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寂静的医院里，不知哪里的仪器还在发出规律的响声。
乌克兰三人组各自假寐着，脑袋或垂或仰，睡眠或深或浅。
而迭戈交代他们照顾的男孩正伏在维塔利的肩膀上睡觉——据护士长奥罗拉转述，克里斯是因为不想和进了葡萄牙两个球的球员靠太近才这么选择的。
“小家伙还挺颜控，就喜欢找最好看的靠着。”
克里斯的理由显然站不住脚，毕竟看过比赛的都知道，真正掌握局面的正是他靠着的这位。
不过这时候的克里斯比同龄人瘦很多，看起来年纪相当小。这导致奥罗拉没点破他的小心思，反倒感觉到一丝好笑。
但维塔利他们就没有奥罗拉那么敏感了，舍瓦和雷布罗夫听到男孩蹩脚的理由时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维塔利更是接受良好。他见惯了各种小孩愿意跟他贴贴了，当年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是这样。他也很享受这种养孩子（划掉）养弟弟的感觉，毕竟这群小哭包只要到他手上都会很安静，很可爱。
迭戈正在和另一位赶来的医生在ICU里拯救那个飙车的酒鬼，四个人就这样坐在大厅一隅的长椅上等待着克里斯的监护人——里斯本竞技的青训主管——男孩的父母远在大西洋上的马德拉岛。
“拜托，主管先生，请别联系我的父母好吗？我没什么大事，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微胖的青训主管低头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他的头，询问起闻声而来的护士奥罗拉克里斯的身体情况。
“没什么问题，先生。他可以先回去了。当然，如果有警察来找他录笔录，请帮帮他。”
“这当然。”
主管又抚摸了一下男孩的脑袋，就带着克里斯离开了。
奥罗拉一回身，看见三个乌克兰人仍然等在一边，像是要一直等到迭戈做完手术再离开的样子。
“你们要不先回去吧。迭戈医生估计还要工作很久，你们刚踢完比赛，不适合在医院久坐。”
三人对视了一眼，看着对方已经发青的眼圈，只好起身告辞。
“我会替你们转告迭戈的。”奥罗拉保证到。
维塔利感激地拥抱了她一下，然后就和舍瓦他们一起走出了医院。
回酒店的路上三个人都很沉默，大脑有点昏沉沉的钝痛。明明睡着前精神还不错，眯了这么一小会后，脑袋就疼得不行。
很快，奥罗拉帮他们叫的出租车停在了酒店门口。呃——正门口。
在车上又闭目了一会的维塔利他们，下车的时候已经有点意识不清了，只能相互扶持着走进酒店。
他们上楼的时候很顺利，没在电梯里遇到什么工作人员。来到乌克兰国家队的楼层后，三个人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维塔利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听到房间里山响的呼噜声。刷卡进门后，就看见他的队友像睡死过去一样摊在他自己的床上。显然是有人把他搬回房的。
没再多想，维塔利立即倒在床上，脑袋几乎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叮铃铃！”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维塔利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
维塔利拿起手机，就发现自己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菲尔内维尔的电话还在打进来，他赶忙接听电话。
“恭喜你，维塔！击败葡萄牙，乌克兰就要进入附加赛了！”
“嗯……谢谢你。”维塔利半梦半醒地回着电话。
“呃，你昨天晚上去酒吧喝酒了吗？”
“……喝酒？没有啊？只是教练他比赛结束后敬了我一杯。”
“那你有没有出酒店？”
“出了。去了趟医院……”
“医院？你比赛受伤了吗？”菲尔的语气有点焦急和担心。
“没有。我是去看朋友的……”
“那就好。”菲尔内维尔松了一口气，“你先把手机静音睡吧，等你睡起来了再说。”
“啊？还有什么要说的……？”
“醒了以后找份《太阳报》或者上他们的官网看看吧。”
“嗯……”维塔利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了一个太阳报，就挂了电话倒头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的时候，维塔利终于睡醒了过来。同寝室的舍友依然宿醉着，他只得轻手轻脚地起床去洗漱。
看着镜中的自己，维塔利有点呆呆地出神，仿佛大脑还没有开机，还没有办法认出镜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把漱口水吐在水池里，维塔利用毛巾擦了脸，把毛巾整整齐齐地挂在毛巾架上，才终于带上手机出门。
去楼层食堂的路上，维塔利看了眼来电信息：曼联的队友们来电是最早的，准确的说，英国的朋友们来电是最早的。毕竟他在英超的朋友可不少。再后来是经纪人路易，以及还身在法国的德尚。
迟疑了一下，维塔利先点开了经纪人路易的电话。
“喂，早上好，路易！”
“呃，维塔，已经快中午了……”
“抱歉，我们才起。昨天比赛太累了，睡的又有点晚。”
“……你昨天晚上一直干什么去了？”路易试探着问道。
“去医院，看我一个朋友。”
“没有去酒吧吗？”
“当然没有，我从不去酒吧，你知道的。”
“行，一切交给我来处理。你今天先在酒店呆着，不能让媒体堵到你。”
维塔利感到一头雾水：“我有什么好堵的？”
“哦哦！”经纪人先生有点不太好说，“你找张太阳报看看吧！。”
维塔利还是感觉怪怪的，菲尔好像也让他看太阳报。突然，他意识到什么，立刻被吓精神了。
他冲向酒店提供的公共电脑，噼里啪啦地输入网址，找到了太阳报的官网。
官网的首页是今天报纸的封面，封面上是维塔利和舍甫琴科，雷布罗夫一起从大门走进酒店的照片。三个人的样子都很颓，像喝酒喝过头了的样子。
但更引人瞩目的是太阳报的标题：国家队队友带坏曼联新星，葡萄牙征服黑发万人迷。
“看着标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位大英帝星呢！”维塔利佩服自己还有心情在心里吐槽。
“救命！”终于反应过来的维塔利崩溃捂住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