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近日新造的兵器差不多了。"曹清安自上回欠沈靜雪一命,可以說是打心裡敬佩這個孤身闖上來的女子。
"知道了,去吧。"我輕輕扶額,這人怎和尾巴一樣,甩不掉?
最近新造的兵器,可用於近戰,後來又改造機關,不知是否可用於遠程。
手心還是痛的,但看著兵部的忙碌,心卻是暖的。
跟著站起身,總覺渾身輕鬆不少。
走到造兵器的地方,幾人紛紛彎腰拜禮。"你們忙吧,不必在意我。"
聞言,眾人都繼續各忙各的。
"尚書!"我聞言回頭。"成了!"
我聞言大喜,成了!這兵器終於成了,連著三月都為此物發愁,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
"你們誰要試試?"無人應聲,行,那就我親自上。
院中,眾人都緊緊看著兵器,我先輕輕試了一下,靶心竟被射穿!"好!不愧是尚書!"不知是誰先發的話,此起彼伏的討論聲響起,此物用於戰場上,當能做到百步穿楊。
"諸位辛苦,非我一人功勞,靜雪多謝各位。"
"尚書那裡的話......"
我早已不想聽這些客套之言,拿上斗篷,走了。
臨雪院。
總說隔牆有耳,沈府得雞飛狗跳被我盡收耳中,聖旨下來了,沈暮燁該死了。
可聽見那公公尖利的嗓音:"......謀害當今聖上......"謀害?謀害誰?聖上?發生了什麼?
皇上幼年時被抓走,竟是這般隱情嗎?
聽見沈府的陣陣哭泣聲,以及沈老爺唾罵沈暮燁的聲音,當真解氣。
宣旨的公公出來了,又轉頭找到了我。
我看間他一臉討好的笑,頓覺毛骨悚然。"寧尚書。"我的驚訝不在於他找上我,在於我的姓氏竟已改了?
"公公有事直說。"這眼下氣候寒涼,我可不想和他在此處繞圈子。
公公收斂了笑。"尚書接旨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愛卿寧氏靜雪,造兵器有功,特送上等紫玉玉鐲一對,欽此。"
"臣,謝皇上隆恩。"
公公也回去了,不過還有沈府,這耳根子當真不清靜。
罷了,剛的聖旨我聽完了,流放邊境,就他沈暮燁,天天流連煙花酒巷,結果到好,鍋都讓將軍背了。還沒有我厲害呢,大不了我到時找個機會將人殺了,死了算了。
放將軍那的東西,也該取回來了,已有幾日都不見他,現在竟不知如何開口。
可怎想,進屋後,香囊就放在木桌上,看來他算的挺準。
兩枚香囊放在一起,姊姊的骨灰我也拿了出來。
我在心中默念:惡人已伏法,姊姊安息吧。
小雲也進來了,看見了我的手。"尚書妳的手好紅。"
"祖父祖母責罰,是我自願受著的。"
小雲拉過我的手吹吹。"您祖父也......"
"閉嘴。"
小雲輕輕撇了撇嘴:"奴婢心疼。"
"不痛的,真的!"這話自然是假,分明痛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安撫的拍小雲的手。"以後不得妄議。"
想起了那張多年前的信紙,知道一切?究竟是知道甚麼?實在不行,明日帶去給祖父祖母看看。
對遲到多年的親情,我願意花一段時間適應。
一道長劍入心,沈暮燁瘋了,他終於猜到了,竟親手想殺了我。"寧靜雪!我能害死妳姊姊,就能害死妳!"
心口刺痛,血流不止。
我又暈了,意識最後,沈暮燁將劍拔了出來,打算再補一刀。
又來了,又是這個地方,見到了更多記憶。
二百年前,寧家祖先在朝廷身居要職,卻心思不純,一紙字跡相同的密信,作實顏家通敵賣國,陷害顏家,顏家被誅了九族。
顏家下咒:"寧遠侯,我以全族性命下咒,二百年間,你寧家,品行不佳之人,亡;後代,只可留其一,其餘,亡;30歲前知道詛咒之人,亡。"
而後,無上皇暴斃,參與陷害之人,死的死;傷的傷。
由寧家老二繼承家主之位,並退出朝廷,世代從商,管教子女嚴厲。
回憶快速流轉。
12歲的姊姊偷偷進了寧家祠堂,朝著一本書走去,姊姊看了看,眼淚顆顆在掉,忽然,書的內容放大在我面前,正是寧家詛咒。
後來姊姊走了,又過了一陣,被我爹賣了,在更後來被輕薄、被欺辱,腦中閃過那句:後代只留其一,姊姊以撞破詛咒,才選擇了自盡,讓我成為那個被留下的人。
我應該是想哭的吧......可我卻流不出淚。
如今我也撞破了詛咒,許會死,姊姊犧牲了自己啊!怎會如此?
二百年嗎?距離如今只剩一年半,我卻要死了嗎?
眼前刃風划過,兵器......?當初設計時,在上面刻了五行陣,如今,陣法微微發光,手指輕觸,夢境支離破碎,陷入一片黑,只留那刀刃的鋒芒。
身旁,是姐姐的聲音:"妹妹,一切都結束了,二白年,提前結束了。"
於此同時,寧家祠堂的書籍也散著光,因犯了錯而被罰跪祠堂已有一夜的小女孩喊出了聲,眾人紛紛趕到,書籍散光,證明一切都結束了,而靜雪還好嗎?
一點都不好。
她現在失血過多,性命垂危。
御醫正救治著,一刻也不敢停歇。
"活了!"御醫喊了一聲。"奇蹟啊!當真是上天庇護!"
詛咒解完了,終於,寧家的詛咒,破了!代價,是寧靜雪的差點丟半條命,還好,活了。
只不過,沈暮燁後來划了她的手,兩隻手都傷到了筋脈,她,再也不能揮劍了,在戰場上的白衣身影,再也見不到了。
知道了這個噩耗,我只是笑,笑著笑著便想哭。
我不信!這不是真的!我一個人懺懺微微的抖,御醫生怕遭怪罪,便告退了。
將軍輕握我的手,自上次之後,我一直躲著他不見,纏著白布的手被他穩住,我轉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