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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你也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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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佐回府跟沈望尘说起钱浅大闹裕王府,当街扇了裕王一个耳光,忍不住道:“除了皇帝和后妃,我还没见过天底下还有人敢打皇子的!她可真是胆大包天!”

沈望尘有些心急:“那她现在如何?裕王府可为难她了?”

吕佐道:“不劳公子费心了。宋十安在她身边呢!自是不会让她有事的。”

沈望尘皱起眉,“宋十安?究竟是怎么回事?”

吕佐答:“我跟围观的人打听,说是她一直敲门让裕王府交出她妹妹,之后他们就进了王府。”

沈望尘犹豫了会儿,说:“晚上你跟我去她家一趟。”

吕佐有些后悔多嘴了,“哎呀公子,你最近这么多事呢!连囫囵觉都睡不了几个。她没事不就行了,你又何苦跑这一趟?”

沈望尘道:“她不是冲动行事的人。我就看看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吕佐无奈地叹了口气。

*

吃完饭,钱浅送了一套精致的首饰,钱绵绵爱不释手。

夏锦时真的打了一把金剪刀,惊呆了一众人。

陈希庭高价求来一块从江南送来的特别纱料,在灯光下显得五彩潋滟,十分美丽。他腼腆地说:“我没别的本事,这是从前听祖母提起的一种布料,特意求来送给绵绵。”

钱绵绵喜欢的不得了。

王宥言更是简单直接,将裕王府的钥匙、私库的钥匙、钱庄的私印直接交给了绵绵,“绵绵,我手中钱财资产不多,但你可随意取用。还有我,随时听凭你差遣。”

钱绵绵羞红了脸,“我有钱花的呀!”

夏锦时被此等赤.裸.裸的表白恶心到了,眉头紧皱:“哎呦嘛呢?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宋十安犹豫地拿出了早就备好的盒子打开,有些心虚地说起早前准备好的说辞:“这是,我帮了个首饰铺掌柜的忙,掌柜当做谢礼给我的。我也用不上,绵绵姑娘若不嫌弃……”

钱绵绵一脸防备:“我不要你的东西!”

钱绵绵虽怕人,却从未对人展示出如此直白的敌意,夏锦时与陈亦庭面面相觑,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何事。

宋十安手僵在半空,神色尴尬不已。

钱浅起身接过那盒子扣上,放回他面前,“宋侯客气了。泛泛之交,担不起侯爷如此大礼。今日多谢侯爷相助才能敲开裕王府的大门,在下敬侯爷一杯,多谢侯爷。”

钱绵绵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不高兴地瞪了眼王宥言。

王宥言明知被钱浅拿来挡枪了,却不敢吭气。

“泛泛之交”让宋十安心头钝痛,失落地与钱浅喝了一杯,便在一旁沉默。

钱浅又对王宥言说:“你还需要说通你家里人,在这期间先与绵绵好好相处吧!她还小,婚事也不着急。”

王宥言其实挺着急的,可他不敢说,只道:“我会尽快说服父皇的。”

钱浅又说:“绵绵的性子你知道的,她不擅长应付世家大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王宥言明白她的意思,“姐姐放心,那些世家豪门原本也没把我放在眼里,活动宴请一向都没我的事。除了一年有数几次的宫中家宴,我就与绵绵关起门来过我们自己的日子,无需应付那些。”

钱浅又问:“但我听闻,你母亲性格不太好。”

王宥言沉默了片刻才说:“她并不与我同住,父皇也不许她来我府上,你可以放心。绵绵告诉我,人生一世,意外坎坷无数,要先把自己活痛快了,才能顾得上别人。不论父母子女或是伴侣,凡是让我太过痛苦难受的,都要尽量远离。”

钱绵绵强调说:“是姐姐告诉我的。”

宋十安自然知道,这便是钱浅了。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王宥言道:“我照此做了。如今我有了绵绵,还远离了母亲,才终于觉得我活过来了。”

钱浅继续追问:“但她终究是你母亲,你能保证在她面前护住绵绵吗?”

王宥言坚定道:“只要我还有口气在,就绝不会让绵绵受一丝委屈和伤害!”

钱浅见王宥言神情坚定,轻轻松了口气,有这人愿意这样爱护绵绵,她很欣慰。

一餐饭食也算圆圆满满吃完了。

王宥言搂着绵绵走在最前,神色亲昵,毫不顾忌旁人。

夏锦时与陈亦庭跟在后面,俩人窸窸窣窣,说着什么悄悄话。

钱浅刚想说话,宋十安好像猜到她要躲他似的,抢先开口说:“刚刚吃的有些撑,就当是为了消消食,让我陪你走一段,可好?”

钱浅一想,事已至此,也没有遮掩的必要了,索性把话说开了比较好。

二人慢慢溜达,远远地跟着前面的人。

钱浅问:“你是何时认出我的?”

宋十安想了想说:“本该在年初昌王府赏梅宴上就认出你。我虽没见过你,但我按照周通和孙烨的描述画过你的画像。当时只觉得有几分相似,可听楚公子说你姓肖,又没敢认。后来在北郊行宫得知逍遥只是你的别号,才跑回京都调查你的身份。”

钱浅点点头,古代人没有隐私可言呐!

宋十安继续道:“这两年我一直在寻你。可是各州府衙都没有以你和苏绵绵名字置宅子、置地的消息,钱庄也没有你们的户头。那天查到我才知道,原来是绵绵跟你改了姓。”

钱浅惊讶于他竟然这样找过她,忍不住叹道:“真是赶巧了。可能这就是天意弄人吧?终究是缘分浅了些。”

宋十安蜷了蜷手指,鼓起勇气说:“浅浅,当初我并非有意隐瞒身份。我是想说服家里人让我留在青州,等解决好一切再与你说的。”

钱浅平静地说:“我知道,你并非自恃身份的人。”

宋十安没想到她完全不介意这个,沉默片刻又问:“那你离开,是因为我母亲背着我来找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么?”

钱浅道:“江夫人是来找过我,但并没说什么。是我得知你眼睛好了,觉得你该回到你原本的生活中去。你我对生活的期待和目标完全不同,我们并不是一路人。”

“不是这样的……”宋十安有些焦急。

钱浅摇头:“你对我的念念不忘,并不一定是爱意。只是因为你当时处在低谷,太孤单无助了,而我恰好在那一刻走进你的生命,你就把那些情感都寄托到了我身上。之所以你一直没能放下,是因我离开了,你觉得很遗憾而已。”

她站住脚,凝望着宋十安认真地说:“你清楚的。你心高志远,不可能在眼睛复明后,还愿意留在青州跟我过寻常市井人家的小日子,而我也并不想改变我原本的生活。若你我当真为那一时脆弱而生出的点点情愫纠缠在了一起,只会慢慢消耗掉那点仅有的情意和美好,最终相看两相厌。”

钱浅平静而理智的话语,却犹如一把把尖刀插到了宋十安的心上。

他痛得手指发颤,神情有些无助,语气却仍带着些许期盼:“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你也并非不愿离开青州,你这不是,来了京都?”

“我离开青州是迫不得已。”钱浅逃避开他的殷殷目光,继续向前迈动步子。

“绵绵的继母突然找来,要我拿出一大笔钱,否则就要拖绵绵一同入罪籍。我废了很大力气才把绵绵改了身籍,没被她继母牵连,但街坊邻居却传开了。我不愿绵绵日后遭受非议和麻烦,才离开青州。至于选择京都城,是因为我爹死前一直盼望接我和我娘到京都生活,便想来看看。恰好绵绵很喜欢这里,这才住下来了。”

宋十安红了眼眶,心如刀绞:“浅浅,别用寥寥数语就否定我们之间的一切。绵绵明明说,你伤心得快死掉了。”

钱浅眼睛有点痒,使劲眨了眨眼睛辩驳道:“只是误会而已。”

“绵绵那个继母向我讨要钱财被拒,气急败坏地打了我一棍子。绵绵不知她继母打伤了我,便以为我是因为你母亲找来才会伤心病倒。此事怪我,我没跟绵绵解释她继母伤我的事,怕她认为是她连累的我,因此才生出这个误会,害你蒙了冤。”

宋十安握紧了拳头,漆黑的瞳孔里满是撕心裂肺的痛楚,“浅浅,别对我这么狠心……”

他声音沙哑,磨得钱浅的心都快碎了。

她偏过头用袖子飞快蹭掉快滴下来的泪,再次停住脚步,看向宋十安说:“宋侯在困顿中表现出来的庄敬与自强,令人心生敬意。我的确对你动过心,但那些都过去了,你也放下吧!你是个很好的人,我愿你长命百岁,健康平安。”

“宋十安,再见了。”

钱浅在眼泪再次落下之前毅然转身,没看到宋十安也同时滴落了泪。

*

沈望尘远远在马车中看着二人。

杵在原地的宋十安,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呆呆地望着钱浅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似乎就算突然有刀斧加身,他也不会有丝毫反抗。令吐蕃闻风丧胆的大瀚安庆侯宋十安,此刻脆弱得能任人宰割。

而离开的那抹纤细的身影,身形稳如山岳,步伐坚定而孤勇地朝暗处走去,带着几分决然之意。

吕佐看笑话一般,小声奚落道:“啧,想不到宋十安也会被虐到如此失魂落魄,真狠心呐!”

沈望尘却高兴不起来,只道:“回吧!她今日应当不想见到我。”

吕佐揶揄问:“你怕她就势把你也一脚踢开?”

沈望尘没回答,但回了一脚。

吕佐不敢再嘲笑,调转车头走了。

*

走在前面的夏锦时很快发现,与钱浅并肩而行的宋十安不见了,她凑了上来问:“你跟宋十安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亦庭说你们早就认识,还是至交?”

钱浅道:“是早就认识。至交,应该算不上吧!”

夏锦时不解地问:“绵绵那么软的性子,怎会对他那般抵触?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钱浅也不打算再隐瞒了,“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心悦之人么?就是宋十安。”

夏锦时惊奇道:“真的假的?那人不是青州人吗?”

钱浅道:“我说的是在青州心动的,又没说他是青州人。”

夏锦时有些气恼:“你这分明是故意误导!”

钱浅道:“是你自己想的,我又没说谎。”

夏锦时说不过她,便继续问:“可我那天把你推过去,他也不像与你认识相熟的样子啊?”

钱浅道:“他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哈……???”夏锦时迷茫了。

钱浅尽量简练地说:“你可能听说过,两年前他为了救皇太女受了伤,眼睛有段时间是看不见的。他母亲是青州人,带他回青州散心,我们便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后来我带绵绵来了京都,他眼睛好了之后就没见过我了。”

夏锦时道:“我捋一捋啊!宋十安瞎的时候去青州散心与你结识,你喜欢上了他,然后发现你配不上他,就离开青州来了京都?可据我观察,分明是他在巴巴地上赶着你,而你一直在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钱浅没有否认,“他开始没有表明身份,所以我与他算是互生情愫。后来他母亲找了我一次,我才知道的。”

夏锦时不悦地问:“然后你就怂了?就灰溜溜跑了?”

钱浅否认道:“也不是,就是很多事碰到一起了。他母亲找到我,说他是为了救皇太女才受伤的,我就觉得他心里有别人,是失明后遭到抛弃才会对我心动的。加上他眼睛突然好了,我想他总归要回到从前的日子,就不打算再跟他有什么牵扯了。恰逢绵绵的继母那时犯了事,绵绵差点落入罪籍。青州地方小,我怕绵绵会被人指指点点,索性就离开了。”

夏锦时感慨不已:“你这年纪不大,遇到的事儿还真不少。”

钱浅说:“我是想着,反正他也没见过我嘛!前尘旧事止步于此,往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夏锦时夸赞道:“行事果断、毫不留恋,不愧是我夏锦时看重的人!可惜,还是被他给认出来了。”她懊恼地揉了下后脑勺,“是否就是因为那次我瞎闹,他才认出你来的?”

钱浅宽慰她:“不是。你不用在意,我与他互不相欠,原也没什么好躲的。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有相逢,一切都是命数。”

夏锦时不免有些痛惜,“我看他待你很是不同,是否还对你有情?”

钱浅道:“当时总归动了心,或许有些意难平吧!毕竟我不声不响就走了,他连样子都没见过,总会觉着遗憾。这回见着了,不觉得有何特别,慢慢也就能放下了。”

夏锦时对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深感惋惜,“他其实真挺好的。据我了解,他从小就优秀,为人温和儒雅,又洁身自好,那军功可都是在战场上厮杀拼搏出来的,跟云王和那些纨绔子弟完全不一样!”

钱浅也很认同:“我也觉得他很好,好到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我盼着他好,想看他娶妻生子、平安喜乐、一生顺遂无忧。”

夏锦时不禁心疼她,拍拍自己的胸口说:“舍不得就别逞强!来,到我怀里哭!”

钱浅笑了下,“没逞强,我真是这么想的。白头并非雪可替,相遇已是上上签。能与他相识一场,我就挺知足了。”

她说的洒脱,当晚却没有睡好。

半醒的梦里,她在一条长长的路上不停向前跑,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尽头,直至晨光亮起,身心都疲惫不堪。

同样失眠的,还有宋十安。

京郊大营中,宋十安罕见的喝醉了,口中不停喃喃着:“要如何,跟不想失去的人说再见?”

直到黎明时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这一宿可把李为累坏了,有点头疼地问刘驰:“老刘,侯爷是否让那位钱姑娘给拒了?不是,咱侯爷这样的人物她看不上吗?总不会看上云王那个二世祖了吧?”

刘驰说:“会不会是看上那个尘毅郡王了?我听说那位可是京都城出了名的浪荡子,最擅长撩拨女子。咱得帮侯爷看着点钱姑娘啊!”

李为问:“怎么看?那钱姑娘也不是个善茬,你看她安安静静的,实际根本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不谙世事!”

刘驰回想了下,“反正上回她来咱们大营,我觉得她跟侯爷还挺般配的,越看越登对。哎呀,反正你帮城中巡视的时候多看着点儿呗!看见她就叫侯爷去,让他俩多偶遇几次,这缘分不就来了?”

*

钱浅在家闷了三天,不想出门。

可云王却不打算放她躲清闲,时不时就派戚河把她接去乐坊。

好在宋十安好几日没再来乐坊了。午后休息时间过去,钱浅如厕后回到房间,跟着楼下的奏乐声,在房间酣畅淋漓地起舞。一个起跳没跳好,她便一遍一遍、重复不停地练习,直到最后精疲力尽,像滩烂泥一样瘫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喘息。

屋子一角放了张床榻,榻前有屏风挡着,钱浅时常在那午休。

沈望尘中午与人推杯换盏喝多了,便来了乐坊,毫不客气地在榻上小憩了片刻。

他再次目睹了钱浅舞姿,却不像先前在避暑行宫的溪涧下那般随性恣意,今日那柔美的动作中带着一股子劲力,更像是在发泄。

见她瘫在地上,沈望尘忍不住起了身。

钱浅听到脑袋前有脚步声,却没力气动弹,只是睁开了眼睛。

沈望尘蹲到她跟前,笑着问:“跟谁怄气呢?”

钱浅嫌他说话有酒气,也没回答,将头偏向了另一侧,重新闭上眼睛。

沈望尘却拉起她的胳膊,钱浅挣扎了一下,沈望尘问:“你现在还有力气?”

“你……”

钱浅话未说出口,沈望尘突然打横将她抱起来,她本能地搂住他的脖颈,不悦地蹙眉问:“你干嘛?”

沈望尘挪动步子,将她放到榻上,轻佻地说:“占了你的榻醒醒酒,现在还给你。你以为呢?”

钱浅没再说话,直接抱过她的抱枕,背朝沈望尘闭上眼睛。

沈望尘推了推她,“你还没说呢!跟谁怄气呢?谁敢惹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教训他。”

钱浅闷闷地说:“老天爷。”

“啧!”沈望尘一本正经地说:“说真的呢!没跟你开玩笑,我真去帮你教训。”

钱浅道:“我说的也是真的。”

沈望尘叹口气,就势躺在她背后空出来的塌边上。

钱浅察觉他的动作,抱着抱枕回过身,冷冷漠视他。

沈望尘挑衅似的问:“又想动手?你现在打得过我吗?”

钱浅轻嗤一声:“反正让云王看见,你费尽心思得来的信任就全变了意味,我又不会损失什么。”

沈望尘闻言坐起身,轻叹道:“你还真是清楚如何一招制敌啊!”

钱浅不再回应,闭上眼睛。许是中午没睡,又或许是刚才练舞累着了,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她侧躺着,身体微微蜷缩,低着头,下巴搁在抱枕上,一只手抱着抱枕,一只手插在下巴和抱枕的中间。

沈望尘不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睡姿。他去她屋里睡过两次,她一直都是这个姿势。先前没觉得有什么,此刻却突然意识到,她的睡姿从未舒展过。

她很不安。

虽然她成日里镇定淡然,眼神宛如一汪平静的湖水,但睡梦中的人大都是没有意识的。睡出这样没有安全感的防备姿态,只能说明,她心底是不安的。

沈望尘很不解。

既然她不是青楼女子,那她为何要在枕头下放匕首?

又是何事,会让她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仍旧不安?

她究竟在怕什么?

*

钱浅醒来后便离开乐坊了。

每年春秋两季都是京中各家高门贵胄相继举办各种活动的时刻,赏花、品茶、采摘、打球,总有热闹可凑。

姚菁菁原本就是京都城备受瞩目的存在,因今年浮生乐坊大火,她更是成了红人,哪家府上的帖子都不会落下她。徐芷兰是昌王仲妃,总要去应付这些场合。

钱浅实在不喜欢去那种场合,姚菁菁就好心地将云王一起拖走,倒是让她得了清静。趁他们还没回来,她再先走一步,就又是清静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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