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白鸟泽这次腾出来了大小两座体育馆供合宿的训练，除了日常必备的各校基本练习，最重要的就是校间的练习赛。主馆内两个排球场地供四支队伍比赛，剩下的一队在副馆内进行队内训练不受打扰。

第一天下午，午休结束后，这群条善寺快乐排球的队员去了副馆，主场馆内，东西两边球场分别是青叶城西对战白鸟泽、乌野对战伊达工。

这一次，齐藤教练派影山上了首发阵容。

“很能干嘛小飞雄，一年级就在白鸟泽当上了首发二传手。”及川彻和影山飞雄隔着球网，第一次在球场上成为了对手。

影山飞雄一脸正色地盯着及川彻，“为了打败您，我会更努力的。”

“还真是干劲满满。不过，这些赛前的挑衅还是免了吧。今天一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及川彻挺直了要，张开双臂站在网的中心，身边是国见英和金田一——两个在高一身高就超过了180公分的强力攻手——身后是准备发球的岩泉一和另外两位三年级生。

“国王大人和自己曾经的骑士们刀剑相向，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呢，你说是吧，小飞雄。”及川彻笑着，眼神是那么坚定又自信，“我可是有一群互相信任着的队友哦。”

影山飞雄顺着他的手看了国见英和金田一一眼，不甘示弱地握紧拳头，“但是，胜利的，会是我们。”

国见英看着两人交谈，没有说话。虽然上了高中后还一直和影山保持着联系，但是这毕竟不是曾经每天都能见面的日子了。

他一早就明白，影山飞雄的身边注定会有越来越多更厉害的球员，带着他走向更高更远的舞台。但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心里还真是不爽啊。

东边球场上的比赛由青叶城西先发球，岩泉一的力量和攻击性在高中生中算得上是一流的。一个直球发来，还好被大平稳稳接住，影山飞雄向后跨了一步调整着位置，微仰着身子将球向后托给了从后排跑上来的牛岛若利。

牛岛的后排进攻非常强力，但是青城的拦网也不弱，虽然没能直接拦回来，但是金田一成功触到球。后排的副攻手迅速跑位救球，准备开始反攻。

从第一分开始，两队就互不示弱地开始了猛攻。

隔壁场的乌养监督趁着发球的空隙，往东边看了几眼。上次及川彻因为在养伤，并没有上场，最后第三局的时候乌野原本已经拿到了赛点，但是因为一个发球失误，给了对面机会反扑，遗憾地输了。但是今天看到有及川彻在的青叶城西，乌养心在里默默擦了把汗。

“青城那个二传手，真的很厉害啊。刚才那个扣球得分，时机、力量都很漂亮。完全也是可以做主攻手的，拦网也很强，对上牛岛那种超规格的进攻也完全不会输。县内四强，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乌养和武田小声讨论着，同时也没有错过白鸟泽这边的表现。

“那个黑头发的二传手我记得是叫影山飞雄吧，哇这个球看起来，好厉害！就算我这种门外汉也能看出来，很厉害啊。”

武田的感慨声刚落，对面的自由人接住了影山的跳发。不过很可惜直接飞回了白鸟泽的场地。

“机会球！影山接好！”五色工立刻对球的走向做了判断，绝对不会出界，两步上前接到球，传回网前。

影山飞雄这会儿早就摆好姿势做好了准备。他余光看到对面的人已经追着牛岛泽的方向准备拦网了，于是手指在接到球的一瞬间，手指轻轻一拨转向传给了另一边的副攻手天童觉。

这位神出鬼没的前辈一个直球扣杀打了过去，成功得分。

“传得好，影山！”“五色的一传有进步！”“谢谢前辈！”

看着对面被人围在中心的影山飞雄，及川彻恨恨地咬了咬牙。在白鸟泽，他还真的敢拿牛岛做诱饵啊。这个臭小子，还真是敢打。

“影山现在打球，还真是大胆啊。让牛岛做诱饵？真是奢侈。”岩泉一在及川彻身后，看着对面那个黑发的后辈，“没想到两年没看他打过球，成长了这么多啊。”

“是啊，毕竟是我们的国王大人啊。还真是难搞的对手啊。”金田一叹了口气，活动了下手腕。之前拦牛岛的时候大概找到了些技巧，一会儿趁着手感，或许能直接扣会去几个也说不定呢。

“噗，国王大人。你们都是这么喊他的吗？还真是有意思。”岩泉一招呼着人就位。因为及川这个混蛋的缘故，他也时常听到关于影山的消息，也听说过他们在球队里的那些不愉快。不过看影山现在这个样子，在队里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球场上没有那么多留给他们闲聊的时间。影山的跳发又来了，这次似乎是为了瞄准底线上的主攻手，减轻了些力度，但是这个角度实在刁钻，很容易将球击飞。

虽然及川彻一直否认，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发球，根本就是和及川彻的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及川，你什么时候教他发球了？”

是的，这个被瞄准的主攻手就是岩泉一。好在他是从小和及川一起练球长大的，这种球对他算不上大的威胁。亲手接住之后，岩泉一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及川彻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果然还是教了吧！

“小岩你在说什么鬼话啊！”及川彻跳起，看着网对面的人跟着身后的金田一一起起跳，勾起了一个坏笑，手在空中一变，一个轻触将球拨了过去。

“二次进攻！快回防！”场边的齐藤看得也是一惊，赶紧朝着场内喊着，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虽然影山飞雄已经从底线上跑了过来，但是指尖到底还是和球差了两厘米。

看着这个男孩扑在地上气恼地样子，及川彻心情格外地好。

“笨。”

说完，转身和青城的队友圆阵庆祝着得分。

“嚯，这个二次进攻真是精彩啊。如果是我，肯定不敢在对面都跳起来拦网的时候发动二次进攻，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拦回来，会很难看。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球如果真的得分了，成就感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乌养系心忍不住捏了把汗，有些感慨，“看着对面的人为了救球都扑到地上什么的，性格不恶劣到一定程度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有他在的青城，难搞一百倍啊。”

不过，他们乌野也不弱，只还需要一点时间成长。

乌养系心将视线移回到自己的场地，队内除了日向之外，基本的技巧都不错。虽然暂时还没有影山那种强力的跳发，但是至少不会直接发球出界，二传手菅原更是飘球打得很不错，发球的控制力算得上一流。

队内现在的进攻意识也很强，菅原也是一个非常会观察球员状态的二传手，传球很稳健。

乌野现阶段最大的硬伤，就是接球了。

场上现在第一局打得焦灼，对面的进攻穿过拦网的手，直直冲向还在后排的日向翔阳。

“我来！”日向摆好了姿势准备接球，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滴下来的汗让他脚下突然打滑，球的击球点发生了偏移，在慌乱中竟然将球打向了身后的场地。

“啊啊对不起！那边的小心！”日向翔阳稳住身子，忙不迭地道歉，一边起跑去追球，不忘提醒那边的人小心躲球。

影山飞雄刚刚拦网落地脚还没踩稳，听到越来越近的声音疑惑地转头，

“嘭——”

一颗黄蓝相间的球稳稳打中了他的脸。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网对面的国见英，几乎是立刻就抓住了差点被球砸倒的影山。“喂影山你没事吧！”边说边一个矮身从网下钻了过来，稳稳将人接好。

这个球传来地很重，影山捂着脑袋迟迟没有说话。

一旁的教练和经理立刻赶了过来，“影山，能听到我说话吗？濑见，过来帮忙把人带到场外，先帮他止一下鼻血。”

“没事，齐藤教练，我能自己——啊！”影山摇了摇头，捏了捏国见的手让他松一点，一边仰着头接过濑见递来的纸巾。

因为这个事故，体育馆内的比赛暂停了。日向担心地看着影山，却被人摆摆手赶了回去。“不用这样看着我，不是什么大事。”

乌野的教练也过来了，被球砸到这种事可大可小，但是想到刚才那个球的时速，乌养系心只觉得不妙。毕竟是自己这边的队员砸到了人，善后工作还是要来帮忙的。

对面的及川看着影山走路的姿势觉得不太对，也走过来想要看看情况，就看到那边人已经被牛岛和濑见一起架住了。

“小飞雄一会儿从医务室回来还是休息一下吧，走路都走不稳，就不要逞强了。”及川彻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影山飞雄还在倔强地说自己没什么问题，走进了两手扶住这人的脸，转向自己。

“及川前辈？没有在逞强，而且我也不想错过和及川前辈的任何一场比赛。”影山飞雄看着及川彻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小飞雄，从今天起的5天时间我们一直在一起训练，不差这一次。”及川彻心里未动，但是手还是没有从后辈的脸上撤下来。

“及川同学说得对，今天只是练习赛，后面和青城的练习赛还有机会。现在听我的，现在去就去让校医帮你检查一下，没有问题晚一点再说训练的事情。”一旁的鹫匠监督开口了，制止了依旧想要上场的影山飞雄。

一旁的武田和乌养交换了个眼神，上前揽下了陪同的任务。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选手给你们带来了这种麻烦。”

“不用放在心上，这种事在球场上总是难免的。那就麻烦你了武田老师。”齐藤在一边和武田解释让他放宽心，球到底没有眼睛，意外总是难免的，“白布，热好身准备上场吧！”

短暂的风波结束，比赛继续进行。

虽然国见英也很担心影山的状况，但是现在还不是可以分心的时候。

看出了国见有一些心不在焉，及川彻开口提醒着，“小国见，今天不要偷懒哦，一会儿我一定会传球给你。”他用余光看着国见，“虽然我也很担心那家伙会不会有事，但是现在我们的比赛还没有结束。”

国见没有回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集中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