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郎请来的是京中有名的媒婆,媒婆却发现她在这里毫无用处。虞夫郎把她请过来就是为了做给京城中的人看。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虞夫郎对郑山辞配合的态度很满意。
“这是我为你请的媒婆,到时你就带着媒婆上门行纳采之礼。”
钱媒婆向郑山辞行了一礼,郑山辞连忙回礼。
虞夫郎:“冒昧问一下郑公子的生辰八字。”
郑山辞说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虞夫郎点点头,让身边的丫鬟把一个包袱递过来:“如今京城的目光都在你们身上,这里有一件体面的衣裳,定亲时你穿着过来,澜意是我们侯府的嫡哥儿,我们不会亏待他,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郑山辞黄豆流汗:“长阳侯夫郎准备的很周全。”
“你的仕途不用担心,三甲进士是低了一些,刚开始官职会低一些,只要你肯好好干,一切皆有可能。”虞夫郎唇角淡笑,雍容华贵。
郑山辞:“……”
真就出个人就好。
这软饭都喂到嘴里来了。这事迷人心智、让人心驰神往。
郑山辞唾弃了自己一番:“……好的。”
虞夫郎说完话,他关照了一下郑山辞的父母:“你们到时候在京城成亲,日子太短了,你的父母怕是赶不过来。还请你父母那边多担当几分,这事是我们没有考虑到,终究是亏欠了亲家。”
“我会写信给他们告知这件事。”
虞夫郎把事情交代清楚后,他就离开了小巷。
这趟去郑家,虞夫郎还是比较满意。本来他最属意的是他娘家的二侄子,也就是虞澜意的二表哥。不用做英国公府世子,是家中老二,自己为人上进,处事温和,又是知根知底的人。
可惜虞澜意不喜欢他。
回到侯府,裴夫人亲自登门道歉,左右这事有别人的算计也是虞澜意弄巧成拙,裴侍郎这边不能得罪得太狠,裴夫人送了礼品,这事始终是发生在裴府,他们要担错处。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届时我送婚柬去裴府,裴夫人可要来。”
裴夫人忙不迭应下:“我自然会携重礼而来。”
裴夫人承诺只要找到那个丫鬟,一定第一时间给侯府捎信。
虞夫郎把琐事处理完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他观郑山辞是一个讲理之人,又不似大族子弟身边早有侍妾伺候,没准儿这两个人真能把日子过好。
“夫郎,二少爷又在院子里闹要出去,把帷幕拆下来要上吊!”
虞夫郎听见这话就头疼:“让人把帷幕抢回来,不要伤了二少爷,屋子里所有的刀具和有威胁的东西全部收了。另外让金云去告诉他定亲和成亲的日子,好好准备出嫁。”
侍从能想到要是把这件事告诉给虞澜意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浪。
虞澜意还在屋子里造作,一哭二闹三上吊。
金云被壮仆们放了进来,虞澜意连忙拉住他的手:“我就知道阿爹还是疼我的,放你进来陪我了。”
“少爷,您先坐下歇会儿。”
金云说:“少爷,六日后郑公子会上门定亲,半个月后你们就成亲。”
虞澜意噌的一声就站起来了,他露出恶狠狠的模样,眼中闪着火苗:“这么急,我又不愁嫁!我要见阿爹!我要见父亲!我要见哥哥!我不要这么早就嫁过去!”
“少爷,这没有法子,这次夫郎铁了心,今天还亲自上门寻了郑公子把婚事商议下来的。”金云给虞澜意顺气。
“怎么会这样,我不想!”虞澜意想出门,一露头就有两个壮仆站在门口,用刀拦着前面的路。
虞澜意:“……”
他不服气的退回来,趴在床上宛如死鱼。
“他、他三甲进士,没什么前途。我跟着他只能吃苦,我不想吃苦。”虞澜意把自己的头埋进枕头里。
只有一张脸还好看,虞澜意嘀嘀咕咕的想。
虞澜意一想郑山辞周围还没有莺莺燕燕心里好受一些。他阿爹和父亲是青梅竹马还会有庶子出生,二表哥人很好,但他在十七岁时就有了通房,大族子弟向来如此。
……
郑山辞还不知道虞澜意在琢磨他,他把虞夫郎的包袱打开,包袱里有一件华衣,一看就是好缎子,摸上去触手生温,十分丝滑。
他把衣服挂起来。
郑山辞还未给家里写信,既已把婚期定下来了,郑山辞打算把这事告知给家里。
他提笔把自己的现状告知家里,只拣好的说给家里,和虞澜意的婚事一笔带过,并未露出太多底细。
写好信后,郑山辞出门去寄信。这封信到了郑家人的手中估计是两个月之后了。
驿站的人收了钱就把信封分类放好。
“好了,这位公子您可以回去了。”
郑山辞拱手:“多谢。”
他从驿站离开,走在街上被人揽住了肩膀,来人周身带着酒气,说话间带笑:“郑兄发达了,怎么也不告诉我,我请你喝酒去。”
说话的人是郑山辞萍水相逢之人,这人喜喝酒,殿试前夕还喝得一滩烂醉,翌日清清爽爽的去殿试。
奢靡、洒脱。
崔子期形骸放.荡,穿着宽大的衣袍,衣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
有人上前来:“子期,快走快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新来的舞姬跳舞可好看了。”
崔子期被人簇拥着走,他回过头来头脑不甚清醒:“你不一起去吗?郑兄。”
郑山辞摇头:“喝酒伤身。”
崔子期了然的点点头,本以为是因攀上了长阳侯府所以要矫情一二,毕竟现在郑山辞有了前程,不必再陪着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喝酒来博一个机会了。
听见郑山辞的话,崔子期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把事抛之脑后,跟着众人远去。
郑山辞折身打算回去继续抄书赚钱。
他回到家里,心里一阵安心。虽说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但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郑山辞还是能感受到安心。
他勤奋的把家里又打扫了一遍,把院子里那块种着葱苗的地浇了浇水。
这次他会去吏部参加考核,郑山辞抄会儿书就把原主的书箱打开,看里面的书为吏部的考核做准备。
他眉眼认真,把宣纸铺开,自己给自己研墨。
这几日都是这样的。
过了五日后,明日就要上门去定亲了。
郑山辞还在温书,一个石头砸到他的桌子上来了。石头上面还绑着纸条。
他神色一怔,把纸条从石头里解开,把纸条打开。
“你真要来娶我?”
这字迹写得歪歪斜斜的,像是小儿涂鸦一般。写到娶字时明显笔尖停顿了片刻,以至这个娶字比任何字的墨色都要深。
郑山辞的心态已经有些平和了,他想,虞澜意或许心里还有些忐忑。
他提笔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然后把石头扔了出去。
虞澜意现在应该还在关禁闭吧。
金云从墙角把石头捡起来,把石头藏在怀里带回去给虞澜意。
这次长阳侯夫夫是铁了心,虞长行来都不好使,虞澜意闹了几日都被冷处理了。
越接近定亲的时候,虞澜意心里有些焦灼。他终归是第一次定亲,而且他跟郑山辞没有太多的接触,便要把自己的一生和他绑在一起,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才让金云带话去给郑山辞。
金云目不斜视的在两个壮仆的目光坦然的走进虞澜意的屋子。
“怎么样?”虞澜意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少爷,我把纸条带回来了。”金云同样低声道。
虞澜意把石头解开,他急忙打开纸条,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笔墨温润有力。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