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筠一眼就看出陆知笙的忧虑,他走出房间,开口道:“你抓紧时间去,我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陆知笙知道这样麻烦别人不对,可是他现在没其他办法,只能倚仗苏小公子了:“那就辛苦你了,我很快就回来。”
傅筠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
陆知笙不再多言,替父亲盖上棉被之后,快速离开房间,疾步走出自家院子。
傅筠跟在陆知笙身后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朝外看去,陆知笙打开院门的时候,门口果然站着三三两两的人。
陆知笙赶紧关上院门,将里面的景象与外面隔绝。
傅筠隐约中听到院门外传来询问声:“小笙啊!你家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方才似乎听到你在哭?”
陆知笙小声解释:“多谢大家的关心,我家没什么大事发生。只是我爹方才不小心受了点伤,我太过着急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才扰了大家的清静,实在不好意思。”
不等围观人群回应,他又快速说道:“我这会正要请家母回来,替我爹处理一下伤口。”
“没事就好。”
围观之人听完陆知笙的说辞便不再追问,省得耽误他爹的伤势,纷纷散开了去。
不多时,外面就安静了下来。
傅筠信步走到院子里,对着各种中草药陷入沉思。
【傅总,您还打算拉陆知笙入伙吗?】
小巴这个时候提这种问题实在很不合时宜,傅筠没好气道:“现在这种情况你问这事,是想给我还是给陆知笙添堵?”
【哪能呢!我就是温馨的向您提个醒,马上快要秋天了,您的计划必须尽快实施,不然就失去黄金时段了。】
傅筠此刻正是头疼时:“陆知笙父亲被人杀害,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提出让他跟我合作?”
【不如,咱们换个方案吧?】
傅筠有些诧异:“换方案?难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不成?”
【当然有,而且来钱快,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
傅筠倒是被提起了兴趣:“你说说看。”
【你可以试着去怡红院闯闯,凭你的容貌肯定能得到很多女人的喜爱。”】
傅筠满头黑线:“你想死吗?”
【哎呀!别着急上火嘛,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啦!话说,傅总觉得这里什么东西最值钱?”
傅筠:“废话,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金子最值钱。”
说来也是可惜,上次剿匪那五十两根本就没进自己口袋。
【这不就对了吗?要想来钱快,还不容易,我们去挖矿不就行了。”】
傅筠:“?”做什么春秋大梦?
挖矿哪有这么简单?不说地质问题,没有人工劳作力,没有挖掘机协助,短时间内想有所收获,基本不可能。
【这不是还有我么!彰显我能力的时候到了,我可以准确无误的帮你分析矿石会出现的区域,准确挖到金矿,这样人工不就解决了嘛!”】
傅筠半信半疑:“你确定?”
【当然不是让你靠这个发家致富,而是让你用挖来的矿石为国库分忧。】
傅筠:“……”
【好啦,跟你说笑呢!你所在的地方毕竟是女尊国,肯定不能太高调,要是突然暴富,肯定会惹来很大的麻烦,被当成强盗和窃贼的话就有理也说不清了。你还是先从小生意做起吧,有了一定的财富和地位,来钱再快也不会引人注目。】
傅筠哭笑不得,一点也不意外:“就知道你不靠谱,你说的我早就考虑到了,目前心里也有大致的计划,不过还是要等陆知笙回来后再从长计议。”
【OK!OK!你是老总,你说了算。】
傅筠这会已经不想动脑了,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陆知笙回来,伤口处持续犯疼,脚下变得乏力起来,只好倚靠着过道的柱子,修养身息。
大概过了一个来小时,院子外终于传来了动静,是匆匆忙忙靠近这里的脚步声。
傅筠立刻站直身躯,往柱子里面移了移,利用柱子挡住自己,再去观察进来的是不是陆知笙和他母亲,如果不是就立刻闪身进屋。
毕竟目前也无法确定凶手还会不会返回,只能见机行事。
【傅总,你可真是心大,这万一凶手杀回来,你岂不是危险了?】
傅筠也不反驳,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凶手是有预谋的作案,或者想杀陆知笙全家,那他肯定会等在这里,然后铲草除根。”
思索片刻,他又继续补充:“所以我偏向于,凶手是临时起意实施的报复行动,而不是想屠了这一家人的仇杀,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故意警告或者恐吓陆知笙以及他身边的人。”
【所以你才敢冒这个险?】
“对!”
【那你心里是不是已经了猜测。】
傅筠目光紧盯着门口,头一次没有自信满满:“也不算吧!我只是试着分析与推测,并不是说我分析的思维逻辑就是十分准确的,毕竟我不是犯罪心理学。”
“吱呀”门被推开来,先踏进来的是一只女性草履鞋,而后着一身粗布麻衣的中年女子出现在门口。
她脸若银盘,五官秀丽,柳眉星眼,这一眼看过去虽然风尘仆仆,一身行头显得很寒酸,脸上也饱含着风霜,但并不影响她原本的颜值,样貌也还是显得比较出挑。
难怪陆知笙生得目若朗星,鼻如玉柱,原来是遗传了他母亲优良的基因。
陆知笙的母亲此刻眉头紧蹙,神情悲痛,步履匆匆,进院之后直奔陆知笙父亲所在的房间,甚至都没注意到过道上还站了一人,就已经进入了房间。
陆知笙紧跟在他母亲身后,从进门开始就扫视了一圈院内,显然是在搜寻傅筠的身影。
直到看到傅筠站在柱子旁等候,陆知笙原本焦虑的神情才有所缓和,低声说道:“苏公子,给你添麻烦了,还请随我进屋与家母商量一下后续的安排。”
傅筠点了点头,跟在陆知笙身后进了屋。
兴许是回来的路上陆知笙已经向他母亲说明了情况,因此他母亲没有出声痛哭,只是伸手握住中年男人的手,红着眼眶强忍悲痛,轻轻地摩挲枕头上那张青白无血的脸。
陆知笙看着母亲的神情一阵悲从心来,又忍不住落下泪来,他缓步走到床边坐下,拥着母亲的肩膀,埋在她颈肩里抽泣,哽咽着出声:“娘,你别伤心,爹虽然不在了,但我绝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找到杀害爹的凶手,为他报仇。”
陆知笙的母亲闻言神色更为沉痛,闭上眼睛平复了许久,才勉强收敛心神,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坚定:“别哭了,我会为你爹讨回公道。”
平静下来后她立刻就察觉到房里还有他人,目光准确无误的扫向离门口的不远处,看清那人长相后她先是一愣,随之神情有一瞬间恍然,而后瞳孔微震,难以置信道:“你便是那苏家小公子?”
傅筠对她露出的神情没做多想,抬脚向屋内的母子二人靠近,淡声回应:“没错,我是。”
陆母目光在傅筠身上打量了一圈,眼底的震撼不言而喻,叹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的容貌实属罕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我儿能与你相识,是他的荣幸。”
傅筠神色微微一囧,实在不习惯长相被搬到台面上来探讨,赶紧转移了话题:“陆大夫,你近期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陆母略微思索片刻,非常肯定地回答:“没有,恰恰相反,邻里相亲对我们一家颇为照顾。”
陆知笙担心傅筠没听明白,快速补充了一句:“我娘平日里会为村里人看些小病小痛的隐疾,诊金分毫不取,因此我娘在村里颇有人缘。”
傅筠点了点头,心里更加确认了先前的推测。
“我前面已经和陆知笙商量过,为了让凶手露出马脚,你们暂时不对外发丧,日子还是按部就班的来,给对方制造家里人只是受了伤的假象。我会找人时刻盯着村子周围,如果有陌生面孔在附近活动,或者鬼鬼祟祟的打听你家情况,我立马就让人抓住他,到时你们再报官处理,你看怎么样?”
陆母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目光紧紧盯着傅筠的眼睛,肃然问道:“你为何要这般帮助我们?”
傅筠哪能不知道她心里的疑虑,不就是担心自己不怀好意,对他们有所图谋。
虽然这个时候谈事情不太合适,但是如果不实话实说的话,陆知笙的母亲肯定会心生戒备,还不如直接干脆了当的说明。
“实不相瞒,我已经和苏宅闹翻了,从今以后苏家家主不会管我死活,所以我想自力更生,做生意养活自己,但是以我目前的处境,无法实施心中的计划,我需要陆知笙的协助。”
陆知笙愣住了,没想到苏家小少爷会有这样的遭遇,更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看得起自己。
他眸里熠熠生辉,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陆母大为震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很是惊诧地问道:“你方才说的是你想经商?”
“对!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能力肯定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没关系,时间会向你证明一切。我不要求你立马相信我,我只希望你能答应让陆知笙与我合作。”
陆母摇了摇头,只觉得这苏家小公子还真是异想天开。
他未免把一切想得过于简单,要知道,以男子的身份来经商,无异于难如登天。
不过想想也是,他一个没吃过什么苦的苏家小少爷,又岂知这民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