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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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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已经记你们单位账上了,吃好了就赶紧走吧。”

店老板似乎并不想我们逗留。

外头阴风四起,我仰头望去,天空呈一派灰蒙蒙的色调,与昨日别无二致,压着人透不过气。

“单位?是这个风华影视?”踏出了店,我翻弄着脖颈上挂着的工作证。

“应该错不了。”

玉尾青提议探探这条人烟稀少的街道,直至我们走到尽头,才发现这条贯穿两段的街道首尾皆被浓雾笼罩着。

我一言不发的盯着翻涌的浓雾,思考了几秒后转身离开,回来时我手里拿着一颗苹果,玉尾青倒是四平八稳的站在原地。

手里的苹果划出一道抛物线,被我用力的掷进浓雾里,我屏息片刻,出乎意料的毫无收获,正当我打算放弃时,一阵撕裂风声的动静从浓雾里传来。

浓雾在几个瞬息后恢复平静,一切又似从未发生过。

我视线看向玉尾青,他一言不发的望着涌动的浓雾。

“有些凶险,靠人力是无法进去的。”玉尾青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毫无疑问的赞同他的观点。

来街上查看的同行人零零散散,其中就数叫满哥的花臂男和绿裙女人为首的队伍最为显眼,有四五人选择跟随在两人身后。

我们在街道上和他们打了个照面,满哥率先开口,“待会我们打算一起商量一下,二位……?”

“在哪?”陈尾青笑着接下了满哥抛出的橄榄枝。

“招待所一楼大厅。”

分开后,“这么快就答应了?”我一步一脚印的踏着地面上的青砖。

玉尾青轻笑了声,“总归是胜率大于赔率的。”

聚集在大厅的人并不全,有人选择龟缩在房间里,从昨天进屋后就再没见过他们的身影。

大厅简陋,只摆了寥寥几张塑料椅。

“既然人到的差不多了,那我说两句。”满哥率先坐下。

陈尾青靠着墙站,而我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蹲在墙角。

“你们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镇子,还记得司机说的话吗?”

“他说要活着出来?”开口的是女学生。

“没错,站在这里的也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既有意安排我们来到了这里,又告诉我们需要活着出去,那么就不会出现绝对死局的情况,因此生路也就应运而生。”

在场的人将得到的消息互通有无。

我们来到的这个地方是个名为丰县的小县城,但这里的种种迹象无不表示着这里的衰败,县城可抵达的区域并不多,仅仅只是这条残破的街道,而那些被浓雾笼罩的区域并不能被踏足,像是有一堵天然的屏障。

我们的住的招待所也像是许久无人踏足了般,灰尘与蛛网肆意滋生,招待所总共有四层,一楼是大厅和前台,并无房间,我们一行人的房间都被安排在了二楼和三楼,有人好奇上到四楼,四楼的空间狭小,只有一个上了锁的房间。

而通过对周围一些店家的打听,我们一行人此次的身份就是胸前挂着的工牌上所写的,风华影视里市场调研部的员工,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考察市场。

在我看来,单位能派人来到这里考察所谓并不存在的市场,很违和。

忽的,一阵清脆的敲击声打断了这边的谈话,极富有规律的从不远处的楼梯转角传来,众人闻声望去,猩红色的高跟鞋出现在视野中。

罗裙之上是一副带着貌若桃花的面庞,违和的是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让原本是精致的皮囊变得万分诡异。

她信步上前,笑容只增不减,这俨然就是昨日接待室的那个着装复古的女人。

她的目光缓慢的审视着在场的每一位,让人脊背发凉。

我细细的观察着她,却猝不及防的和她转向我的视线对视,我心里一惊,连忙移开目光。

女人开了口,许是昨日没太留意,她的嗓音意外的好听。

“这里的风景定会让大家印象深刻,可即便是如何令人难以忘怀,”她顿了顿。

“也千万不要因为欣赏而忘记在夜晚入睡。”

这番话像是她的自言自语,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女人已经坐在了接待室的窗口处,透过玻璃,是她咧开的嘴角。

招待所门口的风呼咧的刮,地上的枯叶在空中翻飞,像是发了疯般。

“天要黑了。”玉尾青的声音夹杂在呼啸的风声里,不太真切。

聚在一楼的人纷纷散去,女人的话给了我们不小的印象,多数人表示晚上的危险性增加,于是同各自的“舍友”缩进了房间里,仿佛这样能抵挡浓稠黑夜当中的恐怖存在。

玉尾青也不例外,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决不做以身犯险的事情,太不划算。

我呈大字躺在床上,毫无困意。

“你说,晚上会发生什么?”

话音落下后房间内一片寂静,我看过去,发现玉尾青居然睡着了。

我也懒得叫醒他,腹中传来的阵阵绞痛闹得我无暇顾及其他。

是因为白天的那顿饭吗?这阵绞痛引得我头疼。

我不禁考虑着明天该如何吃到干净的食物。

窗外刮起了风,引得不甚结实的窗户咯吱作响。

终于,木床还是承受不住,“嘭”的一声被吹开了。

带着水腥气的风灌进我的鼻腔。

头更疼了,疼痛反复刺激着脑部的神经。

我撑起身体,窗边的风正肆意,淅沥的雨水稍进窗台,携着咸腥。

手刚扶上窗框,昨晚的那阵歌声在此时再一次传来。

歌声像是隔着层雾,不真切。

只是,像是比昨晚离我更近了些。

我停下动作,仔细辨别声音的方向。

是窗外的?

女人的嗓音入耳,如同她在低声向你诉说,幽怨哀戚,是道不完的难以言说。

我无法形容那是种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好像也格外的悲伤,想靠近她,安慰她。

她在窗外,我知道她一定就在窗外。

我要找到她!

歌声越来越近,我浑身开始颤栗,她就快要来了。

“陈故!”

我有点疑惑,在歌声之外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叫我?

还不及我反应过来,腰间便被一股猛的向后的力量扯着,即使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也无法与那人的力气抗衡。

耳边的声音也由歌声变成了那人的声音。

“陈故!陈故,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我之前说,不论晚上发生什么,都不要踏出房间半步。”

腰被紧紧的禁锢着,原本覆盖着我的记忆的那层雾不堪一击,就这样的散了。

我在一瞬间记起来了。

和人群分开后,天色渐暗,玉尾青和我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屋里的窗户因为外头阵阵作响的风声,敞开着。

玉尾青上前关上了窗,他站在窗边久久不见动静,房间里昏暗的光线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玉尾青的视线停留在窗外,半晌后他开口说道,“今天晚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我不解,向他询问缘由,他只说是一件他无法确定的事情。

“你刚刚遇到了什么?”

玉尾青的声音把我从记忆里拉回来。

我将听到的歌声告诉他,现在想来,真是着了魔。

“就差一步。”

“就差一步,你就要从窗口跳下去了。”

听完玉尾青的话,我心里一阵后怕。

定是那歌声有蹊跷。

窗外的雨势更加猛烈了,老旧的窗户被四窜的风吹的阵阵作响,玉尾青上前将窗户关上。

他的视线在漆黑的窗外停留了许久,我见状也走了过去,顺着他的视线,我依旧不明所以。

忽的,一道闪电挟着风雨划过天际,眼前明亮的那一瞬让我看到了立在楼下的那抹黑影。

那是一个身着旗袍的高个女人,她手中明黄色的雨伞,不偏不倚的遮住了她的脸庞。

她站在雨幕里,面对着这栋楼,一动不动。

“你不觉得,这个时候出现这个情景,不太妙吗?”

我的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了响动。

“还有别人?”

“是熟人。”玉尾青的声音落在雨里少了分真切。

那发出响动的黑影摇摇晃晃的从招待所的大门走出去,即使雨水落在身上也视若无睹。

“是那个工人。”玉尾青说是大巴上坐在我斜后方的男人。

我有些差异,在这个环境下想要看的清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玉尾青表示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这个工人我印象不浅,从外貌看是个中年男子,昨天在大巴上他提起自己被钢材砸中。

雨势渐渐小了许多,遮挡在视线前的屏障在慢慢消失。

眼前的情形逐渐清晰——中年男子迈着频率统一的步调走向女人,像是无知无觉一般。

许是和他一同的伙伴,站在招待所的门口大声的叫着他,中年男人却视若无睹。

我和玉尾青站在窗边,远远的旁观着楼下的一切。

楼下动静惊动了不少人,大家纷纷打开窗户看着不远处的情形。

只是没过一会住在我们楼上的那一户便关上了窗,老房子隔音很差,周围的动静入耳清晰。

我记得楼上的那屋,是花臂男和绿裙女人的房间。

我随即也关上了窗户,身旁的玉尾青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这种时候不应该下去帮助同伴吗?”他嘴角噙着笑。

“我不想死,所以我不会帮他,”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看错人了。”

“我可没看错你了。”他满含笑意的看着我,眼神里是探究的意味。

“那这位善良的好心人,你呢?”我反问。

“我也不会做这种蠢事,”玉尾青倒是说的心安理得,“现在下去就等于自寻死路。”

玉尾青伸了个懒腰,转身仰躺在床上。

“那你刚刚不还帮助了你身边这个同伴吗?”我学着他,躺在床上。

他轻笑,“你暂时是个不错的盟友。”

我心下了然,现下变故可能比明天来的更快,有个盟友总好过孤身一人。

楼下的动静停了,我返回窗边,透过窗户,我看到不远处一前一后的两个影子正在渐行渐远,不难看出两人是女人和中年男子。

没过多久,两道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回不来了。”我呢喃着。

我看向玉尾青。

又睡了。

在一片寂静中,我强迫自己入睡。

一阵颠簸让我从睡梦的醒来。

我怎么……又回到了车上,我心下一阵不安。

这次身旁没再有激烈的吵闹声,而我眼前的场景也不再是昨晚入睡前的房间,而是变成了初来时的大巴。

车里的人在陆续的醒来,不安的情绪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这是回到了昨天?车窗外的场景,以及我的位置都和记忆里的如出一辙。

我环顾四周,玉尾青依旧坐在和我同一排的位置上,只不过他还没醒。

这人觉真不少,我心想。

先下的情况未知,我脑海中闪过无数猜测,难道这是一切重来?我眉头紧皱。

不对,那个死在大巴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而昨晚随着女人离开的中年男人,也没有出现在车厢里。

一切都还是遵循着时间的轨迹发展。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有人的心理防线开始崩塌。

玉尾青被这些人的喧嚣吵醒,他醒来后懒洋洋的走过来坐到我的旁边。

显然他对眼前的场景有些疑惑,看向了我,我耸了耸肩,表示也不太清楚。

花臂男在这时站了出来稳住大家的情绪,他的领导力立刻让大家找到了主心骨。

昨天让大家印象深刻的司机此时已然无人敢招惹,可他却意想不到的开了口:“这隔三差五啊就能接到你们这样一批人,我也懒得说太多,这一趟下来够你们感受了,但要记住,无论如何,活着出来。”

他的话让所有人后背发凉。

“他怎么,和昨天说的话一摸一样?”女学生颤颤巍巍的说出了所有人的心里话。

大巴很快就到了丰县招待所,场景也进行了再现,穿着复古的女前台以及分房间在今天又进行了一遍。

玉尾青眼疾手快的拿了206的钥匙。

一行人上了楼,再次回到之前的房间,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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