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上学吧。”
“嗯？”关易恍惚了一瞬，他还在想床单的事呢，听到晏辰彧说话后人还是怔怔的。
“一起坐地铁走。”晏辰彧指了指头顶，“你这里翘起来了。”
关易急忙压住头发，就这么压着走到冰箱那，“我这里只有面包片没有其他早饭了，你可以接受么，嗯……还有果酱。”
“你要吃么？”晏辰彧没回答，而是反问他。
“要的。”关易一手拎着面包，另只手还在头发上没放下来，眼眸中的光只落在晏辰彧身上。
“应该不翘了。”晏辰彧打开果酱，又拿走他手里的面包片，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还凉着，用餐刀蒯出来果酱抹好，又拿一片盖上去，“给。”
“谢谢。”关易松开头发，又捋了捋确认发型不乱，拿着面包边吃边翻书包。
看上去是在检查东西有没有带齐，实际他脸热到不行又怕晏辰彧看见。
晏辰彧眼皮浅浅翕动一下，看了看他，“现在地铁是不是刷手机，我下载哪个APP？”
关易立马不翻东西了，嘴里叼着面包向他伸出手，晏辰彧没动，他以为是看不懂，身子往前探了些手指曲起，一根手指伸直指着他的手。
手指长直，腾在空中轻微地颤。
晏辰彧推出去手机，跟他一样吃着面包片，“密码是我手机号后六位。”
手机亮起弹出锁屏界面，关易顿了下点点头按下六个数字解锁手机。
晏辰彧看他按对每一个数字没有说话，吃完面包抽出纸巾揩了下嘴角。
关易认真帮他找地铁APP，因为手机型号不同用起来不习惯，他多费了些时间才找到，没有发现晏辰彧已经坐到了旁边。
“班长，要迟到了。”晏辰彧帮他接住叼着的面包，“后面我知道怎么弄，你先吃怎么样？”
关易又点点头，双手捏着面包两端慢慢咀嚼。
晏辰彧发消息让李柯回去。
[李柯]：我过来只是送身衣服？
[Yu]：本来想让你送我去学校，临时改变主意，加薪可以吧。
说完这些目光自然而然瞟向关易鼓起的腮帮，吃东西的时候像个仓鼠一样，他又让李柯去超市买东西带回家。
“我吃好了，我们走吧。”关易把包装袋揉成团塞进垃圾桶，将垃圾袋取下来系好放到门口，弯下腰衣服会自然下坠，旁边虚空中间紧紧勾出瘦削腰线。
晏辰彧眼神在那多停留几息，提起书包在一旁等他，等关易站起来帮他背到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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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工作日他们上学的时间也是早高峰时间，地铁挤满了人，随着地铁摇摆节奏晃来晃去，关易怕妨碍到别人，放下书包抱在怀里。
这个时间点乘客大多一脸怨气，虽然人满却都不说话，这让关易很舒服，起码不用找话题跟晏辰彧聊天了。
晏辰彧往前挪了一步，跟他说了句话，刚好地铁进到一段噪声很大的地方，关易没听到。
“什么？”
“我说，以前有人……”晏辰彧突然向前一倾，双手撑在他两侧，那一点点信息素自面颊风扫过，逐渐完全笼罩住他。
事发突然，关易看他身子一沉栖身压过来，出于礼貌脸转向了一侧。
面向晏辰彧的那边脸上，短暂感受到两瓣柔软潮湿的触感，关易紧紧攥住书包，片刻发觉自己呼吸不太通畅，原来是一直屏气没有呼吸。
他缓缓吐出气，脸上的潮湿也淡去了。
“以前有人和你一起上学吗？”晏辰彧的语气要比他的唇还温软。
“没有，一直都是自己”关易情不自禁又开始憋气了。
地铁到站，晏辰彧终于能站直。
他说抱歉，刚才后边人挤着一直不走。
“没关系。”关易松开了书包，不去看晏辰彧而是看对面的门，看站点下边闪烁不停地下红点，比他心跳慢一点。
滴滴几声警报提醒完，地铁门关上。
他说：“下站就到了。”
穿校服的学生很少，联盟附的学生大部分都家境殷实，所以地铁口的小吃摊也几乎没有。
今天倒是有个卖红豆年糕的小摊，刚从地下上来就能闻到空气中暖暖的红豆味。
晏辰彧扶了一下关易肩膀：“关易，等我一下。”
摊贩见他走过来清清嗓子开始卖力推销自己，红豆熬了很久特别烂糊，年糕用什么温度烤到多么软糯，还说桂花是从自家树上采的。
“给我来两份。”
“好嘞。”摊贩拿出两个塑料保鲜盒装好，热气腾腾的。
“给洛知澄带的么？”关易问。
“他在家里吃，你不用管他。”晏辰彧将塑料袋提手挂到他手指上，“给你的，早上要吃点热乎的。”
热气似乎穿过塑料盖飘忽到他手指上了，不然怎么会觉得暖烘烘的呢。
以前除了爷爷以外，从来没人叮嘱过他早饭要吃热一点。
“关易。”
“嗯？”关易没去看他，怕心底的喜怒会形于色。
“不看着我？”晏辰彧说，“是什么事让你这样不自信，关易。你学习好人品好是什么让你不敢抬头呢。”
关易抿起唇没有回答，但是仰起脸来静静听他说完。
“想看看之前受伤的小奶猫吗，它伤已经好了。”
这条路很静，学生家里的车全堵在校门口，而且时间尚早他们走得不急，像在晨起散步。
“我最近事情有点多，应该来不及去你家了。”
“我带它去找你。”
关易听他这样说，脚步一滞。
“到时候约个你方便的地方怎么样。”晏辰彧换了个手提红豆年糕，塑料袋子擦啦擦啦响。
关易听到自己说好，下意识地回复，脑子似乎是最后被身体通知到的。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关易说要去一趟药店，他从里面买了两支药膏，上面都是外文。
“我昨晚查了，这两种混着涂淤青很快就能散。”
因为是外文，关易跟店员详细了解过，写了一张便签纸放进盒子里。
即便他们走得不快，班里人也还是寥寥无几，洛知澄今天莫名到很早，而且没睡觉，心情不错地在玩手机。
晏辰彧刚落座他就闻到了浓郁的红豆味，正要开口听见关易那边打开塑料盒的声音，仔细一瞧，两份一模一样。
“你俩一起来的？”
“嗯。”
“哪儿买的啊，咱学校门口没见着过。”
“地铁口。”晏辰彧用勺子搅拌几下，把桂花搅进红豆里。
自此洛知澄不再问了，他兄弟这是跟关易一块坐地铁来的，那就是没回家。
“现在你俩关系这么近么？”把手机揣回位兜，“对了，记着你说都东西忘了，找到了吗。”
“快了。”晏辰彧戳破了年糕外皮，黏糊的红豆流到里面，慢慢塞满。还热着。
他看到关易在好好吃。
晏辰彧今天穿了长袖校服，不过搅弄年糕的时候袖子往上抽了一截，洛知澄看到他的伤痕。
“这周又做定检了？你这不都稳定了吗还有什么可做的。”
“可能他在害怕，害怕造出来的儿子是怪物还是武器。” 晏辰彧唇边有淡淡的笑。
“我看你这也没全开呀。”洛知澄点点自己的耳朵，“没事？”
“嗯。”
……
这会吃温度刚刚好，吃过热的胃里很舒服。关易出去扔垃圾，问晏辰彧需不需要帮忙。
他是想着晏辰彧买了早饭，总要帮他做点什么，晏辰彧却说要跟他一起去，那走吧。
“味道怎么样？”这次是他先找的话题。
其实在座位上就已经想好了，怕再面对晏辰彧没说话尴尬。
晏辰彧评价：“桂花不错。”
“只有这些？”因为他觉得挺合胃口。
“以前没吃过，今天突然想尝尝发现自己还是不太能吃甜。”晏辰彧告诉他，又问他觉得怎么样。
关易说很喜欢吃，正要说谢的时候被打断了。
晏辰彧故意的：“我们关易小朋友喜欢就好，但是不能吃太多甜哦。”
关易笑了起来。
他们回去时，班主任刚站上讲台，他俩是踩着铃声坐回座位的。
班主任在班会上说下个月初期中考试，考两天，考完那日子刚好召开运动会。
“不是老师，又期中又运动会我们怎么准备啊。”有同学抱怨。
下面纷纷附和。
班主任敲敲黑板：“欸就是在你们最浮躁的时候考，才能检验出真正的实力。”
她只简单说了这么个事，接下来都留给他们自习。
下午放学关易去看爷爷的时候说了期中和运动会挨着的事，说要复习和练习，来医院的时间会晚，让他别担心，爷爷则说不来也没关系，他现在身体很稳定。
关易削好苹果递过去，爷爷看到他手背的伤痕。
“你打架了？”老爷子淡定地接过苹果啃起来，见关易没说话，逐渐觉出滋味，“那个不孝子回来了？！”
说得太急苹果块卡了下嗓子，老爷子咳得脸都红了。
关易又是送水又是拍背，照顾好半天才给老爷子顺气。
“家门的锁换了吗？”老爷子连说带喘。
“换了。”关易一直轻抚着老爷子胸口
“又来要钱的？”
“我没给。”
“你哪有钱，我的钱你又不要。”老爷子说着又咳嗽两下。
关易没接茬。
老爷子自言自语，“不知道那小子什么本事，锁换了还能打开。你再去换一个吧，看看有没有难解的锁。”
“好。”
又坐了会老爷子就让关易回去了。
关上病房门的时候，他看到晏辰彧手里拎着药，低头在看诊断单，朝自己走来。
他叫了他一声。
晏辰彧抬起头。
“怎么在这？”关易问。
他晃几下手腕：“来看看伤。”
“可这里是住院部。”
有科室在这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