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定,阿尔便翘卝起二郎腿。
“亚瑟,我是真的很想请你当经纪人。”
亚瑟不发一语,立马起身走人。
阿尔赶忙拉住他,“别这么排斥好嘛!”
“抱歉,我没兴趣!以后也永远不会有兴趣!如果是说这个的话,那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去埃克斯大学吗?”
“这跟我没关系。”
“因为那里有个特别特别牛的机器人研究团队。他们来找到我,因为看中我的无与伦比的才华。你知道的,我在计算机机器人这方面可是个天才!”
“那你就继续你的天才吧。”说罢刷开阿尔的手。
阿尔还是快速抓卝住了他,“亚瑟!这个团队对我很好,也给了我很多自卝由和大笔的金钱。有一笔就是给我的,我可是全都给了爸爸,帮家里度过了难关。但是你呢?你真打算一直干那一份体力活吗?”
亚瑟听出了话外之音,粗浓的眉毛对着他,两眼炯炯有神,“体力活?你知道我在干什么?”
“啊,听说过一点。说是在一个花店里?哈哈,哈哈哈~”边说边笑起来。
亚瑟知道阿尔这笑得略带嘲讽,他也不想就此话题继续下去,抖开他的手,“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阿尔还是一把抓卝住了他。
亚瑟有些上火,“你到底要干什么!”
阿尔还往回拽了拽亚瑟,将他拽到离自己更近的位置,“你听我说,我有个特别好的主意。”他笑着,“亚瑟,我知道你要继承家产,但是现在家产只有负债,不过这也还是要继承。爸爸他老早就决定准备将柯克兰家族的产业交托给你。我呢,以前有点生气,但是现在可完全不了!我想明白了,如果他的财产可以交托给你的话,那我也可以!我跟妈妈商量过了,我们一起把财产都交托给你管理,你就做我们家里的金融大管家,这不正合适吗!”
亚瑟的脸越来越黑,他冷冷问一句,“这话是爸妈要你转达的吗?”
“怎么可能!哈哈哈!”阿尔拍拍胸卝脯,抛个媚眼,“这是我的主意。”
“免谈,告辞!”
亚瑟怒气冲冲地撒开他的手,拿起书就往外走。
阿尔努力跟在后面,又硬是第一时间将他从后面拽住了,“亚瑟,你不要这么倔好吗?这是在帮你!”
“我不需要!”
“你不能一直在花店这种地方干下去!”
亚瑟生气,回转身指着地卝下,他不会指着阿尔的,那不礼貌。
“第一,那不是只是一家花店,他们有更广阔的业卝务!第二,就算那是,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这是我的选择。其他的话不用再说了!”
“亚瑟!”阿尔可以说是从丹卝田处发出一阵吼声,低沉,有力,好像要震慑住亚瑟,“我早就知道你被金融公卝司拒绝好几次了,找不到工作就找不到工作,接受我比强的事实就那么难吗?”
十九年来,这是阿尔对亚瑟说的最为真心也最为认真的一句话。从前,小的时候,阿尔也会说‘亚瑟,XX我比你厉害,那个我也比你厉害’,但从没有如此直面地点出自己的内心。
今天,他有了勇气,也有了说出来的底气。
亚瑟的背影在烈阳的午后僵直,不发一语。
沉默是他唯一的回应。
他的心头泛起酸楚,不是因为如今确实存在的差距,或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可能最在乎的,是阿尔竟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长久以来,他一直都知道阿尔总是想证明自己才是更聪明的那个,而他自己从没有真正在意过。他也一直以为阿尔与自己的这份竞争的心,最多就与自己一样,不过是小孩子的攀比罢了。
直到他听见阿尔今天的这句话。
亚瑟意识到一直以来是自己错了。
阿尔特别在乎,非常在乎,他的在乎从来就不是兄弟间的一些小小的攀比,他是一直在在乎,并且一直觉得亚瑟是一个不愿意承认差距的失败者。
亚瑟的心很冰凉,但他知道自己的难受阿尔是不会懂的。
他准备就这样走了去。
“你又生气了吗?你就是这样整天装着个绅士派头!你能不能卸下你那层包袱?”
“……”
“还是说这工作本身也让你难以启齿?放心,我都没将这件事说给别人听呢!我都是为了你!”
“……”
“你要知道,我知道你工作的那家公卝司,奇异果不是吗?我连那里的老板是谁都知道,不就是王耀吗?”
亚瑟猛然转身,两眼瞪得硕卝大,直勾勾盯住阿尔,“你倒是了解得很清楚!”
阿尔吃了一惊,看见亚瑟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第一次差点以为亚瑟要吃了他。
“你……那,我了解一下你公卝司的事不很正常?”
“你还了解什么?”亚瑟反而步步逼近。
“哦……大概就知道这一点,也许。”阿尔却是节节后退,他觉得现在的哥卝哥有点可怕。
“你最好全说出来。”
“我真的只知道这点。哦,对了,我还知道你那位上司是个美卝人。”说着阿尔笑了起来,“虽然是男人,却相当有姿色。”
“……真是奇怪,你居然会关心这个。”亚瑟周卝身的气息已是越来越沉,越来越黑。
但阿尔就不是个会读空气的,他乐呵呵的,神情间流连在想象的梦境中,意犹未尽地说:“说真的,你有空的话,引荐我去见一见吧,王耀。”
“怎么,刚才还说这个工作糟糕。”
“是啊,工作是够糟糕的,但人可未必。”
“你要见他做什么?”
“就见一见啊,认识认识!”阿尔乐呵乐呵。
“没门!”亚瑟回应的声音尤其坚决,甚至决绝。
“听着。”这一次他用手卝机指住了阿尔,“我,亚瑟.柯克兰已经做定这份工作了,我哪儿都不会去,更不会给你介绍什么王耀!”
他目光炯炯,像是在宣誓的一只狮子,“从今天起,我们各走各的,互不干扰。请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我!”
亚瑟的话语异常坚决,就像拔卝出一把刀来将其插在两人中间,泾渭分明,一刀决绝。
阿尔看着亚瑟远去的背影,淡定地飘洒着细碎的金发的背影,他迈着步子,很坚定,甚至果决得都不像了他。
骄阳在普照着光卝明,寂静在伴随着一切,亚瑟消失走廊尽头,连同他的脚步声一起,敲醒了昏昏欲睡的人,也敲醒了阿尔。
毫无疑问,亚瑟也被阿尔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