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急速旋转的排球飞速越过球网，福永身体半蹲，硕大的瞳孔映照出排球的样子，排球的落点明确是向着他飞来的。
啪一一一
福永躲过去了。
击球手出界，胜村队得一分。
“那……那是什么！？超能力？？！”黑川是在这寂静的氛围里第一个开口说话的，眼睛的眨眼频率已经可以用抽搐来形容了。
“说超能力什么的太过分了黑川君，只是普通的发球而已。”铃木满不在乎的原谅了黑川的无知。
“不不不刚才那球怎么也不普通吧！”本坐在墙边的伊堂直接站了起来，指着铃木大喊：“你是怎么学会这个的！”
“电视上的男排比赛不都是这样发球的么，怎么伊堂前辈你也那么大惊小怪啊。”
“电视上的那都是大人吧，搞清楚自己年龄再说话啊！”
场外的教练暗淡不住了，虽然力量还明显不够，但根据动作的标准程度，他可以肯定铃木使用的不只是跳发，而是大力跳发。
一个十岁的孩子会使用大力跳发，这在技术与天赋上又是多么惊人啊，但是……
“铃木，你妈妈说过你脚受伤了吧！就算快好了也不许使用刚才的跳发！你刚才的举动我会告诉你妈妈的！”
“哎！不要吧！”
拼命道歉答应教练之后不会用跳发后，铃木他们继续开始练习赛。
赤苇代替的是二传手伊堂，铃木代替的是副攻润藤。
接下来的比赛中，铃木的表现出的球技都很出色，尤其是在一传上的表现极为优秀。
“有那种一传，做二传手的一定都很轻松吧。”场外的伊堂评价道。
平稳，缓慢，角度不高不低。
完美的一传。
而且出乎意料，赤苇在这方面还有点天赋，接球拦球虽然表现不行，但这些都有铃木去做，而他的上手传球意外的稳定，本人也不会因为传出的球被拦下的失误感到慌张，并且……
“可恶，居然是假动作。”黑川趴在地上，在他面前的是由赤苇的二次进攻落下的球，福永就趴在他旁边，正抬头和赤苇对视着。
本以为会传给吉冈的球谁能想到居然是二次进攻。
一个初学者居然有胆子用二次进攻。
“……”福永沉默的抬头看着赤苇。
“请多指教了，福永君。”赤苇对着福永这么来了一句，然后说完就被铃木摁脑袋了。
“喂喂赤苇你在挑拨么，福永可是这里的团宠啊，想不到你胆子那么大。”铃木说完用力揉了揉赤苇的头发，用力之大让人怀疑他想揉秃对方。
“对不起铃木君，不过我没有。 ”
“啊这样啊，勉强信你一下吧。”
理所当然的，福永那队又输了。
“本以为把伊堂体力耗完就能赢的……”
“半路杀出个铃木，赤苇也不是什么省油灯的……”
“这不耍流氓么……”
看着一个个趴地上消沉起来的小伙伴，黑川和队长胜村只能一个个的安慰他们。
黑川在安慰小伙伴前先去拍了拍铃木的肩说：“铃木君，那边就要由你去做了。”手指着的方向诚然是蹲在角落的福永。
铃木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原因，便直接走到福永旁边蹲下。
“福永，你这是在撒娇吗？”
“……”
“我只是像当初帮助福永那样帮助赤苇罢了，你在多想什么啊。”
“…………”
“赤苇比你当初那会儿还严重，我怎么也不能忽略他啊。”
“……”
“是是是，不会忽视你的，我练习赛之前和你说过的吧。”
“……”
“我一直有都在关注着招平。”铃木将福永的脸转过来，他像以前一样用认真的表情告诉福永他的关心，只不过这次的这份糖衣炮弹，铃木似乎在里面还藏了点什么。
“……”…………点头
回家的路上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一起，除了个别不顺路的小伙伴。
伊堂，吉冈，胜村几个前辈的走前面，黑川，福永，铃木，赤苇几个后辈的走后面。
黑川：“哎一一一所以铃木你打球那么厉害是因为父亲就是排球运动员啊。”
铃木：“不是不是，我都说了我打球很一般吧，不过打球的原因确实有一部分是老爸要求的啦。”
赤苇：“一部分？”
铃木：“嗯，一部分，因为来东京之前答应了一个傻憨憨要等他来打败我，他性格挺认真的，到时候被缠上了估计会很麻烦，我就只好继续打下去了。”
黑川：“傻憨憨？谁？铃木搬家前的朋友？具体怎么答应的？为什么答应？你那么怕他吗？”
铃木：“黑川你问题好多，太啰嗦了我不想回答。”
黑川：“铃木你变了，变得好冷漠。”
铃木：“谢谢。”
一路上和同伴们一起打打闹闹总会让心情放松很多，赤苇这么想着，心情瞬间又低落了不少。
明天，又该怎么办呢……
“赤苇，我们去那边商店买点零食吧。”
“现在？可以。”赤苇疑惑的看着铃木，任由铃木将他拉走。
刚刚一路上路过了那么多商店，为什么到现在都走那么久了才去买？
“大家不用等我们了，我们马上就回来。”铃木笑嘻嘻的拒绝了福永想一起去的举动，对着其他人摆摆手就和赤苇进商店了。
‘啊……生气了。’×4
看着僵硬在店门口的福永，连一向粗神经的吉冈都感受到了在他周边的低气压。
“福永。”×2
一左一右的，黑川和胜村同时拍上了福永的肩膀。
“我们在门口等他们俩吧。”胜村笑得一脸和谐，和谐到伊堂跟吉冈在旁边打了个寒颤。
“今天第二次了，是时候给那个不知足的家伙来点教训了。”黑川脸上也是一脸阴沉，你以为他们会允许队里的吉祥物加团宠就这么被人欺负么，想多了。
“……”福永把头默默撇开。
说是这么说，但他们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两出来。
“要不你们还是直接进去找他吧。”伊堂看着傻傻在人家店门口蹲着的四位，内心的吐槽役多的快要溺出来。
“走，进去，我们也买吃的。”黑川揉了揉略为酸疼的膝盖，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这么个建议。
他们一行人走进商店，这种商店并不是平常那样随处可见的小卖部，是那种妈妈们买菜时常去的那种大商店。
一般他们这种小孩子是不会放学后来这买零食的。
伊堂：“这怎么找？”
吉冈：“好大一一一”
胜村：“感觉我们站在这真的好奇怪。”
福永：“……”点头。
黑川：“没办法啊！总之都进来了，先兵分两路找找吧。”
吉冈、福永、黑川一行人往左找，胜村、伊堂两个往右。
“伊堂，你要带我去哪？居然还需要特地支开吉冈，不多见啊。”胜村紧跟着面前走的飞快的伊堂，嘴巴虽然在调侃着对方但面上已经没了往日的平和。
“当然是去救咱们的小学弟们啊，你不也看出来了吗，吉冈是个傻子就不需要带过来了。”伊堂也阴沉着脸，说话的声音接近于咬牙切齿了。
他看出来了，他当然看出来了，铃木那家伙胆子有够大的，故意带着赤苇来排球馆，带着他参加练习赛，带着明显不顺路的他一同回家，带着他进一家平常这时候一般根本不会进的商店买零食，甚至故意让他们看出福永对他很在意。
这个后辈，有够圆滑的。
“你们在做什么。”伊堂用力推开设在商店最旁边的员工后门，映入眼前的场景和他预计的几乎分毫不差。
被三四个人摁在地上打的铃木，被捂着嘴巴强行摁在一旁看着的赤苇。
“我认得你，你是那个，吉野英士对吧。”伊堂眯着眼，满脸不屑的看着明显是这群人领头的男生。
“吉野君啊，能稍微给我解释一下，你在对我们的后辈做什么吗。”一旁的胜村表情也严肃的可怕。
从伊堂和胜村出现开始，现场的气氛就一度停顿下来，看着这两个明显是同学校六年级的前辈，尤其其中一个是在学校有名的伊堂，而他们手上打的是伊堂嘴里的后辈，众人心中瞬间慌乱起来。
日本的等级制度森严，要是惹怒了一个校园金字塔顶端的前辈，现在打人的是他们，以后被打的可能也是他们了。
做惯霸凌者的他们显然不愿意变成结局那种样子，并不是不会思考的他们在想到伊堂说过他认识吉野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伊，伊堂前辈！是吉野让我们这么做的！”“他说不听他的话就让我们也变成赤苇那样！”“我们是被他威胁的！”
七嘴八舌，说着说着就松开了摁住铃木和赤苇的手，一个个都跑走了。
“铃木！”赤苇冲过来，想把倒在地上的铃木扶起。
“咳……我没事。”铃木靠着赤苇站起，等站稳后，冲到面前还愣着的吉野脸上就是扑过去。
哐一一一
被同伴们“抛弃”的吉野就这么被摁倒在地，脸部被狠狠揍了一拳。
“这是回敬你刚才的举动，垃圾。”说完又是一拳：“还有你之前对我同伴做的那些破事！”
刚才被几个人摁着打不过，现在一对一，铃木不可能打不赢一个普通的同龄人，他是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哪怕来这里的想法是他刻意引导的，只不过预想中前辈们到达这里的时间存在了一定误差。
但如果因此刚才被摁地上打的不是他而是赤苇，那最后哪怕获救了他也绝不会原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