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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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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一串连珠炮弹炸哑了,蛮夷小妹一怔,神色中多几分哀求:“牡丹姐姐是我的好朋友,我真的想帮她,如果你们怕我赖账的话......”说着,她心一横,从掩在衣袖里的胳膊上褪下一个色泽鲜艳,周边还有各色珠宝点缀的玉镯。

“这个给你们当抵押。”生怕卢裕文再反驳,她急急说,“这是我的传家宝,先放在你们这抵押。我住在宁如客栈,如果你们怕我赖账的话,可以派人去客栈看着我。”

沈韵打量这她手上的红玉镯,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蛮夷之地贫穷荒凉,此刻人家救自己的好姐妹,还要拿传家宝做抵押。

如此一想,他说道:“行了,一千两我借你。”话毕,手上立刻被塞进那副红玉镯,蛮夷小妹满怀感激地看着她。判官似的卢裕文则在一旁若有所思。

为赶时间,沈韵先回去取银票,卢裕文则带着蛮夷小妹醉香楼去见花魁牡丹。

老鸨显然是等得急了,在门口翘首以盼,此刻一瞥见他俩的身影,即刻率着仆从围上。

“爷,你可算来了,等得奴家我心肝都要烧起来了!”老鸨嗓音尖锐,眼神殷切。蛮夷小妹被她的热切弄得很不自在,忍不住往卢裕文身后躲。

老鸨只当他年纪小太羞涩,见卢裕文衣着不凡,她估摸着眼前人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哥,为了酒楼的长远发展,她极有眼力见地恭维说:“这位爷如此不俗的身段,看着实在有些面生,下回您常来,我们自然有好姑娘陪你!”蛮夷小妹在一旁几不可闻的“嘁”了一声。很快,几人已到牡丹房前,小妹刚要推门进去,老鸨却抑扬顿挫地长“哎”一声。

“小老弟,你这一千两......”

卢裕文抬手制止:“区区一千两,你急什么?让我小弟进去,我跟你去付账。”老鸨左思右想,最后答应了他的要求,二人一同到另一处房间去。

亮堂堂的屋内,老鸨带了两个人坐在对面,卢裕文神色淡定:“区区花魁的初夜一千两,花妈妈你今晚是赚翻了吧?”

闻声,老鸨嘻嘻笑起来:“哪里哪里!”话未毕,却听卢裕文不咸不淡地问:“若是给牡丹姑娘赎身要多少?”

“爷此话差矣,我这牡丹姑娘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想要呢?你说赎身就赎身?你不得问问咱们牡丹的意思?”

不搭理她的话茬,卢裕文说:“花妈妈你真是糊涂,你这醉香楼私底下都发生多少桩命案了,朝廷的人马都到你眼皮子底下了,你怎么还在乎这个?你这酒楼可封可不封,自己看着办吧。”

老鸨猛地站起来,眼中凶光毕露,却对上卢裕文含着警告意味的眼神。

她大气不敢出,咬牙忍气吞声:“再加一百两,牡丹跟你们走。”

“贵了。”卢裕文浅笑。

似乎从未见过如此死乞白赖的人,老鸨青筋直跳,忍着怒火,一字一句往外蹦:“牡丹归你了!”

“好,银票待会儿送来。”

“你到底什么人?”

“刑部。”

直到拿了牡丹的卖身契,卢裕文才继续挂上笑脸,心满意足地离开。走到牡丹房前,他抬手叩门,很快,蛮夷小妹探出脑袋,眼神警惕,一见是他,神色柔和几分。

“卖身契,拿去。”他将东西递给她。

“你怎么做到的?”蛮夷小妹震惊地望着他。

卢裕文不再多言,拱手道:“小姑娘,后会有期。”

等沈韵从家里拿了银票赶到时,凶神恶煞的老鸨在醉香楼正等着他,她脸色不善地接过银票,不耐烦地白他一眼。

无故被摆脸色的沈韵自然莫名其妙,怎么这年头收钱还臭着脸呢?

点完钱后,老鸨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撇嘴说:“牡丹,你可以走了。”

在她身后的牡丹喜极而泣,与蛮夷小妹抱头痛哭。老鸨听了就烦,气骂道:“要哭滚外面哭,别哭坏了我生意!”

牡丹和小妹果然移步到楼外,泪眼相看,楼里有几个女子也想去送送,被老鸨眼神威慑,只好作罢。

沈韵正看得莫名其妙,成熟冷艳的墨月这时候凑过来低声说:“这蛮夷可真行,居然用一千两就替牡丹赎身了,也不知道他捏住老吸血虫什么把柄!”

“赎身?不是买初夜吗?”

“你刚刚跑出去,错过好戏了,本来是买初夜,不知道蛮夷和另一个客人跟吸血虫说了什么,吸血虫居然同意用一千两赎身。”

听她这么一说,沈韵反应过来,问:“那个客人呢?”

“早走了。”

“诶,那我带来的安兄呢?”

“你跑出去,他没找着你,也走了。”

沈韵无奈地摸摸额头:“那我也走了。”墨月连忙送他出门。

他独自在长街上往家里赶,不料,没一会儿,蛮夷小妹和牡丹就追上他。

“恩人,等等!”

转头一看,后头二人气喘吁吁,他问:“怎么了?”

蛮夷小妹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再请你帮个忙?”

“说吧,什么事?”

蛮夷小妹神色诚恳,眼眶微红:“恩人,我毕竟不是汉人,只是有事暂时到京城。至于那个传家宝......”她心一横,说道:“那个就给你了,你日后把它当掉,把剩下的钱给牡丹姐姐吧。牡丹姐姐一个女孩子家,只求你在京城能照顾照顾她。”

他颇无奈地看着她:“你别哭,我答应你还不行?别叫我恩人了,我叫沈韵。”

沈韵点头,又听阿诺娅擦完眼泪问:“沈大哥,我叫阿诺娅。那,那你知道另一位恩人的名字吗?”

他坦白说:“今晚才认识,只知道叫卢裕文。”

阿诺娅失落地应一声:“沈大哥,我再过几日就要回去,牡丹姐姐就托你照顾了!”

叫他照料人,也不知道怎么个照顾法,他问牡丹:“我给你一些银钱,你找个落脚的地方,还是?”

牡丹摇头诚恳道:“最近京城不太平,沈大哥莫嫌牡丹烦,能不能先住沈大哥家一段时日?牡丹愿帮沈大哥干些杂活。”

他心里奇怪,牡丹说的莫不是京城江洋大盗流窜的事?听说京城中许多女子都糟了毒手,更有甚者命丧当场。

一想到这个,沈韵不由得毛骨悚然,心中惋惜女人真不容易。

“当什么丫鬟,你是小弟......小妹的客人,你若是不嫌我家穷酸,就先暂时住下吧。”

第二日去户部报道,果然听到同僚们提起昨天花魁牡丹的初夜竞拍。

“哎哟,可惜啊,居然被一个蛮夷小子买去了!听说还被赎身了!”

在众人的哀叹惋惜中,目睹全过程的他压根不敢出声,好不容易寻着个机会出去办事交差,路上却碰到了大理寺卿姜晋丹。

“姜大人。”他打完招呼就想开溜,可姜晋丹笑吟吟地叫住他。

“沈主事,我正找你来呢。”

顿时,一种不祥预感的自下而上漫延进他的心头。

“大人找下官什么事啊?”

“也不是别的事,也就是你昨晚从醉香楼带回家的牡丹姑娘的事。”

沈韵往后退几步,反感道:“你跟踪我?”

眼前的笑面虎姜晋丹摇头说:“非也非也,跟踪的不是你,是牡丹。”

“什么?”

“近日,江洋大盗流窜京城,其实有内情。”姜晋丹一顿,温和说,“本来这事只能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几个人知道,不过,首辅大人已经特意准许我告诉你内情,好让你配合我们的行动。”

沈韵只觉阴风阵阵,自己不知道又惹上什么祸了。

随后,姜晋丹带他到僻静处说话。

江洋大盗行事乖张,挑衅官府,每要抢劫某样珍贵宝物或是摧残某位女子前,都会写张纸条放到大理寺卿姜晋丹和刑部蒋为以及首辅林抒的桌上。

没人知道他如何做到的,三番五次的挑衅,让姜蒋二人大动肝火,再加上案子迟迟未破,又被林抒怪罪,两人这次说什么也要把这怪盗活捉!

自上次给林抒道歉后,沈韵逐渐解开心结,这次自然十分愿意配合林抒的要求。

当晚,他回家便见到院中多出一堆从未见过的小厮,各个身材魁梧,杀气腾腾。

小厮?大厮还差不多。

牡丹姑娘房外更是从屋顶到门口都有人把守。

更诡异的是,从主屋中走出来扯高气扬的蒋为和内敛温和的姜晋丹二位大人。他来不及歇息,只得在阶下给他们拱手问好。

蒋为老儿一贯的刻薄:“沈主事真是深藏不露,京城的头牌都被你买回家了。嗯,手气还不错,偏挑个被怪盗看上的,害得我们只能从醉酒楼到这小破院来。”

沈韵心中气急败坏,他这院子再怎么差,也不至于被说成小破院!这糟老头自己抓不到江洋大盗,还要怪别人发善心!

蒋为双手叉腰,正打算再训斥几句,忽然见到林抒带着人到了。于是立刻闭嘴,跟姜晋丹一同下台阶问好。

林抒一身白底蓝纹夹袍,面沉如水:“如今转移阵地,二位大人更要打起精神,务必抓到贼人。”

闻言,蒋为忍不住抱怨:“首辅大人真应该限制朝廷官员往烟花柳巷跑。沈主事实在是太凑巧了!”

林抒眼神飞速掠过沈韵透露怒意的面容,心中无故地有些想发笑,面上却仍是不为所动。

站在一旁的屋子主人沈韵忍着气问:“大人们抓大盗期间,是不是要一直守在寒舍中?”

“怎么,沈主事还嫌我们烦?”蒋为斜睨他,“要不是你没事逛什么青楼,我们会出现在这鬼地方?看沈主事你年纪轻轻,老夫劝你没事少往烟花柳巷之地去逛,小心得病!没事多干点有意义的事,难怪林大人没让你进翰林院,如今一看......”

“够了!”林抒不耐烦地打断,“蒋尚书不如先把人抓住了再说教。”他又朝沈韵说:“你在自己宅院中不必拘谨,只要别妨碍我们抓人就行。”

这边刚说完,一个小厮过来叫吃饭了。

沈韵装作客气地问其他人吃过没,谁料,居然没有一个人拒绝他,都跟着他往饭厅去了。

此时,饭堂桌边站了一个人,四人俱是往她看去,来的正是牡丹,虽然淡妆抹面,仍是掩不住一等一的姿色。

姜晋丹忍不住问他:“沈主事,这位是你的妾室吗?”

沈韵迅速否认:“不是,友人托我照顾她,她只是寄居。”

牡丹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吃饭,怔一瞬,说:“沈大哥,我先回房了。”

等牡丹一走,四人终于坐下来用饭。

姜大人戏谑说:“沈主事,你艳福不浅啊!”蒋为在旁重重地冷哼一声。

“行了,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活捉贼人吧。”林抒发话。

因首辅坐镇,其余三人不敢多其他话,姜蒋只讨论如何智擒贼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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