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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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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春雨过后,蔷薇变成了残花。整个西园都似乎在为春天的流逝,而感到淡淡的悲伤。

再加上远征的魏都带走了许多青年子弟,这股悲伤中似乎夹杂着一些离别的味道,还有对遥远战场悲壮的想象。

所以皇帝举办了一场诗会,据说要从早上开始一直欢聚到夜晚。不过真正忧心战事的夏潇然,以照顾生病的夏素心为由,没有去参加。

一直很活泼的夏悠悠,因为心上人去了战场,心间也染上了一抹忧郁的颜色。她听说这次的诗会,要选出最好的边塞诗送到讨贼军的手中,便随着皇后的心愿一起去了诗会上。

夏素心在宫女的照料下,喝了一碗药汤,夏潇然坐在旁边只闻着药的味道,都觉得苦涩,但是常年喝药的小女孩却能做到面不改色。

夏潇然赶紧给她塞了一颗话梅,“喝了药好好休息,我在旁边写字陪你。”

写诗,写文都不行,夏潇然也就这笔字能糊弄功课了。

夏素心低低的咳了两声,靠在软垫上说,“姐姐不必为我费心,都是先天不足的毛病,我已经习惯了。”

夏潇然让春芽铺开了纸张,拿起毛笔对夏素心笑着说,“近日来我总是心绪不宁,陪在你身边写写字,也能让我静下心来。”

自从夏小狸说出了,这次的平叛不会顺利之后。夏潇然在夜晚修炼的时候,果然也感觉到了人道气运的飘忽不稳。

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夏小狸主动请缨要去探听消息。即便知道冒险,夏潇然也没有再阻止,只是让她跟在武阳侯身边,尽量避开依旧受到气运眷顾的皇家人。

就在夏潇然写了两篇小字,夏素心已经睡的迷迷糊糊时,夏小狸窜进屋里,就跳上了夏潇然的书桌。急的就差直接开口说话了,但是看见了站在夏潇然旁边的两个公女。也只能按捺住急躁的心情,传音告诉夏潇然。

“武阳侯收到西北传来的急报,匈奴人集结五万大军南下劫掠,雁门关差点失守。西北军上报,让朝廷拨发粮草军需支援边军。”

武阳侯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就让人赶快叫来了他的大女婿,正在兵部任职的右侍郎王襄。

翁婿两人秘密商议了一番,决定想方设法阻止这个消息传入京中。起码要等到魏都打下了成都府,可以在当地征发粮草再说。

他们魏家必须要保证,魏都的第一场大战要获得完美的胜利。

至于边军那边,武阳侯大言不惭的说,“白忠则那个老狗,仗着统辖西北边军,这么多年来作威作福,不把我们中军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朝廷能节制粮草,他可能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

“拖一拖他也没关系,反正匈奴就那么几万人。就算有小股部队越过了边关,最多也就是在边陲的苦寒之地抢点财货。比不上西南叛乱,就可以顺江直下江南的心腹之患。”

“该死!”夏潇然听完夏小狸的讲述后,直接丢掉了手中的毛笔。

这一次她是真的动了杀心,绷紧全身肌肉泄露出普通人可以感受到我的杀气。吓的春芽和春叶直接跪下来,“公主请息怒。”

夏潇然无奈让两人起来,夏素心也被吵醒了,抬头看着夏潇然说,“姐姐,这是怎么了?”

夏潇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魏都正领兵在外,武阳侯不能死于非命。即便是走路不小心踩到石头滑倒磕破了脑袋,这种“意外”的死亡也不行。

她团掉了被墨迹弄花的纸说,“我写到‘渔阳鼙鼓动地来’,就想起匈奴的那帮贼子,心中便生一股郁气。”

夏素心从小心思细腻聪颖,听到夏潇然的话,便想起了江才人身上发生的往事。忍着咳嗽,想要劝一劝夏潇然放宽心思。

此时夏潇然已经冷静了下来,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对夏素心说,“我只是偶然气闷,你不要挂心,我出去走走。”

然而夏潇然刚走出房门,就看到夏悠悠身边的太监小吉祥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对夏潇然行了一个潦草的礼说,“十公主让我来告诉您,陛下马上要回宫了,皇后娘娘让公主跟她同行。”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喘了一口气又接着说,“九公主和十二公主还请尽快动身,据说是有紧急军情,御驾即刻就要出发,不会等任何人。”

夏潇然听见这话,立刻就想到夏小狸刚才带回来的消息。

——皇帝如此焦急,难道匈奴人已经突破了西北军南下了!

夏潇然还想再问点什么,小吉祥却已经转身跑走了。

她只能进屋对夏素心说,“快穿好衣服起来,我送你跟上御驾。”

至于夏潇然自己,却打算趁着这一番乱象,出去看看情况。到时候只说自己走散了,也能重新再回皇宫。

夏素心是被夏潇然半拖半抱着塞上马车的,春芽和春叶也被她一起塞了进去。而她自己却坐在了车沿上,驾车的太监小如意想要劝阻两句,却被夏萧然凶戾的目光吓得闭上了嘴。

可是即便如此匆忙,当他们驾车跑出西园的时候,也只能看见保护御驾的神甲军远远的烟尘了。

小如意只能狠狠的抽打着马鞭,希望追上大部队,可是刚刚跑出西园外半残的蔷薇花墙。侧面便穿过来几十个身穿皮甲,手持大刀的高大匈奴人。

他们的目光一瞬间全都集中到了坐在车沿上的夏潇然身上,一时间露出欢快的笑容,如猿猴般吆喝着,纵马飞驰而来。

小如意看到几十把寒刀在阳光下烁烁放光,吓的直接扔掉了手中的缰绳。原本在疾驰中的马匹没有了牵引的力量,几乎就要把整个车厢甩出去了。幸好夏潇然眼疾手快,伸手扯住了缰绳死死的拉紧,让马车停下来横在了道路中央。

宫中制造的宽大马车,不是民间的小木片儿,已经疾驰到跟前的匈奴人,也没办法纵马直接撞上来。在一片嘶鸣中,也勒停了马匹。

但是跑在最前面的人,已经挥向了手中的大刀,向着小如意的脑袋砍下来。

这一瞬间小如意失去了声音,也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可是下一瞬间,他的耳边传来一阵风声,一条马鞭飞出去。卷住一把刀柄在空中飞舞了一圈,便落到了一只洁白莹润的纤纤玉手中。

夏潇然拿着这把对她来说轻如毛絮的大刀,只微微向上一挑,便有一颗神情凶恶的脑袋从上面掉了下来。

直到失去脑袋的身体从马上坠落,被鲜血喷了一身的小如意才闭上了自己麻木的嘴唇。哆哆嗦嗦的想要往车厢里躲去,却被夏潇然一把揪住了衣领,然后手里被塞了一把大刀。

“守住马车。”九公主的声音如黄钟大吕在他的耳中响起,当他抬起头时,九公主已经骑上了那个匈奴人的马匹。转身再次挥动了手中的鞭子,又卷来了一把长刀握在了手中。

说来烦絮,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夏潇然已经用长刀又砍倒了挡在她身前的两个人,这伙久经战阵的匈奴骑兵才收起了脸上兴奋的表情,放弃了依旧挡在夏潇然前面的三个人。纵马退后,重新列阵。

纵使夏潇然杀人如砍瓜切菜,她也只有一个人一双手。当她把第六个匈奴兵砍翻马下的时候,对面已经重新列好了三队阵列,手中拿起了弯弓。

现在已经可以瞬间跃入高空的夏潇然,并不怕这区区三轮弓箭齐射。要对付现在的她,起码要几百弓箭手,分别包抄两翼,才有可能封锁她的退路。

可她现在不能退,后面的马车上还有一个生病的妹妹。即便抛开血缘亲情不谈,就算只是一起相处了四年的室友,她也不可能放弃夏素心自己逃走。

趁着对面弯弓搭箭的间隙,夏潇然对趴在车帘角落里目光锐利的夏小狸说。“帮个忙。”便直接跳下了马,弯腰去捡匈奴人尸体上的弓和箭袋。

即便夏潇然这一番动作很快,对面也已经拉弓上弦,对着正在地上捡最后一个箭壶的夏潇然,射出了十支羽箭,接着便是后队转了前队的三次轮射。

可是当他们已经条件反射般的再次转换队形的时候,却发现那三轮羽箭全都落在了空地上。而那个凶悍的,杀掉了他们六个人的晋国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接着便是咻~的一声,在那辆已经看不见人的马车边上,飞过来一支几乎肉眼不可见的羽箭,原本还剩下的三十人,就已经只剩下了二十九个。

接着又是连续的咻咻声。现在的夏潇然还不会数箭齐发,她只是速度很快,所以形成了类似连珠剑的效果。

反正当第十个人倒地的时候,这群匈奴人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所遭遇的敌人,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对抗的存在。

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魔鬼”,就像是受惊的羊羔一般纵马向后跑去。然而这个最先逃跑的家伙,却是背后中箭,最先倒下了地。

夏潇然绝对不会允许这伙匈奴人逃跑,让他们有可能去伤害洛都城周围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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