屁呀。”弗林特一开口周围人哈哈大笑起来。
“马库斯……”伍德猛地站起身,面前的杯子都晃了两下。
“马库斯!”莉兹却在伍德之前先拍着桌子,转身开口,“替我给你在阿兹卡班的父亲问声好,三年刑期很快就结束了。”
平时并不常笑的莉兹脸上挂着微笑。当众揭穿别人最不可说的秘密并不是什么好事,这甚至有些恶毒,明知道别人会觉得难堪痛苦却还对着那个伤口再砍上一刀似的。
礼堂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好像刚刚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在了地上,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样,莉兹安静地坐下,把最后的半片面包吞进去,喝了一大口牛奶,宛如说话的人不是她。
原本得意洋洋的弗林特脸色骤变,踩着桌子就要冲着她跑过来,被旁边两个人拉住了,即便赛场上喜欢使阴险的招数,赛场下打架是会整个学院都禁赛的,他们还要拿学院杯呢。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又回复到了之前的样子,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到他们在低声议论莉兹说的事情,这其实不算是完全不可说的秘密,因为预言家报上也刊登了,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个醉酒后施咒袭击麻瓜的男人是弗林特家族的人而已,毕竟没有写出全名,和几大纯血家族沾亲带故的人果真就是有特权,犯下这样的事情也不过是去阿兹卡班三年罢了。[3]
这些事都是塞西尔姑姑告诉她的,塞西尔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工作,常常会在信里和她说一些魔法部的事情,出事的弗林特先生就是她部门的一把手。
其实不说出来才是最好的选择,可莉兹从来也没说过自己是一个好心的人,已经发生了的她没有义务遮掩,然而公开说会让她看起来像个小肚鸡肠的人,只为了逞口舌之快。可能她确实做了错事,但是她不后悔,因为她生气了。
拉文克劳的学生总有这样清醒的自我认知,所以聪明而不狡猾。
“莉兹,你还好吧?”在更衣室里秋·张穿上斗篷小心翼翼地问道。
“状态绝佳。”莉兹拿上了飞天扫帚撩开帘子,其他队员都在外面休息室里。
“说好的二一三,你可别忘了传球。”所有人围成圆阵,在她旁边的戴维斯说。
“如果传给你能得分,我会传球的。”莉兹回答。
“你这个人怎么又不讲道理了?”戴维斯着急了。
“好了好了,”帕特里克拍了拍俩人的肩膀,又看向秋,“本学期第一场比赛,不说其他的,赛出风格就好,加油!”
“加油!”
在队伍中间,莉兹抬头找看台上的米歇尔,她姗姗来迟刚刚坐下,便长舒一口气,握紧了扫帚。
注:
1.签约十七岁以上的选手这个规则是我编的。
2.二一三阵型参考足球的433单后腰阵型,也就是主动将一位中前卫回撤成为后腰,保证两位前卫在压上的同时后场依旧有一位后腰保护,加大了中场的防守。二一三就是以两个击球手在前为找球手开路,并由三位追球手在后方保证传球与进球,必要时可以将一名击球手与左侧追球手位置互换。(以上内容纯属本人虚构不要当真)
3.关于马库斯·弗林特的家庭是我编的,但弗林特家族确实和布莱克那几个纯血家族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