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楼下客厅,没人提出疑问,也没人问他们去了哪里。
摄像看向他们,指了指镜头,无声询问,顾简对他笑了笑,轻轻一颔首,他才把机位转过去,让他们入了镜。
两人一落座,孙霄就抱着吉他蹭到顾简身边,占据最接近偶像的位置。
“顾老师,我熟悉完曲谱了。”他眼睛亮亮的,已经开始期待合作。
顾简说了声“好”,转头问陆简清,陆简清也“嗯”的一声。
于是左安安和宋以默都跑了过来,各自找到位置坐下,做出聆听的姿态。
她们看完那场文艺汇演了,尽管是顾简独唱,可在到歌曲高°潮部分时,陆简清也和了声,特别好听。
孙霄做好了准备,掌心按在琴弦,看着顾简和陆简清,等到他们点头,便拨动琴弦,随即柔和舒缓的旋律响起。
顾简屈起食指在沙发上和着旋律轻敲,张口时,完美进入了歌曲。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顾简的英文咬字清晰,如同母语,他缓声唱着,嗓音略带感伤,似乎也追忆起逝去的光影。
他唱完一句,望向身旁的陆简清。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光仿佛也倒退,回到曾经的当年,陆简清凝视他,也唱了起来: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
他的嗓音有些低沉,发音很好听,将歌里对往昔追忆、怀念的情感表达的恰如其分。
他们演唱这首歌的时间里,世界仿佛都是安静的,屋外原先喧闹的人声、车鸣笛声、狗叫声、蝉鸣声都消失了。
一切的人事物似乎都在倾听和观看:听他们唱,看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视,视线交织着仅有他们能懂的情感。
他们再次进入了仅有彼此的小小世界,其他人无法踏足。
一曲终,屋内又沉默了一阵,左安安才第一个反应过来,啪啪啪鼓起掌。
“太好听了!”
她一出声,宋以默和孙霄也有了反应,纷纷鼓掌。
顾简收回和陆简清相触的视线,转向他们,微微一笑,温声说“谢谢”,之后夸赞孙霄:“你弹得很好。”
这是属于孙霄的领域,他自信又骄傲,“必须的,我是专业的呢。”
“说起来,”宋以默想起一件事,举高手臂,“节目组会愿意支付版权费吗?”
“对哦!私下唱可以,但放到节目播出就属于商用了,得付版权费的。”话落,左安安盯着镜头,“两位老师唱得这么好,观众如果听不到肯定会非常遗憾的,而且陆老师是第一次唱歌哦,还是跟顾老师合唱!”
就差直接说“导演你懂我的意思吧,这都是爆点啊”。
坐在外场的导演组:“……”
冯志能说什么?他只能十分霸气,直接通过耳机让摄像转达他的话:付!唱!放心唱,咱不差钱!
听了话,左安安十分欢快地比起剪刀手。
后来节目播出,这段一帧没剪,后期还在左安安的剪刀手旁边p了好几朵绽放的小花,很是调皮地写:轻松拿捏导演~
下午四点半,外面太阳没那么大了,几人商量过后,决定出发去镇上,做第二个任务。
小院到镇上很近,开车大约十分钟,公路笔直,沿途的田野风光非常漂亮。
路上宋以默到官网查询了Y省的非遗种类,实在很多。她把查到的非遗分享到微信群里,方便大家需要的时候查看。
到达小镇,找地方停好车,他们一行人下了车,自觉分成了两组。
顾简和陆简清自然是一组,因为陆简清对待顾简外的其他人,实在有点冷淡了。
不是那种直观的冷,是很有距离感,他仍然是微笑的,只是笑得客套,他的目光望过来时,总带着一些意兴阑珊,实在让人难以接近。
而他对待顾简,总是主动的、温柔的,笑意也进到眼底。
区别对待得明明白白。
左安安揽着宋以默手臂,对顾简和陆简清挥挥手,就带着孙霄一起走了。
顾简目送他们一段,才说:“我们也走吧。”
“好。”陆简清应。
走过斑马线,他们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
巷子不宽,仅容得下三四人并肩,需要给摄像留出走动的位置,因此他们走得很近,手臂摆动时偶尔会碰到对方。
走到小巷尽头,他们来到商业街。商业街比较热闹,有不少游客逛街、拍照,顾简和陆简清的出现,很快吸引了目光。
有人认出他们,兴奋地喊他们名字,拿着手机录视频,但没有上前,因为也看见了跟随的工作人员,猜到是在录节目。
顾简听到喊他的声音,回眸对他们笑了笑,挥了挥手,才和陆简清继续往前走。他们很快找到了第一样非遗——扎染技艺。
进店拍摄前,工作人员先进去和店主沟通。
店主是一对年轻夫妻,两人很快就同意了拍摄。于是顾简和陆简清进到店里,在店主夫妻和官网资料的帮助下,完成了对扎染技艺的讲解,还体验了一把扎染,收获了两条独一无二图案的手帕。
出了店铺,他们又在街道尽头找到了第二样非遗,剑川木雕。
这家店面比较小,但走进去别有洞天,里面的家具几乎都是木雕工艺品,廊柱上也雕着精美的图案,显得古朴、高雅。
店主是个二十几岁的男生,唇边一对酒窝,长得可爱亲切。
他很热情地给大家做介绍,讲起剑川木雕的历史和当代的传承时,眼睛明亮,有热爱在眸间流淌。
最后,他抚着一个精心雕刻的凤凰摆件,很是真诚:“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了解我们的各种非遗,喜欢它们,传承它们。”
……
从店里出来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顾简和左安安通了电话,约定好碰面地方,便和陆简清一起过去汇合。
晚餐过后,一行人返回农家小院。
时间还早,孙霄提议玩游戏。
“可以啊,玩什么?”宋以默用昨天村民给的百香果泡了一壶蜂蜜柠檬百香果茶,给每人都倒了一杯,然后在单人沙发坐下。
“得玩点有互动性的,”左安安想了想,“狼人杀?”
“人太少了,不好玩。”宋以默摇头。
“也是,那换一个。”左安安摸着下巴思考,几秒后说:“不然还是简单点吧,国王游戏。”
孙霄举手,“我同意。”
宋以默点头,“可以。”
顾简和陆简清也没什么意见。
见大家都不反对,左安安笑眯眯决定:“就它了。”
找节目组要了一副纸牌,左安安取出红桃A到4,然后找出大王,其他牌放到旁边,“虽然大家应该都玩过,不过还是说一下规则,很简单,就是拿到王的人可以任意指定两个人做一件事,被指定的人不能拒绝。”
大家都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那开始吧!”
第一局抽到王的人是顾简。
顾简玩这类游戏一直都很友好,不会提出太难的事,“红桃a和红桃4说一下对对方的第一印象吧。”
左安安松了口气,放下自己的牌,不是她。
陆简清也翻出了自己的牌,他是红桃3。
“好吧,我是红桃A。”孙霄垮了垮脸,斟酌了会儿,说:“助人为乐的好人。”
别了别耳后的头发,宋以默轻声一笑,“跑得很快。”
“……这是什么初印象?”左安安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不由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孙霄想捂脸了,他不说话。
宋以默记得清楚,“大概两年前,那天晚上我和舍友们聚餐,经过一条巷子,听到有人尖叫,接着就看到他被流浪狗追着跑出来,我帮他引走了狗。”
左安安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么人高马大的,还怕狗啊?”孙霄很高,一米九一,因为经常锻炼,身材也很好。
“嗯,从小就怕。”孙霄叹气,“完了,这下全国人民都知道我怕狗,还被狗追到尖叫了。”
宋以默安慰他,“没关系,你可以跟导演商量,把这段剪掉。”
孙霄闻言生出期待,询问道:“可以吗?”
摄影转达了导演冷酷无情的话:不行。
左安安又补了一刀,“没事,你想想上午,你还被虫子吓到尖叫了。”
孙霄:“……”
自闭了。
第二局,抽到大王的是左安安,她环视了一圈,忽然灵机一动,拖长了音调开口:“嗯……红桃3和红桃4牵手三分钟。”
“不是我,”孙霄亮出自己的牌,很放松,“是谁?”
宋以默勾起唇,“也不是我。”
左安安的cp脑在欢呼,她兴奋了,嘴角不住上扬,生怕顾简和陆简清拒绝,她再次强调规则:“你们不能拒绝啊。”
顾简觉得好笑,“放心。”
牵个手而已,这有什么。他和陆简清小学一直都牵着手上下学的。
顾简心里没有鬼,敞敞亮亮的,他很自然地朝陆简清伸出手,一双带笑的眼睛注视他,“来吧,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